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溪冷出手的瞬间,江渔就开启了【特殊发力】和【杀戮狂热】,将自己的身体素质拔高到了极为强悍的程度。
但仅此而已没有用,身体素质再强也扛不住惊鸿的锋锐,厉猛的蛮牛变身,身体素质的增幅完全不亚于特殊发力,甚至犹有过之,但照样被冯溪冷一剑秒杀。
所以她扬起尘土,目的仅仅是阻挡冯溪冷的视线,然后给自己争取出了释放剑反的时间。
晶体长剑横在胸前,准确无误地挡住了惊鸿轰啸而至的锐利气劲,随后而至的是无坚不摧的剑尖。
江渔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黑了下来,浓重的乌云遮蔽了天空,撕裂这片黑暗的是一道雪亮的银色剑光,如闪电瞬间照彻四野。
晶体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尽管硬度远超正常,但还是在接触到惊鸿的瞬间就被撕裂开来。
江渔也料到了仅靠提高硬度不可能挡住,全身肌肉纤维紧紧绷起,将力量压榨到极致,特殊发力和杀戮狂热同时增幅的力量,终于遏制住了惊鸿前进的势头,将它挡在胸前三寸的位置。
与此同时,灵能循着剑反的运转路线疯狂运行,将冯溪冷这一剑中蕴含的磅礴威力尽数吸收。
并不是谁练成了剑反都能挡住这一剑,剑反作为D级战技,提供的防御效果有上限,没有江渔自身的身体素质,根本防不住。
而且即使吸收了蕴含的威力,身体素质不足,也无法吸纳化为己用,唯有这两者结合起来,才成功挡住了冯溪冷。
紧接着,江渔轻轻挥动手中晶体长剑。
早已达到极限的晶体长剑在这一刻断裂开来,不过依旧不妨碍江渔将其中蕴含的力量挥洒出去。
冯溪冷目光露出一丝震撼,她知道江渔能挡住她这一剑,月考前几天的那场切磋她就知道了,但那是凭借着钙质化晶体的强悍硬度,强行接下。
在她的预想中,江渔即使能接住,也必然耗尽力量,而她凭借几天前的进步,可以毫无间隙地使出第二次瞬闪,足以将江渔击败了。
但此刻,江渔竟然将她这一剑安然无恙地接下,还将她的力量反击出来!
全力出手之下,她根本没有留下防御自身的余裕。
闷哼一声,被断裂半截的长剑砍在肩膀上,深入几寸,鲜血喷洒而出,冯溪冷的身体也被那股强悍的力道击飞,滚落在地上。
【惊鸿】随之脱手,在空中消散为点点星光。
从冯溪冷出剑到她倒飞而出,整个过程不过半秒。观众席上的众人不过眼前一花,原本相对而立的两人便一站一躺,瞬间结束。
大屏幕上,浮现出“347号获胜”的大字。
全场鸦雀无声,停滞了几秒之后,沸腾般的议论声才爆发开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快!我眼前一花就结束了,什么也没看到……”
“谁赢了?我瞪着眼看了十来秒,实在忍不住眨了下眼,结果就没了……”
“怎么可能?”
一时间震撼声、疑惑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观席台上的几位高年级学生,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在开打之前,他们还凑在一块兴高采烈讨论着赌局,投了冯溪冷的那几位准备大赚一笔,其余几个押的已经被淘汰的则唉声叹气。
结果寒光一闪,几位兴奋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啊?”
“啊?”
“真的假的……”
“不可能啊,经过我的计算,那个江渔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赢啊,冯溪冷全力爆发,威力绝对不亚于温央的压缩血珠,但温央就那一发,打完对方不没她就没了,冯溪冷起码能支撑三剑的爆发……”
“别特么计算了,打都打完了!”
“有点假……”高瘦男生瞠目结舌,呆愣了半晌,戳戳旁边的楚河:“姓楚的,你接冯学妹这一剑,还能有余力反击吗?”
楚河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如果我是中位黑铁种,大概有把握接住并做出反击,但也很难将满状态的冯学妹击败。下位的话,能接住就算运气好了。”
“你的意思是,江学妹才修炼一个月,战斗力比中位黑铁种的你还猛?你特么当我傻?”
“是《剑反》。”评委席上的杨禹晋回答了他们的疑惑,“前段时间,他们每人挑选了一门战技修炼,江渔选了那门极难修炼的《剑反》,如今看来,这是专门为了冯溪冷准备的。”
“她在那时,就预料到自己会和冯溪冷打了,并且准确地找到了自己的短板所在,完美地弥补了这个短板。”杨禹晋语气中带着几分赞美,“本来以为她能几天之内将剑反入门,已经相当厉害了,但这份眼力比修炼的天赋还强。”
“啊……”
几位高年级学生听杨禹晋这么说,顿时傻了眼。他们当然知道杨禹晋的眼力怎么样,作为图书管理员,掌管着学校的战技和高级功法,这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
杨禹晋的学生时代,也堪称传奇。
这样的人都对江渔这么看好,他们一开始还评头论足,觉得她不足入眼……
几个高年级学生懊悔震撼之余,也只能哀叹自己眼力不好,没押对宝了。战斗结束,愿赌服输,十五个人中,只有楚河押了江渔,因此剩余十四个人下一次试炼的全部贡献点,全归他所有。
楚河连连摆手,说自己不过运气好,赌局开玩笑的罢了,怎么能拿同学的贡献点,但高瘦男生带头,坚决要给他。
“大不了你分一半给学妹,就当我们给学妹的礼物了,这么优秀的学妹,肯定得好好认识一下。”高瘦男生冲楚河眨眨眼,意思是别忘了向学妹介绍下我。
楚河无奈叹了口气。
对战场上,冯溪冷咬着下嘴唇,用手捂着被砍伤的肩膀,指尖鲜血汩汩流淌,艰难地站起身来。
江渔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跟前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失魂落魄的冯溪冷,眸子幽深如寒潭。
冯溪冷睫毛微颤,旋即恢复了平静。
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从前她一直将各种挑战当作攀登一座高山,失败了那就再爬一遍而已,不爬上就不罢休,唯一的目的只是登上山顶,然后向下一座山峰进发。
不过既然眼前这座格外难爬,那享受一下攀登的乐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