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通过贝蒂的关系,详细的了解过三星集团的股权结构。
在三星集团的优先股中,89%归属于国外投资者。
而关系到公司管理权的普通股,也有60%属于国外投资者。
可以说,这是一家买办属性拉满的公司。
89%的优先股在外国人手中,可不就意味着有大量的国外投资人,会优先抽走三星集团的利润分红,将钱装到自己的口袋中。
仅有11%的分红,会流到韩国人的手中,真是太离谱了。
而涉及到公司管理权的的普通股,依旧是外国投资者占大头。
李健熙为代表的李氏家族,只拥有8%左右的普通股股权。
韩国国内占有三星股权最多的,其实是国家投资基金,股权占比达到了15%。
值得多说一句的是,除了三星集团外,韩国其它财团也是同样如此,国家投资基金占有本国最大的股权比例。
回到三星集团,剩下的17%三星股份,则被那些零碎的小股东,和散户股民持有。
李健熙之所以能掌控三星集团,靠的是复杂的股权架构,以及和大量投资者签订的一致行动人协议,从而实现对公司的控制。
国际大资本们,需要有李健熙这样的一个利益代言人,站在台前为他们谋利。
占有绝大多数三星股权的大资本,并不想直接站在台面上控制三星集团,他们需要给三星集团披上一层韩国企业的外皮,就和他们在索尼集团做的一样。
这样才能更好的降低韩国国民的抵触情绪,从而更好的谋利。
很多韩国人,在被三星收国民税时,抱怨一生逃不过死亡,税收和三星。
但韩国人又会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自豪于三星集团2.4万亿美元的资产规模,觉得这是自己国家经济强大的体现,真是有些魔怔了。
既然李健熙是大资本们选出来的利益代言人,那么换掉他自然也就并非不可能。
只要新的利益代言人符合以下几个标准,那么就完全可行:
第一点,就是必须是韩国人,这样才能继续披着韩企的外衣,从而顺畅的运用韩国人力资源。
第二点,要对公司业务非常熟悉,获得公司大部分现有管理层的支持。不能引起公司的业务震荡,从而影响公司业绩。
第三点,这个人必须能被韩国上层社会所接纳,这样才能丝滑的处理和协调各种矛盾。
第一点非常好理解,在二战后民族国家的观念,深入世界各国。
只有通过民族国家这一叙事,才能凝聚本国的国民,从而将“人才资源”这一要素利用到极致。
如果韩国是像非洲,或者东南亚那样的摆烂国家,不发展高科技产业,自然也就不需要高素质劳动力,那么三星是否披着韩国企业的外皮,也就不重要了。
但问题在于,索尼,三星这样的企业,都是高科技企业,需要大量来自本国的高学历人才,需要他们充分的发挥聪明才智,也需要日韩两国政府在政策,资金上给予各种照顾。
这些都是外企拿不到的资源,只有披上民族企业的外皮,才能最大程度的降低来自国民的抵触。
这就决定了,三星集团从总裁,到一众高管,都必须是韩国人。
毫无疑问,李富真符合这一要求。
第二点更是好理解,多少企业因为胡乱空降管理层,而导致系统性崩溃,彻底一蹶不振的?
像三星集团这样的巨无霸企业,旗下有几十家大型公司,涉及到韩国经济领域的方方面面,如果把整个管理团队换掉,必然会导致业务出问题。
这绝不是韩国政府和幕后大资本所希望看到的。
因此,接替李健熙的人选,必然要获得现有三星管理团队的认可。
如果管理团队对于这个人选不服,那么就不得不更换管理层,这种动荡是不能接受的。
而李富真在过去的几年时间中,用非常亮眼的业绩,征服了大量的三星高层管理。
对于他们来说,最高的那个位置是谁并不重要,能够给带领公司走向更辉煌的高处,让他们获得更大利益才至关重要。
这就是李富真所说的“名正言顺”。
所谓的“名正言顺”,并不是什么嫡长子就理应继承皇位,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意这个?
