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李隆观找到了齐君柏下棋，没有一个时辰左右下不完，燕香淇才敢偷偷来自己房间。

即便如此，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位有夫之妇，传出去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这位可是七大家之齐家大妇、燕家的长女。

本无心撩拨七大家女子，一来不缺女人，二来身份所限不可能与七大家之女有什么结果，秦师玑那大佬数次叹息不能把秦家女嫁给自己起码有一半是真，因为无论做妻做妾当今陛下都无法接受。

顾淮也无法接受。

七大家终究是敌人，是爬在大虞根系上吸食养分的跗骨之蛆，七大家之女娶过门难以处理。

七大家之女尚且如此，七大家之有夫之妇更不能招惹了。

畅春园里数次面对燕香淇，顾淮也无意多撩。

或许是幻境游戏改变了身份导致心态很放松，或许是这位温婉大方的中年美妇着实戳xp，也或许班头贪财好色的人设过于符合自身性格。

进入游戏之后下意识地挑逗了几句，他也没想到这位齐夫人这般配合，竟背着丈夫主动上门了。

可是夫人，你敢、我还不敢呢。

放在民间，勾引别人老婆的黄毛被苦主杀死尚且无罪，当初敢大张旗鼓的牛了平王世子，顾淮可不敢牛了齐君柏。

褚南楟得知自己与世子妃有奸情也一笑了之，但搞出这事来就没法收场了。

开门迎进燕香淇，饶是顾淮一向自负心理素质不错，也下意识望了眼门外，生怕被齐家大公子堵个正着，回过头来也不由有些发愣。

“有你这么当师兄的吗？”

燕香淇圆润脸庞泛着红润低声道，“师妹来了，也不让個座。”

她表面镇静实则心也跳得慌。

夫君在那边与李督帅下棋，身为有夫之妇来私会男人，一旦被发现没脸见人。

可是，好刺激！

“师妹请坐。”

顾淮轻咳一声让座，又拿起茶杯倒茶，“师妹喝茶。”

燕香淇微微点头，双手捧杯呡了口茶，也呡出一抹羞涩的笑。

还是白天那身皂衣皂裤的捕快打扮，没带四方巾，长发被幻境自行梳成了男式发髻，腰间扎着公门板带勒出细弱腰肢，两座逼人凶器高高顶起一个“巡”字，保养极好的丰满娇躯珠圆玉润包裹在男款服色下显出异样诱惑。

‘这也算是警服了吧。’

顾淮暗叹一声。

我喜欢coser。

更热爱生命。

“师妹所来何事？”顾淮不得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像。

“你不让人家来的嘛。”

燕香淇剜过来一眼，熟润风情动人心魄。

‘来学龙爪手？’

不能教啊。

顾淮想说：请夫人保持人设。

角色剧本里这位女捕快可是十分讨厌师兄的，心有所属的目标也明确了，你会情郎是不是也该去找魏少秋？

‘咳。’

那个更不可能。

燕香淇放下茶杯顺势看过去，烛光微晃间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似乎变得更俊了几分，‘确实比李大人更帅一分’。

心头一阵慌跳，她忙正色道：“师妹夜晚前来是想向师兄讨教，你是如何得知死者并非死在夜间，而是在昨日傍晚时分被杀的？”

说到正事就好了，不觉间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顾淮道：“人死之后尸体有个变化过程，先是全身软、而后逐渐发硬称之为尸僵，三十六个时辰之后尸僵消失。”

耐心讲解一番。

燕香淇连连点头，“师兄懂的真多。”

“师妹谬赞了。”顾淮稍稍欠身，“这是公门里常识，随便一个六扇门衙役都清楚。”

燕香淇笑道：“师兄也不要太过谦虚，少秋就不知道，他还是刑部郎中呢。”

“少秋兄掌管一道三州清吏司，这等小事无暇分神。”顾淮客客气气。

“你还管着镇抚司和缇骑卫呢。”

燕香淇心里叹息一声。

她知道不可能跟顾淮发生什么，不论是身为女人的操守还是身为齐家大妇、燕家长女的职责都不允许她做出背德之事。

可是今天心里藏着一只小猫，抓地全身上下都痒，好像不来顾淮的房间里坐一坐，近距离欣赏一番世间罕有的美男子就不行。

明知被任何人发现都难以解释，可她还是来了。

‘该走了，该告辞了，被君柏发现就惨了！’

