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0章哄傻子玩而已,谁哄谁?(1 / 1)真是正经人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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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二当晚,鱼真人奉旨秘密拜访燕府,离去时带走了燕香泥。

正月二十三晚上,燕府召开家族密会,会上燕飞惊以“燕香泥顽劣不堪”为由将小女儿从族谱中除名,宣布燕家从此与燕香泥断绝一切往来,燕家中也极少有人知道燕香泥已成了下一代道庭行走。

这是陛下的条件,也是顾淮的建议。

为防止燕家借机向道门渗透势力做些提前准备,能起到多大作用并不好说,要看事态发展程度。

正月二十四晚上,顾淮从密道进留园当晚留宿,次日天还没亮偷偷溜走并没有打扰门房的休息。

这一晚收获颇丰。

与东魔圣女又增加了三百日的夫妻情,留下了一份东魔边贸市籍,带走了一笔四千万两官银的贷款协定。

正月二十五晚上,燕飞惊携长女燕香淇密访顾府,宾主相谈甚欢。

顾淮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魔边贸市籍,燕飞惊父女也留下了三成干股以表谢意,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就此达成,顾府与燕府成了秘密盟友。

正月三十大朝会,齐不扬卸任告老还乡,魏冉入阁为相。

礼部宣读陛下旨意:熙宁三年乃太祖高皇帝一千一百岁圣寿之年,朝廷将于五月初七——太祖高皇帝生辰之日——举行盛大祭祀典礼,届时所有京外藩王奉旨回京与陛下一道于皇陵参拜先祖,圣寿祭祀典礼交由宗正寺主理。

宗正寺卿、平亲王褚祯呈奏:请陛下恩准京外诸王世子先行返京打理王府别院。

圣上准奏。

二月十八,济王世子褚洪进京。

三月初二,梁王世子褚渊进京。

三月十一,信王世子褚泽进京。

到了三月下旬,在外藩王世子全部抵达京城。

三月二十二当晚,当今圣上于太极殿内设家宴款待在京诸王以及返京诸王世子,京外缇骑卫大营匆匆赶回的顾淮陪驾,代陛下为诸王、诸王敬酒上寿。

这些日子顾淮并不清闲。

兵部从大虞各边军提督府抽调兵马充实缇骑卫,身为缇骑卫指挥使的顾淮带着许重光和易水寒逐一接收。

物资调配、营房安置、人员打散重编、派往镇抚司御所等等事务都需要操心。

还好顾淮凶名在外,缇骑卫的事也没有哪个衙门敢故意拖延下绊子,种种事务都算顺心。

跟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边军大爷们厮混了一个多月,顾淮也受益匪浅。

一個月内举办了三次全卫大比武,设九品、八品、七品、六品、五品共五个擂台。

四品高手人数已不多,都担任着缇骑卫总教习职务作为裁判主持大比武。

另有两位三品大宗师更是供奉长老级别的存在,相当于裁判长。

顾指挥使大出血,单个擂台赏金总额就高达一百万两之多,武状元更是能拿到五十万两赏金外加五十瓶对应品级的顶阶丹药。

巨额赏金刺激的缇骑卫三万五千人从上到下群情激奋,就此形成比超赶学帮、人人讲修行、人人拼修炼的良好氛围。

而第一次全卫大比武入围赛阶段,坐在主观礼台上的顾淮一个举动令满场皆惊,几千双眼睛看着指挥使大人当众脱下绯色官服,露出里面一身劲装练功服。

众目睽睽之下,顾淮亲自登上六品擂台向擂主发起挑战,仅一合就将擂主挑落马下。

之后连胜三十六场,决赛中险胜易水寒问鼎六品擂台武状元。

只此一战就让缇骑卫上下无人不服,军卒们眼中的“顾小丑”从此变成了“顾霸王”,人人以能跟指挥使大人说句话为荣,若是能被笑骂一句、挨上一脚,更是莫大的荣幸了。

即便两位三品大宗师见到顾淮也收起了从前的散漫倨傲,变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顾大人横扫缇骑卫同品修士,放眼天下也敢说一声“六品之内无敌手”,又年仅二十一岁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长得还那么帅!

第二次全卫大比武,顾淮再次下场引发一片哗然,数位总教习和两位大宗师与普通军卒一样发出由衷赞叹。

顾大人登上的竟是五品擂台!