李在镕想要靠着父亲李健熙的偏心,强行上位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行为。
“言不顺则事不成”,大量的三星高管,甚至是公司元老,在私底下都更青睐于李富真。
对于他们来说,李富真才是更好的利益代言人,而能力平平的李在镕不是!
当然,如果李富真没有挑战李健熙的能力,那些高管也不会冒险站在李富真这一边。
毕竟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改弦易辙的风险他们不愿意承担。
但要是李富真真的能把李健熙踢下王座,那这些高管们,效忠于新的领导者,也不会有任何的抵触情绪。
这就是李富真的第二个优势:她能让三星集团现有的管理层信服。
因此,使用李富真替换李健熙,并不会导致三星集团出现剧烈震荡,而是能够平稳过渡,创造更高的巅峰。
第三点,这个人选必须能被韩国上层社会所接纳。
韩国具有非常重的封建残余,对于等级和尊卑观念,是刻入骨子中的。
因此,哪怕有一个人选,可以同时符合前两点要求,但是依旧无法替换掉李健熙。
如果韩国上层社会所排斥,那么他就算是接手了三星集团,也必然会举步维艰。
什么样的人会被排斥?
什么样的人容易被接纳?
当然是自己人容易被接纳,外人容易被排斥了。
要是新的三星总裁,是一个出身平民,靠着努力一路升迁上来的卷王,无论他的能力有多强,在其它财阀看来都是一个必须扼杀的异类。
他们绝不想看到这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圈子中,自然不可能接纳这样的人。
可李富真作为李氏家族的长女,她天生就是韩国顶层财阀的一员。
她是绝对的自己人,绝不会被韩国上流社会排斥。
因此,具有三大优势的李富真,是真的有资格替代李健熙的。
这样的优势,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要是没有李富真这个合作对象,林源根本不会动图谋三星的念头。
此时,他把自己的计划,完完全全展现在李富真面前:
第一步,利用李健熙的把柄,用司法手段把他困住,让他无法参加马上就要召开的股东大会。
第二步,在股东大会上,直接拿下三星集团控制权,让李健熙提早退休养老。
“韩国总检长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你下定决心,立刻就可以拘传李健熙。”林源说道。
“后天就是三星集团的股东大会,这时间卡的刚刚好。你在这时到访汉城,应该是算准了时间吧?”李富真感叹道。
三星集团的股东大会,每年召开的时间,都在9月3日。
不选择在年尾召开,是因为卡在一年四分之三的九月这一时间点,刚好可以评估今年的业绩,并提早对明年的目标进行规划。
要真的放在年尾,等重大事项决定,再制作成方案后,又要好几个月时间,就要错过最宝贵的年初时间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企业和国家来说也是一样。
一年的任务,如果在第一季度能够多完成一些,后面就从容一些。
一旦第一季度受阻,那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做出调整。
因此,很多大型企业的股东大会,都喜欢放在9月初。
索尼如此,三星集团同样如此。
林源在这敏感的时间点,先赶赴东京参加了索尼的股东大会,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汉城,刚好卡准了三星集团的股东大会。
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谋划的。
今天的交谈中,李富真感觉到林源比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又老辣了许多:
他在不动声色中,已经布置好了针对李健熙的杀招,也完全捏准了自己的心思,让李富真不得不服。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让我看看三大财团的授权书。”李富真说道。
“看了你就没有退路了。”林源从包中,拿出三份授权书。
一旦李富真确认授权书的存在,就意味着她彻底上了林源的战车,不能再反悔了。
但她却果断的接了过来,此时还有什么好犹豫呢?
总不能看着父亲拉偏架,自己将来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吧?
