“所以,你别再打白行川的主意!”长安拿开了姚传重的手,拉上白行川道,“我们走。”
姚传重一急,拦住长安,瞪大眼道:“你真能找到知书?”
“不能。”长安一下反应过来,心想不能轻易把姑姑暴露,否则,姑姑就没有安全可言了。
姚传重一愣,觉得不对劲,打量着长安,怀疑地道:
“那你还搞得知道的样子?”
白行川也向长安看去,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不重要。”长安冷冷答道,一把拉住白行川向外走,并不想再回答姚传重的问题。
姚传重猜到长安的心思,又见白行川这么抗拒,那他就不能“霸王硬上弓”了,得要来个“欲擒故纵”,于是大喊:
“等等!我给你们个好东西,等等啊,马上。”
长安停下脚步,却并不回头。
白行川回过头,向姚传重看去,好奇姚传重要给他们什么。
姚传重背对着他们,打开一个枣红色的大木箱,里面满满的一箱东西。
他弯下腰,探头进去,把东西一件件的往外扔。
一件件东西“簌簌”向后飞去,白行川和长安大惊失色。
飞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变态男会有的东西。
比如什么黑丝绸袜、小桃红肚兜、花布鞋、银闪闪的头饰、桃粉色的戏服、折扇、靴子、红蜡烛、小皮鞭······
“找到了。”姚传重惊喜大喊,把头探下去,屁股撅得老高。
他终于拿出一个金色的铜镜,比茶盘还要大,用一条红绳悬挂着,镜面一亮一亮。
他翻过身,拉开铜镜的红绳,往白行川脖子上一套,吁了口气,道:
“你把这戴上,要是遇到危险,我就会马上知道。”
“可······这样挂着好土啊,跟狗一样。”白行川一呆,一脸嫌弃,低头看去,铜镜却隐去了,踪影全无。
他惊得张大嘴,瞪向姚传重问:“到哪去了?”
“你管它哪去了,阎婆一定还会来找你,你就等着吧。”姚传重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才找东西弯了好久腰,可把他给累坏了,男人老了,腰多少有点不行。
白行川一听说阎婆还会来找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道:
“那要是有危险,我大喊一声,你一定要来啊。”
“哼,保护得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回去自己想想吧,快走吧。”姚传重一脸嫌弃。
他说完,自顾去收拾他一地的“藏品”,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唉——都是青春的记忆啊,年轻,真好。”
······
······
白行川和长安离开了。
无心堂内,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姚传重伸出右手食指,指甲缝隙里,残留着鼻屎。
他用指尖画了个圆圈,顿时,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火焰形成的圆环出现,飞悬在半空中。
圆环发出“呼呼”的燃烧声,显得昏暗的屋更安静了。
火焰圆环内,一片景色出现,绿色的树叶下,白行川的身影走过。
白行川的身体四周,隐隐约约,一层薄雾围绕着,与后面的长安一对比,显得模糊许多。
“果然猜得没错,忘川草没完全融合前,会有气息残留。”
姚传重盯着画面,左手抠着右手的食指缝,将残留的鼻屎搓成小团,自言自语道。
他知道,忘川草是灵族的圣草,有着无与伦比的修复力。
而这忘川草遗留的气息,在近期不会消散,无疑会引来大批妖邪。
“每日都要担心有妖怪,这种危机感,总会逼你学本领自卫的,今晚这场好戏一出,我让你啊,吓得尿一路,连夜求着我,教你焚天秘术,等着吧,呵呵。”
姚传重想着,嘴角一抹笑容扬起,随即,右手小指抬起,往右鼻孔一插······
······
······
白府的院子外,两个白灯笼摇摇晃晃,上面黑色的“奠”字触目惊心。
长安不由停住了,脸色一白。
“你爹杀我们一家,为什么?”白行川冷冷一句,怒瞪着长安。
长安脸上一颤,咬紧了牙,一种煎熬的感觉,传遍全身。
“为什么不回答?”白行川向长安紧盯,步步紧逼。
长安拳头紧握,指骨关节的皮肤泛白了。
“为什么又要救我?”白行川带着怒意,咬牙切齿,不依不饶。
长安还是闭口不言,看都不看他一眼,却心乱如麻。
“你跟我回来,是担心你爹还在白府,怕我杀了他?”
“不,他已经走了。”长安终于说话,抬头看白行川。
白行川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长安又不说话了。
白行川想起,长安之前,能和一个黑影说话,然后,八字胡男人就出现,带着顾老爷买宅子了。
“小川。”长安突然一句,眼神突然变得哀伤。
白行川一颤,不由全身抖了一下,长安的这句“小川”,实在显得过于亲昵,也太过突然。
长安看向白行川,嘴巴动了动,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话说出口:
“你特别······恨我吧?”
白行川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看着长安悲哀的脸,不知为什么,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阵夜风“呼呼”吹来,大门下,两颗白灯笼“吱呀呀”在头顶上摇晃,像是一种叫嚣。
白行川又想起父母的惨死,全身猛烈颤抖着,愤恨在心头充斥。
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提醒着,长安救过他很多回,杀人的是长安他爹,长安是无辜的。
两种声音,在白行川的脑子里争论不休,让他的神经要爆裂。
他觉得快要奔溃了,忍不住一把扯住长安逼问:“你爹在哪?”
“你杀不了他的。”长安一脸心痛地看着白行川,好像就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白行川涌起一阵激怒,抓住长安往白府里拖,声音颤抖道:
“那你爹一定会回来找你,你别想跑。”
待俩人走进白府后,外面的夜风更大了。
白府大门上,两个白灯笼晃得“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喵呜——”
这时,一只黑猫走过,干瘦如柴,眯着眼睛,向两个白灯笼望去。
突然,它的双眼睁大了,一边是蓝色,一边是绿色。
黑猫张大嘴,牙齿露出,锋利如刀,向白府里走去。
······
······
白行川揪着长安,快到大厅时,天空暗了下来,马上要下雨的感觉。
远远的,大厅的灵堂里,火光仍然亮着,却突然熄灭了。
灵堂一片昏暗。
长安一愣,猛地脚步停住,脖子上,一根青筋动了一下。
白行川见灵堂的烛火熄灭,又瞥到长安的反应,指着昏暗的灵堂,有些哽咽道:
“我爹娘的尸体就在里面,你敢当着他们的面,把整件事告诉我吗!”
长安看着黑洞洞的灵堂,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了,脚下感觉到一阵冰凉。
他咽了一口气,喉结翻上翻下的,不想再和白行川纠缠下去,拉开白行川的手:“你放手。”
“你跟我进去。”白行川抓住长安,灵堂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脚步声,节奏怪异。
——扑咚!扑咚!扑咚!
长安一惊,猛地停下挣扎,心脏剧烈跳动,他一脸紧张,向灵堂的大门瞪去。
白行川也停住拉扯,屏息凝神,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