军中最敬服强者,敢越品挑战的猛人不是没有,但性命如此金贵的顾大人敢越品挑战五品擂台就着实让人叹服不已。

这一战,顾淮三连胜,第四战惨败于一位五品八阶高手刀下。

胜者没有丝毫胜利喜悦。

败者获得了所有人发自肺腑的敬服。

而顾淮收获更大,养伤七日后成功突破到六品巅峰境界,逼的易水寒发疯一样从早到晚带着人对战修炼。

其实顾淮第四战也能赢,不过要耗费替死纸人和符箓。

上擂台本就是为了锤炼实战能力,耍赖开挂就没意义了。

第三次全卫大比武,万众瞩目之下顾淮刚刚登上五品擂台就被赵良臣喊了下来。

乾德宫发来密信,命他火速回京。

顾淮无奈紧急返回京城,参加陛下的家宴。

御宴更多是礼节性的象征,即便酒宴再丰盛也吃不饱、喝不好。

当今陛下天生性子冷傲威峻,酒席宴间绝美玉容之上始终挂着冰霜,只偶尔与顾淮低头交谈时才会偶尔露出微笑模样。

诸王、诸王世子更不自在,三巡酒礼节过后就匆匆辞席了。

离开紫金城,不少王爷世子赶往厚德居。

厚德居是承亲王千岁的私产,位于西二环城,距离紫金城也不算远。

玉京泉在此处汇聚成一泓湖水,瘦西湖在京城内也大有名气,只是少有人游览赏玩。

此夜,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游曳在瘦西湖上。

夜晚暖风徐徐,透过无形隔音阵法吹动画舫顶层沙笼。

两岸苍松翠柏,湖上百鸟畅游,高空符灯照耀下更平添几分意趣。

然而如此良辰美景也没能让画舫顶层的气氛更加欢快自在些,反而比刚刚结束的太极殿御宴愈加沉重几分。

四列案几摆放的整整齐齐,珍馐美味、美酒佳肴散发着诱人香气,大虞最尊贵的诸王、诸王世子们却不敢落座入席。

右两列以信王世子褚泽为首,左两列以平王褚祯为首,所有人面向首席微躬而立,从站姿上就显出恭敬之意。

而首席案几后并没有人,只是个空位。

诸王在恭候某人到来。

放眼天下有谁能担得起诸王如此恭敬?

当今圣上褚南楟算一个。

不过这次密会本就是诸王谋划夺位的一次碰头会,诸王侍立等候的自然不可能是褚南楟。

终于,旭日东升大屏风后转出一人,双手负后迈着沉稳步伐来到首席后站定。

一双朗目扫过诸王诸王世子仿佛漫不经心,目光却似乎停留在每个人的脸上落在每个人的心底。

此人一袭明黄色皇太子衮服,头戴九章衮冕,胸前四爪金龙熠熠生辉。

浓眉似剑,目若繁星,傲然神色如上古仙君般俊逸非凡,嘴唇轻抿间透出令人不敢直视般的高贵威严。

李隆观!

或许,此时应该称之为褚隆观才对。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以平王、信王世子为首,在场诸王诸世子整齐躬身深施一礼。

“都是自家人,何须多礼。”

李隆观微笑着虚扶了一下,“诸位王叔、诸位王弟,入席吧。”

“臣等谢过殿下!”

此时此刻,雕梁画栋的画舫顶层仿佛变成了紫金城太极殿,而诸王恭敬之意甚至比真正站在太极殿上之时更胜一筹。

首席上,李隆观举杯与诸王共饮一杯,而后笑问道:“平王叔,伪帝可批复了圣寿大典仪程?”

“回殿下,是的。”

平王褚祯慌忙起身,双手捧出一份奏折微躬着身子亲自送到首席上,“伪帝修改了几处,不过都是琐碎小事无伤大雅。”

李隆观翻着奏折微微点头,待平王落座后笑道:“诸位王叔王弟,此次圣寿大典乃重归祖宗法度之良机,寡人做以如下布置。”

说着屈指一弹,一枚特制符箓幻化成地图犹如立体沙盘,正中一条山脉虽不显巍峨却如卧龙盘踞。

龙行山,皇陵所在地,安葬着大虞历代皇帝陵寝,位于玉京城西北四百里外。

此处地界在丰州辖区内,也是御林道管辖范围内。

太祖高皇帝圣寿大典是头等大事,御林提督府将调兵五万实施沿途护卫。

皇陵周边本有两万两千人的戍陵卫,这一支力量归宗正寺卿统领;好巧不巧,平王褚祯已当了二十年的宗正寺卿,已把戍陵卫完全掌握在手里。

诸王手握御林军和戍陵卫,只要褚南楟离开玉京城,天下就不是由她说了算了。

按照当日典礼仪程何时分隔百官,何时包围女帝近卫青鸾卫,哪里藏兵,哪里布阵,太祖登天陵内如何设伏,夺位计划考虑的非常周全。

一番布置结合皇陵内外地图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李隆观才端起酒杯润了润喉,笑道:“此番安排可有异议?”