李富真打开授权书,分别是来自于:摩根财团,杜邦财团和波士顿财团的表决授权。
这三家财团,和它们代理的投资人,共计占有三星集团53%的普通股股权。
虽然达不到公司的绝对控股,但过半的表决权,已经足够让李富真,在股东大会上进行人事调整,把李健熙赶下台了。
李富真认真的说道:“林源先生,接下去的事,就拜托您了!我的未来,也压在您的身上了。”
林源笑着伸出手道:“请你放心,我合作过的伙伴,没有一个是不满意的。”
紧紧握住的两只手,就这样拉开了三星集团的新时代。
……
……
汉城,李氏家族老宅。
李健熙和李在镕,坐在沙发上交谈着。
“你妹妹今晚宴请林源去了,你要注意。”李健熙说道。
“该死的林源,每一次来到韩国,都会让我那个妹妹受益,而我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三星太子爷抱怨道。
“别把什么问题,都推给别人,如果你自己争气,妹妹做的再好又怎能动摇你的地位呢?”李健熙训斥道。
听到父亲的责备,三星太子爷沉默不语。
在他的心中,自己那个妹妹绝对不比他更有能力。
过去十几年的时间,她根本就不敢挑战自己的地位,直到她傍上了林源。
才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做出了那么多的成绩,如果没有林源,她根本不可能动摇自己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开始揣测:林源到底看上了我妹妹什么?
两人不会有一腿吧?
还真有可能,虽然妹妹岁数比林源大不少,可是今年她才30出头,正是一个女人最诱人的年龄。
说不定林源就喜欢这种熟透了的女人呢?
但妹妹毕竟已经结婚了,今晚她宴请林源的事,要不要偷偷透露给任佑宰(李富真的保镖丈夫)呢?
一些列纷乱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暂时不要去碰你妹妹的锋芒了,等过几年她巅峰期过去以后,我再重新把你拉上来。这几年你要记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健熙继续交待到。
“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太子爷虽然口头上表达了服从,但李健熙一眼就能看出他并不服气。
对于这个长子,李健熙也是感到相当的无奈。
原以为他的能力,就算比不上李富真,但至少也不会差距太大。
可是这几年在磨砺中,才能清晰的看到两人的差距。
李富真能够隐忍十年,最后压上全部筹码,豪赌林源。
从而赚到了翻盘的筹码,这份隐忍能力,和面对机遇的果敢,都是远超长子的。
要不是有着传男不传女的思想钢印,李健熙真想把儿子踢到一旁,干脆支持女儿算了。
但……毕竟他是有儿子的。
哪有人在有儿子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却传给女儿的?
“你让我省点心吧,别让我想要扶你,都付不起来。”李健熙说道。
太子爷低头,一句话不说。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李健熙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时候,没有重大事情,是不会有人来打扰他的。
来者不善,发生什么事了?
“进来。”李健熙喊道。
只见管家走了进来:“会长,张检长来了。”
张检长?
李健熙突然意识到,是那位总检长啊?
在韩国的体制内,总检长的权力相当大,甚至被称为是“前总统杀手”,是通过正规途径整人的最强国家机器。
正常情况下,张检长如果来拜访李健熙,必然是会提前预约的。
这种不请而至的情况,那就代表只能是恶客上门了。
“爸,来者不善啊,他想要干嘛!?”李在镕也意识到了不妙,有些慌乱的说道。
“慌什么?以我们家的地位,是可能轻易被整倒的吗?让他进来!”
李健熙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勇气,竟敢闯上门来。
以三星集团在韩国的地位,哪怕是总检长,也不能随意对他才去强制措施。
想要把他带回去询问,至少需要有总统的授权。
而现任总统是他的老朋友了,真发生这种事,绝不可能不事先和他打招呼。
所以,李健熙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信,今天上门是那位张检长个人的决定。
“李会长,你涉嫌‘秘密基金’事件,我们检方不得不针对你进行调查。”张检长从大门处走来,身后还跟着六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见到这阵仗,李健熙知道今晚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勇气来调查我爸?以往看到我点头哈腰的,像是只等待主人打赏的狗,今天倒是硬气起来了?”三星太子爷开口怒骂道。
刚刚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他最倚仗的就是父亲李健熙,决不能看到父亲出事。
“李公子请慎言,担心祸从口出。我们是护卫国家司法公正的守护者,你的辱骂行为,担心构成妨害公务罪。”张检长说道。
这群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黑皮狗!
