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好!是想加入我们剑道社吗?我们剑道社几位高年级学长都技艺精湛,热情耐心,非常乐意指点新人,如果加入的话还有……”
也难怪这个学长这么热切,剑道社在学校里实在太过冷清了。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护具、竹剑散落,头顶上那盏白炽灯早就碎裂了也没人修。
因为根本不实用。
普通人在面对敌人时,手里如果有兵器,战斗力绝对能提升一个档次,但对于觉醒者来说,再精湛的剑术也不如生命层次高一级,主打一个力大砖飞。
与其花那么多时间打磨剑术,不如冥想修炼。
“入社需要什么条件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就想加入。”
江渔漫不经心地说。
学长一愣,脸上涌现出喜色:“当然可以,先问一下,学妹有剑道的底子么,在入社之前我们需要给你来一个摸底,好知道怎么指导你。”
“会一点皮毛。”江渔笑眯眯的。她前世也练过一点,虽然现在身体条件不如以前了。
学长闻言点点头,走到旁边练剑的女生跟前,低声道:
“学妹,麻烦你帮这位新加入的学妹喂几招,注意不要伤到了。”
……
空旷的教室中,两个人手持木剑相对而立。
“我叫江渔,上午训练课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过,你还记得我么?”
江渔想了想,歪头说道。对面女生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得像块冰,就在她以为女生或许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女生轻声说话了。
“冯溪冷。”
江渔点点头,“请指教。”
冯溪冷手中竹剑昂起,摆了个“正眼”的起手式动作,动作标准,无可挑剔,一个简单的起手式,彷佛有杀机扑面而来,彷佛下一刻她就会闪电般踏步上前,挥剑击面!
江渔则双手放松地持着剑,剑尖向下,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兴奋或是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冯溪冷的剑尖,缓慢地挪动脚步。
谁都没有率先发起进攻,谨慎地试探,观察对手的动向。
并不是谁掌握了先机就掌握了主动权,如果能在对手举刀或是迈步的刹那,看清对方先手的意图,再抢先攻击对手,就能轻松夺得胜利。
这种打法相当依赖战斗经验和观察力,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剑道新人所能掌握,一个判断失误,便是满盘皆输。
江渔有基础,凭借高精神属性带来的感官增幅,才能轻松做到这一点。
不过眼前的冯溪冷,似乎也不是什么没有经验的菜鸟,短短数十秒,观察、佯攻、假动作、识破,尚未出剑,战斗早已悄然开始。
旁边观战的学长也不是什么麻瓜,自然看得出两人动作间暗藏的玄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屏住呼吸,生恐发出任何声音扰乱心神。
“呼——”
江渔蓦然迈步向前,霎时间打破了僵局。
看似瘦弱的身躯,爆发出超乎想象的速度,掀起的气流向四面八方排挤而去,宛若一阵恶风扑面。
江渔率先出剑,大跨步向前的同时矮身拧腰,右手握住剑柄,一记凌厉到极点的横斩劈面而来!
冯溪冷毫不犹豫地矮身下去,躲开了这记横斩,趁着江渔收剑不及的瞬间,握住竹剑直刺江渔的胸膛!
旁边的学长忍不住惊呼出声,但他惊叹的并非是冯溪冷时机抓的巧妙,而是那羚羊挂角般刺出的一剑。
漫长的僵持后,真正的战斗已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冯溪冷僵硬地低下头,一柄竹剑已经指在了她的脖颈前,只差一寸就能触及娇嫩的皮肤。她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泛起涟漪,忍不住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明明看得很清楚,江渔手上只拿了一把竹剑,她已经躲过了江渔的横斩,在那一瞬间江渔绝对不可能变招。
那她脖子前面这柄竹剑又是哪里来的?
江渔笑了笑,她现在是左手持剑。
学长在旁边看得真切,江渔第一次的横斩的确挥出去了,但在挥出的刹那将右手放空,将竹剑交换至左手,然后平淡无奇地刺了出去。
然而可怕之处就在这里,她右手没有握剑,但让冯溪冷误以为她握了,因为那狞恶尖锐的风啸声绝不是空手能挥出来的,就好像她右手真的握着一柄剑凶狠地劈开了空气!
江渔默不作声地把右手放下来。
她在刚才一瞬间试着开启了【特殊发力】,改变右臂的肌肉结构,从而爆发出远超她身体极限的力量与速度。
但如果直接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将冯溪冷的剑砸飞,那就有点胜之不武。【特殊发力】造成的效果只是让对方产生了误判,算她耍了个小心眼吧。
“厉害,厉害!”
学长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拼命鼓掌,两眼放光好像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本来在冯溪冷加入剑道社的时候,他以为发现了万中无一的天才,没想到居然又来一个更生猛的!
剑道社复兴,难道就在今朝?!
江渔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只是微微稽首:
“承让。”
刚才开启天赋的丰盈感,让她有种恍惚的快·感,回过神来时,感受着自己这副孱弱的身躯,不禁有种空落落的错觉。
“再来。”
冯溪冷站在原地,茫然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江渔,认真地说。
“不来啦不来啦,累死了。”
江渔摆摆手,扔了竹剑,丝毫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平复着呼吸。数十秒的对峙,加上一瞬间的相击,看似时间很短,实际上相当消耗体力。
而她体力本来就没多少,加上【特殊发力】的消耗更雪上加霜。
看着自己几乎没发育的青涩小身板,再看看冯溪冷校服下匀称高挑的身材,江渔心里顿时感到不平衡了,凭啥她体能这么好自己这么差啊,绝不是看她胸大。
妈的,你是真该死啊你他妈的。
冯溪冷疑惑地面对着她的目光,不知道她在咬牙切齿些什么。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竹剑,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剑刺来,锐利的烈风扑面!
旁边的学长失声惊呼,但江渔远超常人的精神属性,清晰地洞察到她的动作,在竹剑刺过来时把头一偏,轻描淡写地避过。
“我说不打了就是不打了,”江渔无奈道,“我真累了。”
冯溪冷看着紧贴她脑袋穿过的竹剑,冷声道:
“再来。”
江渔愤愤瞪她一眼,懒得说话,把脑袋转到一边。
这他妈什么人啊,二话不说挺着剑就冲上来,放在三国高低也是员猛将。人家还在拍马大喝“来将何人报上名来,吾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呢,她一个滑步过去两刀做掉了。
“不打了。”
她自认为拒绝之意已经很明确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撇了竹剑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一双眼睛亮得摄人,双手抱着膝盖重复道: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和我再打一场。”
把头扭到另一边,她便又跟着转了过来,很严肃地盯着江渔的眼睛。
江渔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她发现这妹子眼里完全没有战败的屈辱、不甘之类情绪,只有堪称性冷淡似的平静,对胜利纯粹的渴望,就好像是在爬一座山,失败了那就再爬一遍而已,这样的人在达到目的前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