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赵杰看着英文的课本，翻开书，里面有密密麻麻的的英文注释，抬头看着洞山师兄，问道:“师兄你去过国外？“

洞山见赵杰一脸惊奇的模样，得意的搓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笑道：“家里有些闲钱，我前些年去美国学习。”

“出国啊！”赵杰听着洞山师兄讲述他到国外的经历，想到自己从未出过省，百年前的美国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洞山自从回到三一门后，虽说生活惬意，不用被琐事所困扰，可以方便修行，可是外面繁华的世界却里这里太远了，再者小镇上的人没人关心千里之外的地方，来这里的学生也是家长让他们学会识字，顶多听自己讲几句经典。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都是民国了，还只学那些老古董，不肯看那些西洋知识。这山里也就赵杰听得懂，愿意听得下去，洞山有时候和他点评天下大事，聊上头了，就开始对喷，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赵杰现在安然无恙，气色都好了几分，洞山忍不住了，开始回忆自己的峥嵘岁月，流连在美国的时光。

赵杰听洞山师兄讲起了旅行，偶尔插上几句话，问外面是怎样的。

这可是挠到洞山瘙痒的地方了，是越讲越兴奋，从那夜上海，说到了跨海巨轮，又聊起了美国的繁华，意犹未尽之时，瞥见了那零钱，怒意就上来了，接着就指着那枚袁大头，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有人割弃了辫子，又有人接了回去。”

“才几天啊，就迫不及待了。”

……

“你看这个肥头大脑的脸多么恶心，”洞山用纸盖住了那泛着银光，刻着袁项城的硬币，怒骂道，“居然有脸把自己弄到上面，还自称共和币，真是粪土之墙，不可垢也。”

从白天骂到晚上，赵杰不停的给洞山师兄续茶，一杯一杯的喝了下去，直到憋不住了，才把他打发走。

洞山看着要走出门的赵杰，纠结了片刻，说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用太心急。”，又觉得这几句话还不够，又提了一嘴“别再让我听到你伤着了。”

“我可是你的得意门生，逆生三重对我来说洒洒水啦。”赵杰没有回过头，打开了门，“师兄，倒是你，平平安安就好。”

“你个臭小子，我怎么可能出事。”洞山笑骂道，将板凳踢了过去，将赵杰赶到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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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杰像昨天一样走在山路上，见眼前的树林里有人影出没，警惕的抬起了手，问道：“是谁？”

人影迎着月光走了出来，白白净净的脸庞，穿着三一门的道服，把身前的灌木扫到一边。

“凌泉是你啊。”赵杰见到是熟人，就放下了戒备，还以为是那个撮鸟敢在三一门这里蹲着自己，怕不是命都不想要了。

凌泉看着赵杰懈怠的样子，脸上也没有之前的恼火，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你又要出事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容易走偏的人吗？”赵杰有些不喜，自己走火入魔一次也就够了，都知道错了，怎么还污蔑呢？

“三一门里面，最好动的是你，惹祸的人是你，我真怕你走偏了路。”凌泉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小珍珠不停的掉了下来，“明知道当时你情绪不对，要出问题，我没有及时帮你，我今后得好好看着你，不让你出事。”

赵杰见凌泉哭着鼻子，瞪着自己，问道，“难不成你还一直跟着我不成？”说罢，就往山上走，回头见凌泉在自己的身后，“我可是很惜命的。”

凌泉擦了擦眼泪，嗓子有些沙哑，“在这里我能跟着，你出去了我就找不着了。”

“你真笨啊。”赵杰觉得凌泉是死脑筋，愤愤的踢飞了山路上的小石子，“都只听师兄的话，唯独不听自己的，我在三一门里可是让着你了。”

亦步亦趋的走在赵杰身后，凌泉也不恼怒，“我比你强。”

听听这是什么话，赵杰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过身，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凌泉，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比你强。”凌泉重复了一边，觉得有点伤到了敏感的赵杰，补上了一句，“你也挺能跑的。”

见凌泉一副真挚的表情，赵杰无法反驳，憋了半天的话，愣是没说出去，事实大于雄辩，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说不过他，只好聊下了狠话，“你给我等好了，马上就要教训你。”心想，自己好歹有了金手指，拿捏你这个不出名的小角色不是简简单单？

“我等着。”凌泉笑了笑，应了赵杰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那平静的笑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赵杰扭头就走了，终日打鸟被啄瞎了眼睛，没想到凌泉浓眉大眼的诚实人的模样，竟然能这么装，莫非是三一门祖传的逼格？为什么自己不能说出这种话来？

走了几步，赵杰见三一门的大门越来越近，心思开始浮动，觉得金手指太慢了，得找师父开小灶，不然猴年马月才能把他打趴下，成为同辈的第一人。

凌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那副鲜血淋漓的脸让我很害怕，别再这样了。”

赵杰叩响了大门，等着人开门。这木头做的浮雕栩栩如生，看得有些出神，嘴角翘了起来，却心里埋怨着，怎么一个两个的嘴都这么硬，说话都拐着弯说，生怕自己不理解。

大门打开了，赵杰回头看着抿着嘴的凌泉，“我命硬，别让我抬你进去。”

还想说几句话，赵杰的耳朵突然被撕扯了，疼得要掉下来，顺着力往里面踏了几步，“哎哟，别啊，别揪耳朵。”

抬头一看，似冲正提着灯看着他们两个，“这么晚了出去做什么？”，捏着赵杰的耳朵还不解气，又往上提了提，“命硬是吧？让我见识一下。”

“我错了！”赵杰捂着耳朵，惦着脚，不敢在蹦跶了，“师叔轻点啊。”

“滚回去睡觉去，明天早课你还来晚的话，有你好果子吃。”似冲踹了赵杰一脚，让他提着灯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