话到嘴边又变了样。

燕香淇道：“师兄……以为谁是凶手？”

‘聊聊案情总没什么吧。’

顾淮“呃”了声，“我猜是李先生。”

“哦？何以见得？”燕香淇变得饶有兴致。

“胡猜的。”

“……。”

顾淮闭口不言。

你快走吧，沫沫知道没什么，万一被别人发现就解释不清了！

燕香淇明白顾淮不再说话的意思，暗地里更看高了几分，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无奈起身以江湖礼节抱拳，“今晚获益匪浅，谢过师兄，师妹告辞了。”

“慢走。”

顾淮松了口气起身送行。

两人刚迈出两步，“当当”，敲门声响起，随即传来轻柔声音。

“顾大人，在吗？”

是燕香泥！

燕香淇脸色唰地白了。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这若是被妹妹发现了可怎么办！

“进内室！”顾淮声音压得极低急促道。

没办法了。

外堂的窗与门在一个方向，跳窗还不如进屋见面了，内室里的窗外是空间隔离更出不去，眼下只能让燕香淇躲进里屋了。

“别开门！”

燕香淇飞快跑进内室一眼看到屋中宽大衣柜，忙伸手开门却拽不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这可怎么办！

回头看到靠墙桌案桌围子很严密，她忙蹲身钻到桌子下，双手按着砰砰跳的心口，小声道：“藏好了。”

缓缓舒了口气，真刺激！

丰腴贵妇心跳加速，脸颊更红了。

外屋，顾淮有些纳闷随即明白了，沫沫没在床上应该是躲进了衣柜里，两人没着面。

还好还好。

他松了口气，这样燕香淇就不用担心了。

门外，“顾大人？”

“来了来了！”顾淮有些没好气。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啊！’

我做错了什么，搞得像贼一样。

开门，燕香泥低着头一闪进屋，像做贼一样生怕被别人发现。

身为燕家女虽未出阁已与魏少秋有了婚约，未婚夫就在那边观棋，一个少女大晚上跑到别人房间里一旦被发现就难解释了。

可一直想找机会跟顾淮聊聊，白天姜沫跟着顾淮不离左右，燕香泥担心过了今晚就没机会了。

“香泥小姐有事？”顾淮也不让座，希望燕香泥有话快点说，说完马上走。

没想到。

燕香泥哭了。

眼睁睁看着青梅竹马一段感情化作漫天金色畅春花雨，她强撑到现在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宣泄出来。

燕香泥早就想哭只是强忍着不哭。

晚膳只用了一点点她就离席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独自在刘府中徘徊好久却哭不出来，心里堵得越发难受。

来找顾淮其实只想当面说一句，“我再也不见秦衡了。”

燕香泥自己也没想到当看到顾淮俊美无俦的脸庞时，堵在心里的泪水一下奔涌出来，想止也止不住。

‘或许只有在他面前能哭出来吧。’

不能在父亲面前哭，不能在母亲面前哭，不能在姐姐面前哭，因为不管流多少眼泪都是笑话，唯有在顾淮面前能宣泄心里的悲伤。

‘因为，他是那么好的人。’

燕香泥呜呜哭着，灵秀小脸儿泪如雨下。

顾淮叹了口气，只好默默看着她哭。

知道她为什么哭。

也希望看到她哭。

哭过这一场，她就没有了退路。

一对天命情侣各自纷飞的责任主要在玉芙蓉身上，当然，自己是始作俑者。

当初易水寒带着秦衡去见江南第一名妓也是自己的安排，下了一步闲棋，只是没想到一步闲棋效果如此好。

顾淮没有愧疚感，也没有负罪感。

为了陛下，十万百万千万条人命都不算什么，区区一点少女情怀又值几个大钱。

可终究是个男人，看着如此灵秀美丽的少女在面前痛哭不已总要做点什么。

顾淮没有把肩膀借给她，只是从袖子里取出手帕递给燕香泥。

“斜斜……”

燕香泥哭得更厉害了。

终于等到少女宣泄的差不多了，顾淮才轻声道：“香泥小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等要面对未来。”

