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
杀死。
洛特林德如死神般收割着生命。
魔法使是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他们在哀嚎、哭泣,甚至吓得失禁。
但这和他没有关系。
杀掉。
一个接一个。
当最后的悲鸣消散,洛特林德静静地站在血泊之中,凝视着天空。
总算安静下来了。
还好,天还没亮。
这意味着他还有时间睡觉....睡眠。
不...
不对,还没有结束。
还剩一个人。
还有一个魔法使。
他的目光移向了竹原宅邸,那里还有最后一个目标。
飘渺里的遗毒必须被铲除,魔法的存在必须被...
可怖的魔王迈开腿,然后...
他摔了个狗啃泥。
呃啊!
光溜溜的石头涂上了一层血液,变得滑腻腻的,一眼路都没看的洛特林德不幸踩在了上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这下反而给他摔清醒了。
“哎...头好痛,这特么什么情况?!”
洛特林德龇牙咧嘴地爬起身,环顾四周满是尸骸。
每一具遗体的脸庞上都刻满了恐惧,大多数死者的眼睛都还圆睁着,死不瞑目,瞳仁里写满了惊恐。
“这是...我干的?”
洛特林德捂住脑袋,他刚刚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他望向自己的手背,干涸的血迹之下,隐约流动着暗红色的光。
“不对,刚才是...七代魔王?我特么被夺舍了?”
显然事实不是这样。
洛特林德愣在原地,想要思考消化掉接受到的信息。
可惜他的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正对他蛮横地增加工作量的行为发出强烈抗议。
好吧好吧,休息会,休息。
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摆烂。
“算了,管特么是谁干的,反正阻碍我睡觉的人现在已经躺地上了,现在没人能阻止我他妈睡睡睡睡了...”
他这话说到一半就卡壳了。
因为他看见了竹原宅邸被漫天的星型弹幕和金色的灵力锁所覆盖。
“我靠,这两个人怎么还在打?”
......
胜利的天平正在缓慢地向自己倾斜。
白雨浔是如此确信的。
虽然被动触发型反制法术的存在让战况短时间内陷入了僵局,但只要能控制住距离,战场终究是魔法使的主场。
原因很简单,火力压制性弹幕的存在让敌人不得不被动防守,进攻的主动权始终牢牢地被白雨浔握在手里,法阵会逐渐失去效用,但魔法使的输出功率却能在很长时间能保持恒定。
最开始是因为警惕不足,加上突袭,才让竹原爱沙有机会突进到魔法使的近战距离内,转瞬即逝的机会对方没有把握住,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呼...哈...呼,啧!”
竹原爱沙猛地止住了脚步。
一条红色的引导虚线直直地指向她的身躯,只需要白雨浔一个念头,炽热的白光就会将她吞噬。
而身旁,金平糖所衍化而来的星形弹幕也
所有的退路业已被封死,看来想与一位魔法使进行远距离交锋,仅仅依靠反制型法阵是不够的。
尽管反魔法使策略组在这二十年前发展出了近百种亚种,但人们还是不得不承认,最有效,最具有危险性的,依旧是最初的天地同寿,玉石俱焚那一招。
“哈...哈...别动...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白雨浔也是累得气喘吁吁,虽然她和一般的死宅魔法使不太一样,但今天的运动量也远超负荷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
眼见胜利的可能性已跌至微乎其微,竹原爱沙干净利落地举手投降。
“呼...累死我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啊...跑上这么久都不嫌累的。”
魔法使一边理顺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将地上的法阵一点一点地清除掉,法杖还小心翼翼地指着竹原爱沙。
“和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小姐不一样,魔界的人类想要活下来,必须要竭尽一切才能不被淘汰掉。”
“好啦好啦,知道你们魔界...不对,你是竹原家的那个小姑娘才对吧?你是人类啊?”
“哼,第七代魔王,洛特林德也是人类的哦?”
竹原爱沙得意地挺起胸膛。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白雨洵叹了口气,彻底破坏掉了法阵的核心,接着,金色的光圈一环又一环地将爱沙束缚住。
“怎么?要把我绑回去作邪恶魔法师的研究材料了?”
“魔法使哪里是那种可怕的生物了...大概。”白雨浔捂住了头,“你先冷静一点,我想过了,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误会?”竹原爱沙嗤笑一声,“你对我施用的魔法可都是致命性的。”
“一码归一码啦,你一开始对我不也是抱着杀心的?刚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陷阱,但是...”
魔法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陷入了沉默。
“等等,还有一个人呢?”
“不知道呢,或许早就跑了,这才是见到魔法使的正常反应吧?”
竹原爱沙笑着,引得白雨浔皱起了眉头,她没搞明白这小女孩为啥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了。
“唔...保险起见,在见到识酱之前,先让你睡一会吧,别担心,不会痛的。”
竹原爱沙紧紧盯着对方法杖尖端闪烁的亮光。
睡一会的意思,大概是再也醒不来了,她知道的。
虚伪的魔法使,即便是杀人也要借以虚假的借口吗。
“等一下,能让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吗?”
竹原爱沙冷静地开口了,冷静得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
“嗯?可以是可以...”
“刚才的战斗是我输了,技不如人,这点是我心服口服。但你的弱点,我也看出了几分。”
“哦?”
法杖放下了,她只用一句话就成功勾住了对方的兴趣。
“其一,光学相关的魔法太多,视野模糊,死角的地方会很弱。”
“诶...这点我得承认,情急之下的反应就是拿出最拿手的术式了,本来可以更轻松地对付你的。”
“其二,你和大多数的魔法使没有什么两样,并不擅长体术。”
“看起来会是这样吗?我自以为比起大多数学院派都要勤于运动了呢?”
白雨浔困惑地杵着法杖,等待竹原爱沙的下文。
但竹原爱沙只是微笑,没再开口。
“没了?”
“没了。”
“...我说啊,大多数魔法使都有类似的通病吧?”
“是啊。”
竹原爱沙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但当他们组合起来,就是独属于你的弱点了。”
“什么意...呃!”
一记准确无误的手刀劈在白雨浔的后颈,魔法使立刻就昏死了过去。
“这就是答案啊,魔法使。”
几乎是个血人的洛特林德将魔法使轻轻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