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山脉深山,兽吼、鸟鸣、虫叫此起彼伏,阴凉的山风吹拂而过,树叶沙沙晃动,影影娑娑。
捕食者趁机纷纷而动,靠近猎物。
尖锐、嘹亮的鸟鸣响彻天际,无形的威压扫荡而过,成片的树木折断,山体一块接一块的石头滑落。
两道一影从天而降,落在高耸的山巅,恐怖的气势席卷而过。
夜间觅食的凶兽纷纷匍匐在地,不住的哀鸣、颤抖。
山巅,夜风呼啸,暗红色长袍猎猎作响,人影岿然不动,俯视附近山脉,眼睛中有光芒流转。
“大哥,此地山脉与图中有九分相似。教中遗失的东西应该就在附近,就怕年代久远,有人捷足先登。”
伍九身材高大、面容坚毅,双目“炯炯有神”,双手摊着一张发黄的残图。
图中的起伏的山脉,与附近完美吻合。
“教中派特意派你我过来探查,不容有失。”公羊宗清瘦,面色红润,额下有半尺长的白须,修剪整齐,十指上留有长长的指甲。
公羊宗屈指一弹,无数蓝色荧虫飞出,在山林中四散开来,不停穿梭,寻觅。
“青合县地处偏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弄得满城皆知。有人得到,也是瞒不住的。
根据教众传来消息,尚无符合特征者。”
公羊宗闭目,心神附着在蓝色荧虫,静心感应。
“找到位置了,跟我来。”
公羊宗睁开眼睛,向一处山峰俯冲而下,伍九则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一处狭长的通道后,在山窟中停下,面色无比难看。
地面、石壁上,火焰焚烧后的焦黑、烟熏痕迹清晰可见,毁去所有用信息。
“半月前有人来过,还将东西带走了。”公羊宗站在一堆焦灰上,眼睛泛起蓝色荧光。
一条尺长的蓝色虫豸从眼眶中爬出,煽动翅膀在石窟飞翔一圈后,向山窟外飞去,撒下一粒粒蓝色粉末。
伍九脸上不经意冒出丝丝羡慕之意,语气中自觉带上恭维。
“公羊大哥,还是你厉害。”
公羊宗抚着长须,得意一闪而过。
“想到用火烧,也就是普通人的一些手段,上不的台面。
吾有千百种方法,找到行迹。
窃取本教之物,任其逃到天涯海角,也给挖出来。”
蓝色虫豸从石窟飞出后,立即扇动翅膀向西南飞去。
高耸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低矮的盆地、黝深的山洞,蓝色虫豸带着两人兜兜转转、弯弯绕绕,不停的调整方向。
“倒是能藏,待大爷找到你藏身之处,好好款待、款待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伍九猩红的蛇头舔过嘴唇,嘴角勾起,变态、残忍。
公羊宗见状,心中发毛、恶寒,皮肤上冒出鸡皮疙瘩。想到教中一些不好的传闻,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
“跟上,快到了。”
蓝色虫豸加速,飞进一处藤蔓遮掩的隐蔽的山洞。洞口的藤蔓无风而动,露出狭窄的通道,公羊宗、伍九两人紧随其后,
“真够隐蔽的,若非大哥,任谁也找不到此处。”
通道很长,伍九在前,背对着公羊宗一直喋喋不休,变着样夸赞公羊宗,无法看见公羊宗脸部精彩的表情。
此地山路险,也无人迹,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
“唧唧”
通道变得宽阔,密集的紫鼠吱吱叫个不停,恐吓着入侵者。
“血鼠。”
伍九满脸尴尬,缩着脖子。硬硬的僵站着,不知所措。
公羊宗不以为然,往前走上两步,指尖对着血鼠隔空一点。
“觅”
公羊宗嘴唇蠕动,阴森、奇异的古怪音节。在空中飞翔的蓝色虫豸怪叫一声,冲向瑟瑟发抖的血鼠。
蓝色粉末飘落,血鼠眼神变得僵直,都安静下来。蓝色虫豸落下,顺着鼻孔中钻进血鼠的脑袋中。
窸窸窣窣,虫豸啃食食物的声音在山洞内回荡,血鼠通红的眼睛逐渐变成蓝色,飘出一粒一粒的从蓝色荧光,在空中汇聚、融合成一道朦胧、模糊的光团。
“大哥,百足荧虫是什么意思?”伍九挠头,不明何意。
“男,年龄十六至二十二,身高六尺左右……。”公羊宗静心感应虫豸传来的消息,直至光团消失,睁开眼睛,一丝丝疲倦。
觅魂吞食之术消耗太大,不可轻启。
“血鼠灵智太低,有用的信息不多。不能描绘出那人的模样。”
“有如此多消息,够了。从附近山村开始排查,左右不过是多耗些时间。”伍九赶紧接过话,小心翼翼的看了公羊宗一眼。
“今日在此养精蓄锐,争取二日内找到人,监天司都属狗鼻子的,太过烦人,迟恐生变。”
“好。”
公羊宗、伍九至万里迢迢赶来,路途中监天司重重狙截,两人已心神俱疲。
他们并未彻底摆脱监天司的追击,急需调整状态,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
在山洞中盘坐,公羊宗闭目开始调息,丝丝缕缕真劲离体,震碎所有血鼠的脑袋。
伍九身体一颤,赶紧挺直腰板,也开始闭目调息。
清晨,源于极北之地的冷风翻越连绵太衍山脉,吹拂而来,带来丝丝凉意。
风不大,漫天落叶飘零,随风而动,万物已在为寒潮来临做好准备。
后院角落,已经围着果树筑起一圈篱笆,遮挡住视线。
外界环境并未影响到韩青,熟练、流畅的习练《太衍锻体法》,汗水打湿衣衫、头发。气血蒸腾,滋生出一丝丝金色气血,汇聚成缕,融合成滴,滴落在古井中。
“呼《太衍锻体法》越来越难练了。”
韩青站在阳光下,屏息凝神,细心感应着体内变化。
韩糯糯贼兮兮的脑袋从篱笆外探了过来,恰巧与韩青的目光
“哥,吃饭了。快、快点,糯糯肚子饿死了。”
韩糯糯欢快的跑了过来,拉着韩青的衣服就往回走。
从昨夜医治韩风跛腿后,家里的气氛就为之一松,韩来根、黄芳笑容就没断过。
“急什么,少不了你的。”韩青轻笑,任由韩糯糯拉着。
小丫头枯草般的头发也正在变黑,柔顺许多。
“小林大人还没来吗?”吴鱼心神不宁,烦躁的来回走动。
无所不至的窒息危机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监天司内,所有成员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