三星太子爷只敢把咒骂声藏在心里。
李健熙将儿子拉到身后,接着伸出手说道:“给我司法文书,否则请恕我不配合。”
李健熙知道,张检长绝对拿不出逮捕令。
他能够直接签署的司法文书,是相当有限的,对他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这是对你进行临时‘监视居住’的司法文书,请你确认。”
“我们需要就一些问题对你进行询问,同时在48小时内,对你进行监视居住。”
所谓监视居住,是指检院为了保证侦查、起诉工作的顺利进行,责令犯罪嫌疑人不得离开指定区域,并对其活动进行监视的一种强制措施。
具体的限制措施包括:
(一)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离开执行监视居住的处所;
(二)未经执行机关批准不得会见他人或者通信;
(三)在传讯的时候及时到案;
(四)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证人作证;
(五)不得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
……
简单来说,就是李健熙在被“监视居住”期间,不可以离开自己的家,也不能未经许可和他人见面通电话。
以张检长的权限,只能签署48小时的监视居住,想要更长时间就必须获得总统的授权。
但在林源和李富真的谋划中,只要这48小时的黄金时间,就足够了。
李健熙接过张检长递来的司法文书,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完全合法,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监视居住啊?才48小时?我不知道你能做些什么,但我配合你就是了!”李健熙答道。
“谢谢李会长的配合,那么我们将立刻开始执行监视居住。李公子,请你离开吧。”张检长说道。
根据监视居住的规定,李健熙将不能随意接触旁人。
他身旁所有的人都将被隔绝开。
“总统先生绝不会授权增加期限的,我等着看48小时后,你们要怎么收场!”三星太子爷一边咒骂着,一边向外走去。
一想起今晚自己的妹妹,正在宴请林源,不详的预感闪过他的脑中:这两者之间不会真有关系吧?
难道自己的妹妹是幕后主使者?
不可能的,她哪来这样的能量?
而且现在父亲在明面上,刚支持她成为继承人,她怎么可能反过来针对父亲?
可如果没有关系,为什么就那么凑巧?
林源前脚赶到汉城,立刻就发生了这种事?
李在镕满头雾水的走出门外,他快步的走远,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不管怎么说,父亲被限制了自由,他必须尽快调动手头的人脉,为将来的反攻积蓄力量。
而屋内,李健熙坐回到椅子上:“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但等48小时后,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待!”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张检长他们可以出去了。
张检长笑着说道:“李社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他转身带人离去,走出屋外时,将门牢牢的关上。
接下去的48小时,李健熙将完全丧失自由,这就足够了。
等他重新出来时,会发现天已经变了。
“看好他,别让任何人和他接触!”张检长下令道。
“是!检长!”手下挺直了身体回答道。
几名工作人员,从不同位置上,牢牢看住了李健熙的房间。
而屋内的李健熙,突然意识到48小时,难道是冲着后天的股东大会来的?
但这些年,三星集团的股东大会,从未出现过什么剧烈的动荡,因为一切都早已被在桌面下解决了。
股东大会只是走一个过程,他不参加其实也关系不大。
检方和股东大会实在是没什么关联性,他们到底准备做什么呢?
刚才张检长自信的微笑,又浮现在李健熙的眼前,他隐隐感觉到,也许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
……
9月2日,随着李健熙被监视居住,一些小道消息开始在三星集团内传播。
这些消息,都在含沙射影的说,李健熙要倒霉了,可能会丢掉会长的位置。
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判刑,蹲进牢房。
小道消息迅速就传播开来了,虽然内容有些离谱,但李健熙确实是失联了。
许多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突然都发现自己联系不上李健熙了。
这种情况,自然在三星集团内造成了恐慌。
一时间,集团内的管理层都无心工作,纷纷开始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事情真相。
面对这样的小道消息,三星太子爷当然是不能忍的,他强硬的给出反驳,并想要查出消息源,可所有的信息源,都隐隐指向李富真,让他查不下去。
难道李富真和昨晚那件事,真的有关系?
