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吧。”白行川疑惑道。
泪痣丫鬟脸上一紧,伸手到衣袋里,拿出一个荷包。
白行川仔细一看,藕粉色的荷包上,绣着朵荷花,花瓣上,有只紫蝴蝶,栩栩如生。
泪痣丫鬟泪盈盈,看着白行川:
“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荷包······塞进院子······那个人的胸膛里?”
“院子里那个尸体?”白行川大惊。
泪痣丫鬟的声音低下来,哀求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是!”
“为什么?”白行川不解。
泪痣丫鬟沉凝了一下,悲伤从眼睛里透出来:
“我和阿贵约好了······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白行川觉得有点奇怪,道:
“但是,你自己为什么不放?而且,放他身上做什么?”
“我······我害怕······阿贵的心······被鼠怪挖走了,我听过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被挖心而死,那他下辈子,就不能再做人了。”泪痣丫鬟的声音小小的,看着地板。
突然,她抬起头,看着白行川道:
“但是,把心上人的头发,放进荷包里,这个荷包,就会代替他的心,让我们下辈子再相遇。”
白行川看着泪痣丫鬟认真的脸,那双眼睛充满着希望,在眼角的泪痣旁,显得格外悲怆。
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赋予了某种期望,这种期望推动着他。
“那我现在就去。”
“不行!你要等晚上去。”泪痣丫鬟一急,拉住白行川。
白行川皱眉:“晚上——为什么?”
“阿贵是月亮出来时······才被鼠怪挖心死的,所以,放荷包的时间,也必须等月亮升起。”泪痣丫鬟一脸窘迫,眼中的乞求更浓郁了。
白行川想了想,觉得自己反正要等鼠怪,何不帮她这个忙,伸出手道:“给我吧,我帮你放。”
“谢······谢谢······”泪痣丫鬟抽动了一下,眼泪又流下来,把荷包递给白行川。
白行川接过荷包,荷包的质地柔柔的,有种丝绸的感觉,但有些重量,他觉得奇怪,心道:
“只是放头发的话,怎么会这么重,难道,还放了其他东西吗?”
泪痣丫鬟感激地出了门,转身关门时,更对白行川报以微笑。
“哼,真是最毒妇人心!”火松鼠的声音响起。
白行川一惊,心道:“你说什么——说谁?”
“就那个小丫鬟,真是个毒妇啊。”火松鼠一脸鄙夷。
白行川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险恶,你知道,这个荷包里面,都放了什么吗?”火松鼠盯着白行川。
白行川一呆,有种不祥的预感,问火松鼠:“放了······什么?”
簌!一股火焰飞出,将荷包悬到了半空中,火松鼠指向荷包,道:“你自己看吧。”
火光将荷包照亮,透视出里面的东西。
“什么?!”白行川吓得心惊肉跳。
荷包里,不但包着头发,还包着一只小黑蛇,一只白蝎子,一只花蜘蛛。
白行川道:“为什么······还会放这些东西?”
“那是因为,她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火松鼠说着,“簌”地飞到了荷包旁。
他的眼珠灼灼发光,将荷包里的毒物照清,连蛇皮上的鳞片、蜘蛛腿上的细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好恶心······她到底想干什么?”白行川看得发毛。
火松鼠一脸严肃道:
“的确有个诅咒,说一个人,若是被挖心而死,只要补放一个荷包,就可以代替那颗心。
要是荷包里还放了头发,那头发的主人,就会和被挖心的人,下辈子结为夫妻。”
“果真有这个诅咒?”白行川好奇问。
火松鼠撇撇嘴:
“你们人呐,就是这样,这辈子实现不了的事,总想下辈子实现,可哪有什么下辈子呢?”
“你个千老妖怪,怎么会知道生命可贵?我们人生命短暂,很多事情,都只能是遗憾,哪里像你,拔腿毛拔个五百年,都跟玩似的。”
“去你妹的!”火松鼠一脸不高兴,白了白行川一眼,飞身下来,悬在他眼前。
它盯着白行川:
“诅咒的下部分就是,如果再放进蛇、蝎、蜘蛛,那么,放荷包的人,就会被蛇毒死,被蝎蛰死,被蛛丝换走心脏,最后以命换命。”
白行川心里咯噔一下,一脸煞白:“不,不会吧,这么邪门?”
“白小哥,要换吗?嗯哼?”火松鼠微笑,把小爪子向两边一摊。
“这不废话吗,我现在——”
“——可是全村的希望啊!”火松鼠阴阳怪调,一语截断白行川的话。
白行川气结:“不要抢我台词,好不?”
“切,不过,你爱换就换吧,反正,我打包票,你没事。”火松鼠一脸无所谓道。
“为什么?”
火松鼠斜嘴一笑:
“你有忘川草在身,身负时间之光诅咒,就那几头蛇蝎蜘蛛,垃圾诅咒,也想对你有作用,拉吉八倒吧。”
“既然没事,那我······还是帮她放下吧。”白行川看了眼荷包,嘀咕道。
火松鼠差点掉下来,瞪向白行川,脑袋上的一撮毛炸起:
“你脑子,是被门缝夹过,还是被驴踢过?”
白行川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啥?!”火松鼠一晕,直接掉下来,又上升,飞到了更高的位置。
它小爪子指向白行川:
“我看,你真是傻不拉几,她都这样害你了,你还帮她,换我,哼,挥起我的小皮鞭,早把她——啪啪啪!吊起来打了。”
“其实她也够可怜了,反正诅咒对我没用,正好也让我练练胆,你别说,一想到要对付鼠怪,我就瘆的慌。”
火松鼠一听,也怪紧张的,目光转向灶台,道:
“去,把灶里的火加大,开始教你大招。”
“火松鼠,我爱你!”白行川扑上去。
火松鼠五官乱飞,把身体一退:
“耶儿,不要趁机吃我豆腐,快去!”
······
天色渐渐变暗,白行川浑身黑灰。
一下午的练习,最后,他用自己的大火,将一条条生猪肉,烤成了一条条熟猪,香气逼人,酱料全加。
他向窗外一望,白白的月亮,在天空中高挂。
格外清冷。
他看着自己的火焰,心道:
“外面的气温,应该很低了,但是该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鼠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