“我该怎么办？”燕香泥哭着问道。

顾淮看着一双婆娑泪眼，鼓励道：“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渐渐的，燕香泥止住了悲声，屈膝一福：“谢过大人，香泥知道了，我听大人的。”

“你是个好姑娘。”顾淮赞道。

听从内心的声音就是结婚恐惧症发作，这真是个好姑娘。

“再谢大人，香泥告退。”燕香泥再次屈膝。

顾淮松了口气，“慢走。”

万一被人发现燕香泥在自己屋里也难办，魏少秋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燕香泥迈出一步才意识到拿着顾淮的手帕，想还回去忽然又不想还了，偷偷收进袖子暗自脸颊微热。

顾淮伸手要开门，不等指尖触及门把手。

“当当。”

敲门声第三次响起。

“顾大人，在吗？”

是玉芙蓉！

顾淮脑海里轰地一声。

他娘的，今晚是闹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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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人，四男四女玩真实版剧本杀，三更半夜四个女人全都跑来了。

三个剧情女主一个中年贵妇，一个在门外，三个在门里。

除了姜沫是自己约来的，剩下一个个不请自来。

偏偏哪个来都不能被别人看到。

燕香淇怕被人撞见。

燕香泥怕被人撞见。

这两个都算是有夫之妇。

可你一个魔宫圣女不去找你的目标李隆观，来我房间里算什么！

顾淮忽然想骂人。

我是你们的角先生吗，想要了就偷偷拿出来捅一捅？

你们都没男人是怎么着！

门外，玉芙蓉不请自来让门里两个人都楞住了。

燕香泥小脸煞白，迅速抬头看了眼顾淮，转身向内室跑去。

“诶……”

顾淮身体一顿垂下了手臂。

燕香泥已经跑进内室了。

这下好。

可以斗地主了。

本以为会听到惊呼尖叫，不管三女谁跟谁见面都会吓一跳，结果片刻后听到内室里传来燕香泥轻微的声音。

“我藏好了。”

顾淮反而诧异起来，快步走到里门往里看了看，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

都他娘的藏哪了！

“顾大人？是我，芙蓉啊。”门外传来玉芙蓉压低的声音。

顾淮呼出一口气，“来了来了！”

打开房门，他不由愣了一下。

与白天一身如同缟素的白衣不同，夜晚的玉芙蓉换上了一身粉红纱裙。

轻薄纱裳下香肩似裁，一抹蜀锦抹胸上出水芙蓉开的艳丽，把那丰满不逊燕香淇的两座傲然衬得白腻胜雪，天生稚美的娇柔脸庞上妩媚含情，胸有沟壑配上媚骨天成让人难以遏制阵阵涌起的犯罪欲。

一双玉酥手间却端着托盘，其上一壶酒、两个小酒杯。

“顾大人不欢迎奴家吗？”门外，玉芙蓉玉面含羞怯生生看过来一眼。

“欢迎，怎么不欢迎。”

顾淮凄然一笑，把玉芙蓉让进屋。

转瞬间原始欲望消失，犯罪欲却更加强烈起来。

恶堕行者被动感知之下愤怒变成了怨恨，给顾淮提了个醒就此猜到了她的来意。

玉芙蓉居然是给自己喂卵来了！

顾淮开启恶念，顺势收割一波恨意负面能量。

啧啧，还挺强。

满了。

“坐吧。”顾淮点头示意，自己端坐在主位上想摆一下袍子才发现外袍脱掉了只好作罢。

那边玉芙蓉落座放下茶盘却笑道：“这屋中还有人么？”

燕香泥心中悲苦并没有发现茶几上有两个茶杯，玉芙蓉立刻发现了，细心地手指碰了碰杯体，发现是温热的。

“没有。”顾淮笑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本官只好对影成三人了。”

玉芙蓉噗地一笑，“顾大人还是个有情怀的。”

顾淮“呵呵”一笑。

情怀是个什么狗东西，不懂。

情趣倒是很了解。

“奴家来的刚巧，便陪顾大人对饮几杯吧。”玉芙蓉笑着推开茶杯，斟满两杯酒，“敬大人。”

第一名妓笑颜如花。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