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皇甫鸿站在窗口，望着夜幕喃喃自语。

“皇上，天凉，添件衣服。”皇甫鸿身后，一衣着华丽的女子走近，将手上的衣服披到了皇甫鸿的肩上。

这位女子正是皇甫御的母亲，当朝皇后——关凌。

“凌儿，你说御儿，适合做朕的位置吗?”

关凌心中一紧，莫非皇甫鸿想废掉御儿的太子之位?

“皇上，御儿在某些方面可能的确不行，但……”

“你怕我废了御儿的太子?”皇甫鸿打断了皇后的话语。

关凌默默地低下了头。

“凌儿，你放心，我不会废掉御儿的太子之位的。”

“多谢皇上……”关凌大喜，皇甫鸿不会骗她的，当年他说会让自己当皇后，现在自己不正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吗?既然他答应不会废掉御儿的太子，就定然不会。

这段时间，关凌也听到了那些流言，所以皇甫鸿一回来，她便一直悬着一颗心。要是自己的儿子失去太子之位，对于她来说，宁可自己失去后位，也不愿意让皇甫御失去太子之位。

“你也不必谢朕，这都是朕该做的。”皇甫鸿转过身来，将关凌拥入怀中。

……

皇甫皓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皇甫御寝食难安，那日与皇甫皓对视的那一眼，让皇甫御心中一惊，有些事情他已经感觉到了，但只是无法确认，更无法表达出来。他有种预感，这几日皇宫里必然会出事。

“来人来人，去把刘尚书叫来！”皇甫御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时候，他能想起的也只有刘金羽，这个礼部尚书，以往总会给他出谋划策。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刘金羽还没来，皇甫御坐立不安，正焦急着，被派去的人回来了。

“太子殿下，尚书大人昨日生病了，今天连早朝也没有上，一直在家养病。”

皇甫御瞬间像是失了魂，无力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有叫你带什么话过来吗？”皇甫御无力地问道。

“有，尚书大人说：风雨欲来楼自危，何须再问天晴时？自古江山仅一帝，几人惋惜几人叹。”

皇甫御的眼神黯淡无光。

“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等会儿，太子殿下，尚书大人还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他说现在只有你自己能保住自己了。”说着，那人掏出一块令牌，递到皇甫御手上。

“这是？”皇甫御看着令牌，一脸疑问。

“宫内一千多人马……”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说！”

皇甫御拿着令牌，呼吸有些急促，这是让他动手吗？一千多的人马，的确可以扭转局面。

刘金羽自然是装病，在皇甫皓回来后的第二天，古书清找了自己。

“刘尚书，你跟着太子殿下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刘金羽立刻阴下了脸。

“吏部尚书大人这是何意？”

古书清大笑，说道：“礼部尚书大人，我只是劝你看清局势，不要趟这趟浑水！”

“哦？难不成你真的认为皇上会废了大殿下的太子之位？你也不问问，我们这些大臣同不同意！”

“皇上自然不会废了大殿下的太子之位，但不代表……没有别的方式。”古书清戏谑地笑了笑，不等刘金羽反驳，便接着说道：“宫里那一千多的兵马，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留下他们？”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刘金羽仿佛被抽光了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说，礼部尚书大人还是早些做打算吧！”

“你来此，不会只是为了警告我吧？”刘金羽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块令牌你拿着，那一千多人马，这块令牌就能号令，怎么做，你明白的！”

丢下令牌，古书清便离去了。站在皇甫御那边的官员，刘金羽是代表人物，他和古书清一样，丝毫不忌惮地为皇甫御办事，连袒护都是无比明显。皇甫御失去了刘金羽，便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了。其实古书清这么做，还是为了让皇甫皓落得个好名声，也是为了减少损失。

刘金羽在古书清走后，思索了许久，他算是明白了，这只是一场戏，皇上一手安排的好戏，演给所有大臣看的，演给天下人看的。

那日之后，刘金羽便对外称病，不再外出。

……

古书清给皇甫皓的计划很是不凡，皇上是给了他一千多兵马，但是这一千多兵马，要看怎么使用。若是直接用来杀了皇甫御，便会有了诸多的麻烦事接连产生。不少大臣肯定会奇怪皇甫皓为何能差使这一千多人马，这样也让皇上难做。

剑可以拿在自己手上杀人，也可交到别人手上，让其自己杀了自己！

古书清让皇甫皓把这一千多兵马交到皇甫御手里，至于怎么交，那是古书清的事情。让皇甫御自己先着急，动用这一千多人马，一旦动用，这皇甫御就等于自己杀了自己了。

古书清先搞定了刘金羽，这个人只要不帮助皇甫御，那么他的计划便能在短时间里完全实施。他能肯定，刘金宇必定会把令牌交给皇甫御的，他是聪明人，怎么做是多自己最有利的，他能分清。

……

事情交给了古书清，皇甫皓便没什么事情做，但他依旧无法让心平静下来。已经三天了，只有四天时间，那一千多兵马便会离去，一旦离去，皇甫皓便真的没了机会。

“殿下。”古书清推门而进，正巧看到皇甫皓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发呆。

古书清可以随意进出皇甫皓的住处，这是皇甫皓对侍卫和宫女下的命令，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古尚书，事情怎么样了？”皇甫皓见古书清来了，急忙站了起来。

这两日古书清一直在为计划奔忙，便没有来皇甫皓这里。

“基本没问题了，这几日，相信太子殿下便会动手，不过这中间，还是需要你……”

“我知道，我这边不会出差错的，放心吧！”皇甫皓听到计划已经差不多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我就是担心父皇会不会配合我们？”

“会的，皇上的才智，会明白我们的意思的，而且皇上本就希望你当上太子，这件事情，其实是皇上为主导，我们不过是负责演好自己的戏，最终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古书清的话没有错误，皇甫鸿的本意就是这样，兄弟相杀只是戏而已，无论演还是不演，他都有方法让皇甫皓坐上太子的位子而不让其他人有任何话可说。

这是考验，是对皇甫皓的考验，也是对皇甫御的考验。自始至终，站在最高处的人都是皇甫鸿。

时间缓慢流逝，夜幕降临的时候，皇甫御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他已经下了决定了。

“四弟，你会恨我吗？”皇甫御苦笑着喃喃自语。

另一边，皇甫皓已经送走了古书清，默默地走回了房间。

“大哥，你会恨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