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怕死?我要是不贪生怕死你现在能见到我吗?你知道陈娄这几天是怎么折磨我的吗?”安成元双目无神,想到这几日的折磨,便有种疲惫从心底涌上来。
“员外郎大人,陈娄这几日怎么对你了?”阴想起来之前安成元拒绝陈娄的事情,想来这状元在陈娄坐上龙椅后也不怎么好过。
安成元本来已经站起来了,见阴问了,林诗瑶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心一软,把椅子拉了过来,继续坐下,把这几日自己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林诗瑶没有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竟然落得这般境地,细细一想,她便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没有嫁给安成元,那说不定他就娶了陈娄的女儿,也不会有现在的折磨。
“成元……”林诗瑶略带愧疚地唤了一声。
安成元听到这一声轻唤,眼睛里止不住的喜悦。
“没事的,我没事的,诗瑶,干点累活儿没什么的,只要你和娘都好。”这可怜的状元郎,成婚这么久,没有和林诗瑶同床共枕过一次,连平时她叫自己也用是用“安成元”这三个字,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了,为什么非要叫自己的全名。叫相公,叫官人,当然,安成元知道林诗瑶不会这么叫的。
此时林诗瑶就叫了一声“成元”,他便满足了,多么亲密的称呼,就像他叫她“诗瑶”一样。
“成元,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情况。”
“没事的,没事的。”安成元欢喜地像个孩子。
“员外郎大人……”阳想说些什么。
“叫我安成元就行,这官职已经没了。”
“那不行,我叫你安兄吧!”
安成元点了点头,也行。
“安兄,如今陈娄篡位,又如此折磨你,你真的就打算忍气吞声,等着被他折磨死?不是我说话难听,而是真的,安兄,我们兄弟俩跟着陈娄这么多年,他是怎样的人我们清楚,现在只是他心情好,想玩玩,万一哪天……”话到这里,阳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看到安成元的一脸阴沉,也就没敢继续说下去。
“成元,他说的不错,难道你真的要抱着若有若无的希望等死吗?”林诗瑶也附和道。
安成元依旧不说话,脸色阴沉,像是思索着什么。
林诗瑶和阴、阳安静地等待着。
大约半柱香后,安成元脸上的阴沉开始消散。
“除了等死,我还能怎么做?”
林诗瑶虽是女子,但在很多问题上比安成元要看得清楚,更能明白局势。
“把大皇子殿下救出来,咱们离开京城。”林诗瑶压低了声音。
“不行!”安成元一口拒绝,说道:“这太危险了,且不说能不能救出来,就算把大殿下从皇宫里救出来了,我们也出不了京城,陈娄为了他们两个,直接把城门封闭了,没有他的旨意,出不了京城的。”
阴和阳也点了点头,的确,救出大殿下,这件事基本是不可能的。
“机会总是有的,成元,现在重要的是要摸清大殿下被软禁在哪里,守卫程度如何。我知道我也只是空谈,这些事到底还是要你们去做,我只是个小女子,我都不忍看到大殿下受折磨,不愿看到陈娄安然坐在龙椅上。你们三个就能安心吗?”林诗瑶声音依旧很轻,但落到他们三人的心上,千钧之重。
三人思绪万千,的确,一女子尚有忧国之心,他们三个难道比不上一女子吗?但是忧国不是丢命啊!
“诗瑶,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先看看吧……”安成元依旧无法赞同这件事。
“安夫人,安兄没有说错,还是先等等吧。”阴也赞同安成元的说法。
林诗瑶缄默如初,不再说话,拿起一罥诗书,自顾自地看着。
安成元无奈,他的话在林诗瑶面前素来没有分量,心中此时很是不爽,就不明白了,老老实实过着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她要怎么样,自己都做到了,现在闲着没事干,救了两个朝廷通缉的人,还让他去救皇甫文渧,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就不能好好当一个平民老百姓吗?在朝廷里当官的是他安成元,这种事情他都不敢管,林诗瑶开开口就说要救人。
“先歇息吧,不早了,你带他们二人去客房吧!”林诗瑶头也不抬,依旧看着诗书。
安成元起身,阴和阳赶忙跟上。出了房门,阳凑到安成元的耳朵旁。
“安兄,安夫人……真不是个简单女子。”
“废话,她要是简单,我至于当初拒绝丞相吗?”安成元本一介书生,跟这两个习武之人聊起来,不自觉地抛开了书香墨味。他以前住乡下,深入骨子里的是那种乡下人的爽快,而不是与那些官员墨客待在一起时的拐外抹角,虚情假意。
“安兄,恕我问一句,你和安夫人……是不是没有……”阳忍着笑。
“再乱问,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安成元对他们二人倒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感,只是这戳他的痛处,多少有点生气。
阴、阳二人见其脸色略带愤怒,便没有再问,一路上强忍着笑,跟着他去了客房。
……
“‘君子剑’,今天我看你怎么逃!”朱雀一杆长枪在手,挡住了辰千枯的去路。
辰千枯这个头大啊,这几天去了赤水城外的一个小当铺,把令牌当了,顺带问了一下赤水城里面的情况。
“安状元一家去了京城?”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辰千枯失落了许久。也是,林诗瑶已经是安成元的妻子,状元郎去京城朝廷当官再正常不过了,倒是自己,现在还在被追杀,还是嫁个状元好!
拿到钱财,辰千枯便已做好了打算,去京城一趟吧。本来是寻思着过几天,准备一下出发,结果第二天,皇上驾崩,禅位陈娄的消息便从京城往四面八方传去。辰千枯急了,随意备了点干粮,也不备马匹,就这么脚量。
只是没想到,一进这条小道,辰千枯便被人包围。
朱雀是前天到的赤水,着急了这边神捕门的所有人马,守在了这条前往京城的小路上。辰千枯自然不敢走官道,除开官道,去京城的路只有这一条。不到两天,就等到了。
这一次调动了四百人,都是内力到达不武五重以上的人,只要一拥而上,辰千枯想不死都难。
不过朱雀不想这么轻易地杀死辰千枯,他要给玄武报仇,就必然不会以多欺少。
辰千枯一入小道,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包围,急忙拔出剑来,敌不动我不动。
“‘君子剑’,杀我四弟的仇,今天我来报。”朱雀提着枪,不急不躁。
云月银龙枪,朱雀的武器,朱雀的枪法诡异,至阴至柔,让江湖上很多人奇怪一个人是如何能把枪这种至刚之器用成如此模样。
江湖上只流传了朱雀的枪法了得,但其内力到了各种境界,说法不一。
“你是朱雀?”辰千枯以前没有见过朱雀,不过这个神捕门里用枪的高手,只一眼便给人以不凡之感。
“正是。”
“你们神捕门追捕了我这么久,还不够吗?”
“只要你偿了命就好。”朱雀的话语中带着肃杀之气。
“我不想杀玄武的。”
“杀了就是杀了,没有想不想,你不是古书清,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一切起于你自己。”
“是陈娄让我杀古书清的。”
“不重要,死人的话,不值得相信。”朱雀横枪一指。“给你个机会,打赢我,放你离开,我不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