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的如想象中一样顺利。
在山寨时,一直开启洞观的沈明远便牢牢记下了对手的真炁波动,现如今依样画瓢让他来寻找对应的频率,那简直轻松到不能再轻松。
随着军警一路推进搜查,跟随其间的沈明远很快便察觉到了刘能的存在。
不过他没有选择自己单独行动。
沈明远清楚自己要是再胡来几次,左若童怕是真的会把自己拎起来揍一顿。
晃晃脑袋将这种思绪甩开。
沈明远便抽身离开队伍找上左若童和澄真,让他们来收拾这药仙教余孽。
接下来的就是刘能的悲惨遭遇。
瞥了一眼陷入昏迷的蛊师,沈明远只能感慨对方运气不好,本就是两者实力差距巨大,外加有心算无心之下,连留给他自绝的反应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数不清的酷刑,陈辞修手底下那帮人手段可太多了。
陈辞修姗姗来迟,向着左若童三人道谢:“这下终于将这股药仙教余孽一网打尽,为政府和人民除却一处心头大患,等事情彻底落下帷幕后,我定向上峰如实汇报,替三一门争取应得的奖赏!”
“小事而已,陈秘书不必拘泥俗礼,惩恶扬善本就是修行人应做的。”
面对所谓的嘉奖,左若童只是轻描淡写地推辞一番。
“至于政府的奖赏,倒也不必留给三一门,陈秘书若是有心的话,就替我好好安顿那些无辜的劳工和孩子,也算一番功德。”
遭左若童婉言谢绝,陈辞修也没有表露尴尬,只是点头应下,表示会吩咐下去落实情况。
同时陈辞修伸手一引,冲着三人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吧。”
“也好。”
陈辞修安排完警察归队,便同左若童三人以及昏迷不醒的蛊师回到落脚据点。
一到院子,陈辞修便率先告罪离开,与左若童这等闲云野鹤相比,他要忙的事情还有不少。
无论是安排人手拷问刘能,好与许三的口供对应,亦或者是整理情报,总结另一支药仙教余孽可能活动的地点,可以说有数不清的事情在等着这位陈秘书。
沈明远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感慨一声:“这位陈秘书也真是忙碌命,权力不小,活干的倒也多,真是辛苦。”
左若童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回道:“他志在于此,修行对他来说,只是向上爬的工具罢了。”
闻言,沈明远联想到左若童刚才婉拒政府奖赏,轻声问了一句:“您不想和他们沾上太多关系么?”
左若童点点头。
“我们这一类修行人的存在,对于这个世道来说终究只是少数,所掌握的力量更是令那些掌权者无时无刻不在提防。”
“在这千百年来无数次摩擦过程里,两者之间渐渐形成了一定的默契,所酿就的结局就是我们在山上修行我们的,他们在山下过他们的,各自圈子里的事情各自解决,绝不闹到另一边去。”
“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没有特别意义,但是对那些身处高位的人来说,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在他们眼中便是祸乱的根源,只不过在历史长河中无数次的经验教训过后,两方都选择了保持克制。”
左若童意思十分明确,他们和掌权者不是一路人。
也正是因此,左若童不欲和政府有太多关联。
众人参与清剿药仙教余孽,并非因为新政府的一纸电令而被强行征调,单纯只是异人自己清理圈子里的事情。
三一门、诸葛家、苗部以及百草堂的参与理由也皆是如此,他们只是遵循着自古以来的规矩,以及不忍坐视苍生苦难的悲悯心肠而来的。
在他们眼里,政府只不过是一个牵线搭桥,提供异人之间解决问题的传话筒罢了。
听了左若童的解释,沈明远突然想到了更多。
他抬头看向自家师父,开口道:“如果说,以前的平衡是靠着异人的克制来维系的,那么日后,这个决定权如果交接到了他们手中会怎样?”
科技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倘若说原先的掌权者苦于没有手段制衡异人,但随着火器的进步,成建制的军队装备枪械,他们开始拥有了能比肩异人的手段。
先前维系了那么久的默契,还会继续存在么?
左若童明白沈明远的意思,稍作思考后,方才回道:
“我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但我相信就像是异人当中有我们和全性所处的对立关系一样,掌权者内部的声音也不会只有一个,这就是日后两方维系平衡的关键所在。”
沈明远沉思。
他觉得左若童的看法有些道理,就是感觉有些乐观了,他们毕竟是‘异类’,被提防着那都算是小事了,严重些怕是被圈养也不无可能。
不过沈明远最终还是将心思放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旁听许久的澄真站出来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开口道:
“咱们去看看诸葛兄弟吧,不知林姑娘他们解毒剂做的如何了。”
“也好,过去看看吧。”左若童借着由头结束话题。
远远的,三人就闻到一股药炉蒸煮的怪味。
臭,且刺鼻。
沈明远走到张谦身旁,不由怀疑道:“张兄,你这究竟煮的是什么啊?”
“煮药是这样的,熬制过程里草药一些成分会溢散挥发出来,所以会觉得气味有些奇怪,沈小哥你习惯习惯就好。”张谦解释了一番。
作为外行的沈明远见状也不多嘴。
乖乖跟在左若童背后探望诸葛云峰,正在几人聊了几句时,沈明远突然有所察觉,回头看向屋外。
一声大笑传来。
“左门长您动作可真利落,贫僧我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没凑上这趟热闹。”
声音落下,一位身着皂色僧衣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左若童只是笑了笑,回道:“无事便是最好的事,来明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灵隐寺的得道高僧,了尘法师。”
“晚辈沈明远,见过了尘大师。”
“哈哈哈,在左门长面前哪来什么高不高僧。”了尘推辞一声,旋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少年。
天眼通之下,少年皮肉之下隐而不发的真炁看的清清楚楚。
了尘心中诧异万分。
这小子才十一二岁年纪吧,怎么修为这般坚实,是自小就开始修行吗?
不过之前怎么没听左门长提起过。
总不能是近年刚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