诸王纷纷微微摇头。

不得不说李隆观不愧为国之重器,整个计划详细周密可谓万无一失。

右列,信王世子褚泽郑重欠身道:“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泽弟尽管讲来。”

“太祖登天陵内逼迫褚南楟写下退位诏书之后,如果云疏浅拒不交出玉京城防御大阵主阵枢,内有五城兵马司守城、外有阵法防护,以七万兵马想要攻下京城只怕数月也不能建功,如若各边军提督趁此机会起兵勤王……”

诸王纷纷蹙眉暗自点头。

青凰不干涉褚氏内斗不足虑,玉京城十二都天防御大阵是个大麻烦。

如褚泽所言,打不开城门、不能在极短时间内攻破紫金城正式登基昭告天下,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孰难预料。

“泽弟是个急性子。”李隆观却笑了,“孤还未讲到这里呢。”

说着举目望向世子列席中最末一位王世子。

数月未见,平王世子褚演已是半头白发,眼角腮下已有了皱纹,二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好像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儿,若与平王站在一起更像兄弟而非父子。

“此事就要劳烦演弟了。”李隆观向褚演微微颔首示意,“不瞒诸位王叔王弟,演弟早已把玉京城防御大阵三个分阵枢拿到手。”

“圣寿大典当日演弟以‘突染重疾’为由留守京城,皇陵动手之际,玉京城里同时动手,三万御林军在演弟分阵枢配合下强行进城,缴械五城兵马司接管玉京城防务。”

“到那时即便云疏浅启动主阵枢,演弟也随时能打开城门迎我等进城,有伪帝、退位诏书、满朝百官以及十万大军在手,区区紫金城防务已不足为虑。”

不少藩王世子纷纷回头看向褚演,没想到少生老像性格、也变成了一个闷葫芦的褚演暗中做成了这么大一件事。

能从五军都督府和国师府里拿到玉京城大阵分阵枢可不容易。

首席上,李隆观已起身端杯高举敬天,“太祖高皇帝在上,列祖列宗在上,我褚氏男儿一雪前耻、重振祖宗法度之日就在今朝!”

诸王诸世子也跟着举杯敬天,一杯酒挥洒向空中。

第二杯敬地。

第三杯李隆观敬诸王,“祖宗在上,天地为证,孤登基之后与诸王共治天下,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臣等谢恩!”

诸王诸世子捧杯深躬,缓缓起身与李隆观共饮第三杯酒。

李隆观放下酒杯已变得笑容满面,“诸位王叔王弟,提督府里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安排,寡人先告辞。”

诸王诸世子再次深躬一礼,“臣等恭送殿下!”

李隆观一摆太子龙袍,绕过屏风从小角门下画舫,出现在小舟上时全身包裹在黑色大斗篷里,在随行亲卫护送下向岸边驶去。

画舫上,众人目送李隆观的身影消失在岸边。

褚泽噗地一笑,脸上露出不屑之意,笑骂道:“他娘的,还真拿自己当皇帝了。”

诸王诸世子轰然大笑。

平王笑道,“泽侄何必在意,就当哄傻子玩儿了。”

这个比喻很贴切。

众人又复大笑。

确实是在哄傻子玩。

昭怀太子私生子?

鬼才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御林提督的兵权才是诸王真正看重的。

李隆观计划周密把该算到的都算到了,众人只不过是配合傻子做个皇帝梦而已。

只要褚南楟写下退位诏书,到那时谁管他是不是昭怀太子之后,杀掉就完事了。

平王却自打了下嘴巴好像说错了话,“年纪大了就是嘴拙。”

说着面向褚泽深躬一礼,声音洪亮着喝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立马也都跟着施礼,同声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

褚泽忙扶起平王,感慨着道:“平王叔何须如此,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话是这样说。

褚泽眼角眉梢已露出难掩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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