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种族之中,常常抛头露面的一阶的强者也就十来个,每個都可称为绝世强者。
二阶同样稀少,通常不会超过二百人。这个段位的人可以和一般的成年龙单挑,而且大概率打赢。
三阶是很有天赋但还不够有天赋的人能够努力到的极限,很多城市的城主就在这一段位。
那么莱特是否有所隐瞒,其实他们的组织藏了个三阶的高叟呢?
稍稍仰起头,墨闻和正在努力织网的蜘蛛对上了视线。后者冷冷地瞅了他八眼,退至破碎的砖缝之中,藏踪匿迹。
嗯……应该是没有那种人物的。
如果有,他们大可大大方方地摆出来做生意,而非躲在这种犄角旮旯。
话题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地方断开,一时无话,墨闻就沉默着跟随莱特向深处走去。
绕了三个圈,进了一次衣柜暗门外加一个隐藏砖墙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一扇看起来就是正门的大门前。
长呼一口气平复心率,墨闻忍不住问道:“真的有必要建成这样吗?”
这种结构看着很隐蔽很安全,但这里是有他妈的超凡力量的世界!
来个超级猛男——比如那个什么薇拉琳达,一巴掌直接让你外部主结构蒸发,哪里还用走这种路?
而莱特则是又又又叹了口气:“唉,这您就有所不知……不对,这您应该还是知道的。”
“所以是哪件事?”
“再过一个月,由阿尔多瓦尔学院举行的魔法比赛就要开始了。这次不仅「帝国之手」会到场,连那个「幻世镜主」都会来观赛。”
摇摇头,莱特满脸盖不住的愁容,“这座小镇恰好在通往王城的路上。最近来往的冒险者越来越多,我们也不好有所动作。”
“你说了这么多难处,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你们的过错是有理有据的吧?”
默不作声地等莱特说完,墨闻反问了一句。
尽管他说的好像很合情合理,但墨闻觉得他就是想开脱责任!
在明天的测试过后,墨闻就不会再有现在的待遇了。虽说当下的待遇也不咋地,但至少不需要自己掏腰包。
等到被踢出家庭群了,钱可是用一点少一点,他才不舍得在这种地方浪费太多钱。
至于威尔弗雷德买一个便宜货的可能性……
信这个不如信面前的人是秦始皇。
“怎么会呢?虽然没能带来符合您要求的人,但条件相近的人还是有的。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只收一半的钱——有兴趣看看吗?”
眉头一挑,莱特并无怒色,而是微笑着把手一伸,指向了二人中间的大门。
果然之前是在卖惨吧。
墨闻没有回话,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后者眨了眨眼,随后转身将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对了。威尔弗雷德公子,需要我给您一副面具吗?”
将门推开,莱特忽然转头问道,同时递过来一幅精美的红色面具。
思考了一瞬,墨闻便推手拒绝:“不用了。有闲心来这里的人,应该不会认不出这身装束,戴了也没用。”
言罢,他就把目光投向门后的空间,动起了脚步。
在门后,是与先前阴暗而又弯绕的窄路截然不同的风景。
当切实地看清内部时,墨闻突然觉得刚才那种老旧的地方其实也没那么不堪。
眼前是一个宽敞明朗的圆形大厅,大厅四周排列着数个雕花石砌的回廊,中央是一座三层的大理石喷泉,晶莹剔透的泉水叮咚作响。
暖黄的魔法灯光柔和地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熏香的味道,令人迷醉——
却掩盖不住那隐约的血腥气,以及浓烈的恶意。
大厅内人声嘈杂,衣着讲究的绅士名媛们端着酒杯,在奴隶展台前低声交谈,时不时优雅地举牌喊价。
笼中的奴隶们身着各异华丽而暴露的衣饰,神情却写满着绝望,无力地依靠在笼壁上。
保持着缄默,墨闻跟随着莱特,穿行在人群中。
只是随意一瞥,他便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蜷缩在笼中啜泣,身上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另一边,一个英俊健壮的男奴则跪伏在地,被一位笑吟吟的贵妇人撩起下巴,闭成一条线的嘴完全不敢回复那令人作呕的调笑。
大厅的一个展台中央,一个少女正在台上缓缓旋转,白皙的肌肤在华服下隐约可见。神情木然,宛如一个美丽而悲伤的木偶。
而台下几位贵族老爷则是优雅地举牌喊价。一旁的贵妇窃窃私语,眼中满是嫉妒与垂涎。
尽管这里不是那种污水横流的,买卖劳力的奴隶市场,但反而更让墨闻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您应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我记得上一次,我们是在一间酒馆里谈事。”
与几乎可称“面若寒霜”的墨闻不同,莱特的嘴角勾起,难掩自豪之情:“怎么样,这里是否让您大开眼界?”
“这里展出的奴隶占全部的多少?”
“在过去,这里也就不到一成罢了。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这已经是将近一半的奴隶了。”
“这样啊。”
走完大厅的半程,墨闻转头看了一眼,“这么多人,就没有失控的风险吗?”
只是粗略一看,此处就至少有十几人。如果说这些专供贵族把玩的人没一个是法师,墨闻是不会信的。
所以,肯定有什么能够约束这些人的器具……
“哈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啊。”
放声大笑起来,毫不在意周围人聚集过来的目光,莱特两指间忽的出现了一个青色的长方形石板:“正好,给各位稍稍证明一下‘安全性'。”
话音未落,一声不小的闷响就传入墨闻的耳中。
顺着源头望去,只见刚才还在被调笑的男人瞬间跪倒在地,即便隔着如此距离也能看见身躯的剧烈颤抖。
以及那个戴在手腕上,正泛着淡青色光芒的手环。
“哎呀呀,这些贩子真是粗俗……”
“哦?那身衣服……那个少年是不是哈特福德家的?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他们的觉醒仪式就在这几日吧。稍算一下,这个年纪确实会干出这种事……呵,听到了不得了的趣闻啊。”
“啊~真是可惜。明明长了张这么帅气的脸蛋……”
莱特的动作并没有让人们把注意力放在所谓的安全设备上。
相反,更多人注意到了墨闻这个按理说不应出现的人,开始评头论足——
仿佛他也是笼中的一员。
墨闻:“……”
虽然他这破烂系统连个面板都没有,但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一个支线任务:
找个时间把这里扬了,挫骨扬灰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