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姑苏每天晚上都跟着乞丐学剑,说来这剑法也的确超凡,不知是传自哪里。剑招不但诡异厉害,而且捉摸不定、变化无穷,一将用出时而如鬼魅一般飘来忽去,时而如龙游大海霸道异常,确是顶尖的剑术。
姑苏每天练完后,回到家中每每都要思索其中精妙至深夜,本该是极复杂难练的剑法,经那乞丐的指点却在短短几日里就让姑苏抓住要领。连日苦练,再加晨思暮想,姑苏已将数日里所学的剑招和身法全部练熟。
晚饭过后,姑苏又来到这几日练剑的僻静处,乞丐已在那里等候。姑苏把饭菜递过去,可乞丐却照常先将东西放在一旁,跟姑苏说道:“你这几天,进步不小,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蒙前辈教导,这几日的剑法已经练熟,但总觉得剑招步法还是不太稳当,不能收发自如,再者也不知道这剑术可有名字?”
“你这几日能将剑法练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一开始我只以为你是个心地单纯善良,有些功夫底子的年轻人,没想到你竟这般有心思,然能将我传你的剑法尽皆领悟到,又肯下功夫苦练,不错、不错!想这么多年过去,因缘巧合之下才让我找到个传人,也算没有愧对我师傅。”
说到这儿,乞丐沉吟半晌又说道:“你今天再把我教你的东西演练一遍!”说完从身旁拿出一三尺长下,用破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一把利剑。
但这利剑与平常的宝剑不同,剑身比之略短几寸,铁力木做的剑鞘,铜扣楠木的剑柄,剑身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精铁打造,上面刻着秘纹。乞丐用手一掷把剑抛向姑苏,姑苏接过宝剑后,乞丐向他说道:“这把是我当年行走江湖时的佩剑,也是从我师傅那里传给我的,今天你剑术已成我就转赠给你,赶紧用一用吧。”说着语气突然变得急促。
姑苏听他一说,立时反手握住剑柄向右一斜,一招反手拔剑式,那秘纹的剑身顺着姑苏的手腕又往左倾斜,在空中缓缓地将空气切开,随后手腕一转掌剑身平行,脚下的步法如踩着七星一样向前挪步,剑尖在不同的方位舞动。
乞丐一看忙说道:“快变招!”
姑苏听得,身形陡然一变,剑身左右交替,只见得一团团人影中有个人在不停的动,闪现的人影犹如剑气一般将周围的草木齐刷刷地折断。
突然间只见他身子一抖,一道剑气竟将前方一块石碑都劈得四分五裂。
乞丐见罢,大笑了几声道:“好,这剑法的基本要领你都掌握了,比我想像得快,难得你是个稳当又有心思的人,加以时日肯定会悟得更多,但江湖险恶你日后万不可重蹈我的覆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泛黄了的册子交到姑苏手上,上面写的反手秘剑四字。
乞丐:“你不是问我这剑术叫什么名字吗,这书上写的就是它的名字,这剑术是我师傅独创,武林中知道它的人也不多,想我当年年少轻狂行走江湖还没有多少时日就被奸人害成这样,当年被我挑战而记得我的人想来也不多。”
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又朝姑苏讲道:“小伙子,你既学得我的剑术,可否满足我一个心愿,今天就跟我拜师叫我一声师傅。”
姑苏望着乞丐,屈膝跪在他面前拜道:“师傅,受徒弟一拜。”说完又给乞丐磕了一个头。
乞丐眼见姑苏给他行礼一时老泪纵横,竟哭喊着诉说自己的往事:“我自幼家贫,父亲早逝,母亲与我在乡下给人做饭耕田为生,终日寄人篱下。后来母亲因病去世,一日师父经过村子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在身边,自此我便跟师父学艺。我师父是个世外高人,不但学富五车且武学造诣已达天人。师父在世时就常说我性情浮躁、个性张扬,遇事又鲁莽难成大器。至登天前也只传了我这一套反手秘剑,说是我若用好便已受益无穷。师父收我时本已经快达生死玄关,待得将我教会已然破碎虚空而去。
师父走后,我一人无牵无挂,便生起要闯荡江湖,扬名立万的心来。仗着自己一套反手剑术以为可以无敌于天下,谁知在江湖上一年多虽击败当年不少风头正盛的武林剑客,可自己也开始目空一切。后来我又找到一个当时江湖上新兴起的剑庄,名叫一剑阁,庄主也是个年轻人,唤作赵松峰,乃是华山派的后裔,我找上他时他已听闻我近年来的战绩,心里恐敌我不过便设下圈套。
先是留我在庄里住下,说是钦佩我剑术高超,终日以兄长相称,还要将她的表妹下嫁于我。也怪我一时把持不住,自小孤苦无依无靠,眼看那女子花容月貌,又自以为武功卓绝便答应了下来。婚后一段时日,那姓赵的每天来向我求教,其实我也看出他是个小人,只是自觉武功远胜于他,便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教了他反手秘剑里的一些少许招式。可哪想到他眼见学到点皮毛后,就与他表妹串通设计在我的酒里下药,趁我昏厥之时将我武功废掉。
待我醒来,一时不服气去找他拼命可我已成残疾哪还有还手之力,那姓赵的小人竟也早已设计好路子,找来他华山派的几位师兄来做旁证,污蔑我对他表妹意图不轨,被他发现才将我打成重伤,还当众将我再羞辱一顿,又命他家丁将我扔出庄外。可怜我受此屈辱,无处申诉,既怪那小人卑劣阴险也怪我自己不挣气,换来这半世的残疾,四处受人唾骂、偷生苟活,每每想起师父在世时的嘱托,便自觉无颜面对。”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姑苏看他难过本想劝阻,可乞丐又拿起旁边的酒葫芦给自己大灌了一顿。
酒罢又接着说:“孩子,我师父临终时曾给过我一块铁板,而且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这铁板乃是一把钥匙,能打开寒山古刹铁塔外的地下机关,我师父的一本秘籍就在里面,据我师父说这武功极其厉害,练就以后武功可达天人之境,但要修上去可不容易,常人是万万不能的,不过即便如此若得窥其中一二也已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师父走前曾再三嘱咐不让我去打开,只让我保管好这钥匙留赠有缘。师父有命我不敢不从,现在想来若是我得了此神功,也定会把持不住自己。
今天我将这铁板交给你,你好好保管,至于日后要不要打开机关,师父没有交待过,我也不便设限于你。只是孩子你要记住,今天你已学会我这剑术,你有此功夫他日若真是行走江湖,一定要记住人心险恶,不要轻信别人,定要处处设防才是,万万不可像我这般。
若真是有朝一日,碰到那姓赵的小人定要防着他,你年轻人心肠太好不起歹心,可江湖上为了一已私利不择手段的人笔笔皆是,你若想替我报仇,就不要与那人纠缠直接将其击毙便是,你若下不了手,我也不愿你造下罪孽,远离此人就是了。”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铁板,这铁板上面密密麻麻的铁揪像文字一样排列在上面。
交到姑苏手中后乞丐没再说话,拿起葫芦一饮而尽,饮罢仰天长叹,又朝跪在地上的姑苏笑了笑说:“徒弟再帮师父打壶酒好不好?”
姑苏接过葫芦点了点头回到店里,待打满了一葫芦酒回到刚才的地方时,四下一望却已无那乞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