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寒说道这里的时候,凌汉他们十分的激动。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二人也在想着,要听一听陈寒到底能说出什么样的办法,让大明王朝可以具体的操作。
或许后辈儿孙们其实早已有了解决,大明王朝初年,大明宝钞贬值之后,百姓们对大明宝钞失去信任,不得不使用白银作为货币,从而开始了中毒的方法。
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大明王朝可能会如同陈寒所发行一种,可以以大明王朝强大的国力为支撑的信用货币。
然后迫使其他的国家,承认大明王朝了这种货币,从而收割其他的国家的货物。
这才是大明王朝,应该走的一条路。
朱元璋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只是这个工具到底应该如何发明,这個工具到底应该如何使用,都存在于陈寒的脑海里面。
陈寒眼睛看不到,他也不明白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对于朱元璋父子二人来讲有多么的重要。
他现在只是单纯的,在提到了大明王朝中了白银毒之后的一种遗憾,意难平。
想到自己的国家在过去的几百年里边,用了将近四百年的时间,苦苦挣扎在白银为本位币之下的痛苦。
想到如此多年的物产,全部便宜了那些个,在当时环境来看是仇人的人时,更是感觉意难平,更是愤恨至极。
他现在也只是在无奈地发泄而已。
凌汉此时也是格外激动,朱幼薇更是非常地在意。
如果陈寒能够帮助大明王朝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真的大明王朝的恩人。
自家皇爷爷估计也就能够认识到陈寒有多么的重要,从而不敢对陈寒有丝毫的慢待,如此一来,陈寒的安危问题应该就能够解决。
凌汉十分激动地问道:“小陈老师,你说了这么多,应该会有一个解决办法吧。
既然大明王朝可以发行一种货币,那该怎么去办这件事?
方法是什么呢?”
陈寒这时候却沉默了,他喝了一口水之后缓缓说道:“这个方法,目前为止我脑海里边还没有构思出具体的步骤,你现在问我,我胡说八道一些零零碎碎也没有意义。
要不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这几天冷静冷静,脑子里边也去想一想这样的问题。
今天说了这么多,实在是有点累了。”
陈寒突然之间如此的吊胃口,让朱元璋父子二人都有点失落,不过只是等这一两天的时间倒也无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父子二人当即是挥挥手,然后悄悄的出去。
凌汉也知道陈寒今天说了这么多,的确有点耗费心神,于是也假模假样的叮嘱了朱幼薇,说要好好照顾陈寒之后,出去了。
君臣士人来到了稼穑亭之后,朱元璋背着手,看着稼穑亭下边那一片农田,心情是激荡起伏。
今天来到陈寒这里之后,至少是解决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大明的混乱的赋税制度,可以用后世提出来的一条鞭法或者摊丁入亩解决。
但是前提是,得拥有一种百姓们都认可,而且有信用的,稳定货币来实行。
把所有杂七杂八的赋税,整合成一条,按照田产多少、人丁多少来收取。
而不是让百姓们再一次交纳实物。
而陈寒说的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其实是朝廷官府收取了钱财之后,官府当中的那些个杂役和办事人员,都通过钱财在民间雇佣人来完成。
如此一来,百姓们就不用被免费劳动力所束缚。
这是一种目前为止听到的最为有效的方法。
朱元璋背着双手思考了一阵之后,“老大,你觉得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如何?”
朱标毫不客气地评论,“实乃治国之策。”
朱标一向冷静,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他是认同了这两种方案的。
而且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纳粮,更是朱标之前就有过的想法。
虽然没有像提出这么具体的方案来,但作为监国太子,他主持了多次科举考试。
有很多举子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朱标很明白。
这些从底层普通农家起来的世子们,他们心里面未必怀有报效国家的志向,只是想借着科举之路跨越阶层,从此成为优免赋税的特权阶层。
这样的人他们当了官之后,有了这些个优免权,就认定自己是人上人。
在这种风气的鼓励之下,的确能够涌现出大批大批的读书人,也的确能为朝廷选一批读书人出来。
但是底层的百姓们呢,很快就会发现,当这些读书人越来越多之时,越来越多人享受了赋税的优免权之后,定额的赋税是不会少的,那么谁来承担了?
就是普通的百姓。
而这也是夏元吉口中的那些利用了特权,减少了赋税的那一类人。
这种人越多,对于朝廷的赋税的侵占就越多。
长此以往下去,交纳田赋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而陈寒提到的,后世所用的摊丁入亩和官绅一体当差纳粮这一条,朱标是非常认同的。
只有让那些特权阶层一起缴纳田赋,才能够使朝廷财富得到保证,才能令天下那些没有多少田地的普通百姓,得到真正的公平。
凌汉虽然作为礼部的官员,关于赋税这一块的事,并不是多么的了解。
但陈寒说得通俗易懂,他也是听听懂了。
一想到陈寒所说,如果大明王朝真的用了白银作为本位币的话,那有可能会造成近四百年来的白银毒。
有可能会造成汉人子民,用将近四百年的辛苦劳作,换来的却是一种黄粱之梦,换来的是一无所有的凄惨结局,凌汉就感觉自己现在也有责任去阻挠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天晚上朱元璋,朱标父子二人查看内阁处理奏章的情况。
反复观看了奏章以及夏元吉等人的处理意见之后,朱元璋父子二人还是满意的。
虽然这些人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国家大事,但是处理从地方上上报上来六部的那些事,他们是得心应手。
特别是几个知府,更是面面俱到。
由此可看出,由于地方官府,特别是知府一类,他们作为一府之长,要接触的都是方方面面的,他们的经验也相对充足,处理起来头头是道。
从这一点来说,在小事上面,内阁完全可以处理。
但父子二人唯一担心的就是,开国初期,君王都有足够的精力去反复论证查看内阁官员处理奏章的情况,而且有自己的判断。
可正如陈寒所说,三代之后,生长在深宫当中的那些皇帝们,一个个没有地方经验,他们可能连奏章上面列举的具体事物都不清楚。
自己都不了解又怎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这才是父子二人,现在既喜又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