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军中有正规女兵营,以桃、李、芳、菲命名,统称娘子军,也被大虞军方惯称雌狼军。
如今北蛮金帐帝国的萧皇后曾是雌狼军的统帅,纵横草原无敌手,只是十几年前南征大虞时碰了壁,麾下桃刃、芳戮、李锋三镇娘子军惨败于东方崖所部,被引为生平大恨。
蛮族不是人族,自称是上古巫族的后裔,以图腾为力量之源,单以肉身强度而言普通成年男女已有人族九品初阶武道修士的实力,体质不同导致北蛮自古以来就有女兵营存在。
大虞军中没有女人,青鸾卫只专职保护女帝,与正规军还有差别。
如果有女人也只有一种,风萧萧自然知道是什么;因为厌恶就想着远离顾淮、最好能离寒儿近一些,导致她忽略了这一点。
被顾淮一句话怼了回来,风萧萧羞恼不已又没法发作,一双好看杏核眼里怒冲冲倒像含着泪。
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人给妾身什么差事?”
“先给本官做饭吧。”
顾淮拿起食盒顶盖扫了眼,又是两荤两素一汤,摇头道:“听说夫人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擅长做鱼,昨日本官特地命管家准备了蓟北特产大马哈鱼。”仰脸一笑,“据说夫人也极爱吃。”
本来张叔雇了一位御膳房退下来的大厨,自从变成了镇抚司食堂厨师,饭菜趋于程式化也吃腻了。
如今来了位三品大宗师级的私房菜高手,他自然不想放过,也顺便磨一磨她暴躁的小性子。
那双含泪眼中溢出惊讶,风萧萧惊诧地看过来,听着顾淮继续说道。
“过几日我带夫人寻访京城各大酒楼食府,让那些名厨掏出压箱底的绝活,夫人也能多学学;尝尽百家,博采众长嘛。”
“你让我给你当厨娘!”风萧萧心头窜起一股火,语气也恨恨的。
“当然还有别的。”
顾淮也不生气,“还要负责本官日常起居,出行护卫安全,文书收发传达以及……先这些吧。”
暖床的事先放一放。
书房里刮过一阵风,吹的公文乱翻。
风萧萧已气得霍然站起身来,身段比起世子妃殿下也有过之无不及的好皮肉也抖了几抖,怒道:“顾大人,你让妾身做你的贴身侍女?!”
她虽失了忆不记得从前可也有几分天生娇贵藏在骨子里,十年来只是不得已才操持家务照料寒儿,三品大宗师又自带傲气。
没想过加入镇抚司后要被高高供着,可也没想过要给百般厌恶的人当贴身侍女。
病弱小脸发起火来天生就有种如泣如诉的意味,心里的委屈更让她眼里似有泪光流淌。
“夫人,不要自作多情。”
顾淮不屑一笑,“你距离贴身侍女那个级别还有一段距离,起码重要文书密报不会交给你处理,另外也不许你私自暖床勾引本官,我可是个正经人。”
“你……!”风萧萧真要被气哭了。
什么叫“私自暖床”?
谁会勾引你啊!
你是正经人,我难道是個荡妇!
“不做!”风萧萧气得跺脚,又恶狠狠坐下别过脸去。
一副耍小脾气的模样显出天真一面。
顾淮“呵呵”两声,摇头道:“夫人,你这般样子让本官后悔帮你姑侄二人渡难关。”
“烧个菜、举手之劳,没事你就闲着,本官出行你就跟着坐车,给你个文书你就帮忙传个话;本官既不贪念你美色也不惦记你身子,包吃包住、好吃好喝不用你花一个铜板,每月大把白花花的饷银拿到手。”
“哪里欺负你了?哪里为难你了?我让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把寒儿叫来评评理!”
世间事大抵躲不过一个“理”字。
大虞的规矩,哪怕是夫妻吵架也可以找里长或者是族老来评理。
此时莫说找“寒儿”,闹到刑部大堂上也是顾淮占理,更别提他还为姑侄二人担着天大干系。
女人只有在面对自家夫君时才不讲理,顾淮不是风萧萧的夫君,所以她只得讲理。
可又讲不出,只好呆坐着闷不做声。
平胸而论顾淮说得对,他也没让她做什么过分事,一句“力所能及”足以概括,听起来还十分轻松惬意。
欺负人吗?
为难人吗?
好像也没有。
偌大镇抚司衙门里各个都有差事,相比起来,这份差事更轻松的很。
有阴谋吗?
以顾淮忽略不计的修为,三品大宗师眼里没有阴谋可言,他就算敢贪图美色也一脚踹飞了。
风萧萧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一想到今后要伺候此人就觉着胸口坠着两个西瓜,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迟疑了半天只得道:“就这些了?”
“看你表现吧。”
顾淮随意的样子好像真的面对一位应聘侍女。
“妾身问的是……”风萧萧看过来不由又带了怒气,“不许我查当年的案子?”
顾淮也冷了脸,“听不懂话吗?看你表现!让你带队去查金风亭和细雨阁?你活够了,本官和寒儿还想好好活着呢!”
言必称寒儿,怼的风萧萧无言以对。
顾淮指了指桌上食盒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风萧萧无奈起身却茫然呆立。
不明白指食盒是什么意思,摆手让退下,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不懂?”顾淮看着她。
风萧萧无语点头。
“这饭菜本官不爱吃,你去做一份来。”
顾淮很是无奈,气呼呼拿起桌上公文翻看着,嘴里嘀咕着“笨死你得了”。
从侍女标准要求,三品大宗师确实不合格,连个眉眼高低也看不出来,委实距离精明伶俐会伺候人差着好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风萧萧只得提起食盒,小碎步委委屈屈地向外走去。
现在她知道该找谁。
姓张的老管家。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会烧菜犹擅做鱼?”
顾淮翻着公文也不抬头,嘴唇里蹦出两个字,“你猜。”
风萧萧心里忽地一疼低头离去。
屋中,顾淮听到珠帘叮咚微响才仰脸一笑,‘寒儿,不要怪本官,要怪就怪你姑姑实在太滋润了些。’
调教一位三品大宗师具备挑战性,同时也很有成就感。
手套已摘了下来,肚兜还会远吗?
他一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