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不要去了!”长安眉心紧皱,看向知书。
他声音颤抖起来:
“反正······白行川已经有封印之力了,那个封月,就······就没有必要······冒这么大险去救她了······”
长安说这话时,身体也一阵颤抖,他明白这样做可耻,但为了白行川和大家的安全,牺牲一个不认识的封月,不算什么。
知书一愣,又是点头,握住了长安的手,一字一句道:
“要去的话,就是去送死。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孩子,真苦了你们了,生在这个时代,阻止魔临重回人间,才是最重要的事。”
长安不语,感到脖子千斤重,低着头,仍为自己的决定陷入不安。
他把黄布紧紧握着,抬起头,瞪大眼盯着知书,仿佛在征得她的同意:
“姑姑,那我就告诉他们,你试了之后,也没法找到封月,好不好,好不好?”
一个人良心不安的时候,总想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好减轻一些痛苦。
“长安,你不用太过自责,记住,永远都要记住,明哲保身,保护好自己,姑姑最害怕的,就是你和你爹受到伤害。”知书抬手,抚摸着长安的头。
长安狠狠点头,却仍旧浑身颤抖,抓紧了黄布。
大厅外,一注清透的茶水,以一道顺滑的弧线,从壶嘴倒进一个茶杯里,陈妈妈手脚麻利,为姚传重斟茶,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又转身给白行川倒茶。
吱呀——
楼上的门开了。
“啊?”白行川见长安出来,放下茶杯,冲上楼梯,楼梯一阵“噔噔”震响。
铁月牙捂着屁股,一瘸一拐也跟上去,楼梯又是一阵“噔噔”震响。
白行川扶住长安的双臂:“怎么样了?”
长安下巴颤了一下,他咬住了牙,好让自己稳定一点。
他的心砰砰直跳,觉得自己极其丑陋,将黄布递给白行川道:“试了······也找不到封月。”
“什么······怎么会这样?”白行川的心重重一落,看着长安。
长安把黄布塞到白行川手里,仿佛一刻也不愿把它留在手中,他低下头:
“知书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她只能,看见一点点······零碎的未来画面。”
“那她有没有看见,封月被抓到什么地方?”白行川急忙问。
长安心里“咚”了一下,看着地板摇头道:“没有,她不是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的。”
“那要怎么办······”白行川一下没了办法,凝凝地握着那块黄布。
铁月牙扑将过来,一把握住白行川的手臂,跪下地去,看着他嚎叫:
“大哥——那现在要怎么办呐?封月小姐······不能落到赵四海手里啊,他就是个魔鬼,会折磨死她的,你想想办法,救救她啊,啊啊啊······”
“我······”白行川的心也是悲痛至极,封月是为他带出来的,却在他的眼皮子下,被赵四海的人抓走。
长安在一边听着,心也不由猛跳了一下,他整个人都震住了,像被触电了一样,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白行川看向哭泣的铁月牙,又看向手里的黄布,想起封月为了帮他逃走,还有他答应过她,要保护好她的话,不由心中更是愧疚阵阵。
他退开铁月牙的手道:“我去想办法。”
说罢,他下楼,向陈妈妈道:“厨房往哪走?”
“饿了么?我这厨房里啊,有速食大餐的,要不要,跟我去参观一下?”陈妈妈一抬手,向屋后指去,指尖夹的绿手帕一垂。
白行川赶紧道:“要。”
陈妈妈笑着,特意瞟了姚传重一眼,屁股一扭一扭,从他面前走过,把绿手帕一甩,散发留兰香,向前走去,为白行川带着路道:
“跟我走吧,厨房里哦,有好多吃的呢,红烧猪蹄,宫保鸡丁,麻辣小龙虾,应有尽有,可以即食,陈记厨房,吃啥都有,你值得拥有!”
说着,她回过身,又瞟了姚传重一眼,抬起手,将绿手帕舞起来,酥酥道:
“哎呀,谁要是娶了我这种集美貌、事业、才艺、身材于一身的奇女子,真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天下呢,嘿嘿嘿。”
“呃······”在场的每一张脸,都不知所措,风中凌乱。
白行川随着陈妈妈走,到了厨房,厨房里,存着许多速热菜。
陈妈妈指着各方菜色,刚想开口,就被白行川一语堵住了。
“——陈妈妈你先出去吧。”白行川看她道。
“啊?”陈妈妈嘴巴半张,一脸没反应过来,“你······不点菜啊?”
“不点,你先出去吧,外面有个叫长安的,他家银子特别多,你找他,他肯定点菜。”白行川道。
陈妈妈没听明白,哪有人来厨房不点菜,还叫老板娘出去的道理,笑道:
“哎呀,找什么长安啊,我看你家就特多银子的样儿,我跟你说,外面的铁公子,是我老客户了,你随便挑诶。
我给你打八八折哟,是八八折哦,一般人,我是不给他打八八折的哦——”
“——不用打折,外面的那个长安不差银子,你快去找他,我想一个人在这慢慢挑,都算他头上。”白行川心急了,把陈妈妈半推半送出去。
“不打折怎么行,不行的,呃——你想关起门来,一个人慢慢挑,难道,有什么小癖好?没有的话,就赶紧挑哦,不要客气哦,很优惠哟,八八折哦,是八——”
——砰!
门板一下合上。
“你!”陈妈妈差点被门拍到,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一脸不高兴。
她感到莫名其妙,怒火中烧,一甩手中的绿色手帕,压低声道:
“吊什么吊,老娘愿意伺候你啊,给脸不要脸,哼!还是外面那个老的顺眼,鼻子又大,比较符合老娘的审美。”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气愤地大步跨去了。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了,白行川俯身到灶台下,将堆在一旁的柴火抓起,塞进灶炉里。
他手中火焰燃起,“呼”的一声,将柴点燃了。
“哗——”灶炉中,大火一下烧起。
白行川低低道:
“火松鼠,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是现在,我必须要把封月就出来,你给我一点方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