眼下的情况让他感到相当的难受:
他的辟谣没人听,大家根本不相信。
他想要揪出传谣的人,又推进不下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谣言越传越广,信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连几个自己最亲信的手下,都跑来拐弯抹角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在镕只能安抚他们的心以后,将他们打发走。
可是短短的半天时间内,事态就开始往更加不利于他的方向演化。
亲信跑来向他告密,说有一些公司元老,都跑到李富真那儿了。
从早晨开始,李富真就不停的在办公室内,和公司管理层密谈。
谈完一个,又进去一个,简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里,李健熙一直是三星集团的定海神针,大家都觉得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整个公司的人都会感到不安。
但当李健熙真的失联以后,不少人突然发现,只要大小姐还在,似乎李社长不在也没有什么关系,大家反而更有信心,更有盼头了。
对于这些主动上门的高管,李富真把他们分成了三类,区别对待:
第一类是自己的绝对死忠,已经是她的基石班底的高管,她直接展示了林源给予的授权书,告诉他们明天的股东大会,将会变天。她会终结李健熙执掌三星的历史,迎来自己的时代。
明天的股东大会后,余波一定是很强烈的,她需要有一批人,尽快的帮他稳定住局面。
虽然这个情报相当的重要,能不提早说最好等到最后一刻。
但就算是古代的政变,冒着杀头的危险,最核心的骨干也是要提早告知的,否则事到临头容易慌乱,没法团结一心。
而李富真在获得授权后,其实已经处在不败的地位了,她也不是特别担心万一有人泄密。
哪怕李健熙出现在股东大会上,也不过是给她增加一点点难度罢了。
这些人是自己的死忠,现在局势又一片大好,根本不可能出卖她。
要真这么做了,和45年加入德三有什么区别?
第二类,就是偏向于自己,但是畏惧于李健熙的权威,不敢公然站队自己的高管。
这类人是公司的主流,也是她必须争取的对象。
和这类高管的交谈方式,李富真用的是暗示。
暗示他们可能会有变化,让他们在变化发生时,第一时间站到自己这边,才能保证他们的地位不变。
此时的她,并不指望这些高管立刻就无条件支持自己。
但暗示的种子已经撒出去了,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念想。
等明天公司人事翻天覆地之时,他们能够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并选择站到自己这一边,就足够了。
他们只会帮赢的人,那么明天李富真赢了以后,自然就会变成自己人了。
第三类,就是完全的墙头草,甚至属于李健熙的支持者。
在和这类人交谈时,李富真的想法,是要分辨哪些人可以拉拢,哪些人是必须打击的敌人。
但她的标准相当严格,只有那些能力绝对出色的人,她才会考虑考察一下未来的使用可能性。
至于能力一般的人,无论是否会靠向她,李富真都准备直接清除出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怎么可能在人事争夺战中,一团和气所有人都稳坐原来的位置?
不干掉一些老人,从他们手中抢夺下利益,那么拿什么来奖励自己的跟随者?
这是非常现实的考量。
在这一天中,李富真相当的忙碌,从早晨一到公司,就一直忙到了深夜12点,才结束了一天的谈话。
这一幕,自然都被李在镕看在眼里。
此刻的他,已经确定了李富真就是幕后的黑手,明天的股东大会一定会出纰漏。
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那种隐约的不安感,时刻缠绕着他,让他想要发狂。
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向父亲汇报,并听取李健熙的建议。
可是处在监视居住中的李健熙,是他根本见不到的。
于是这位三星太子爷,就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样,开始胡思乱想,自己捣鼓出一大堆预案,却不知道要选哪一个执行。
此时的他,才真正意识到了想要掌控三星这艘巨舰有多么难,而他欠缺的能力竟然那么多。
严格来说,李在镕并不是个蠢货,前世的他执掌三星后,虽然说不上做的有多出色,但基本也能平稳的驾驭这艘巨舰。
在三星的多次危机中,也能做到勉强平稳渡过,能算得上是一个勉强合格的守成之主。
但那是后来完全体的李在镕,而不是此时尚未成熟的他。
前一世的李在镕在2016年时,才正式接手三星集团,比现在的他年长了12岁,多了十二年的打磨,必然会成熟很多。
而他的父亲李健熙,活到了2020年,也一直帮他镇场子,撑到他能完全执掌公司后,才彻底撒手人寰。
这一世的李在镕,面对了太多的冲击,在他还未完全成熟,就不得不面对眼前这纷乱的局面。
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从他的手机中拨打出去。
可反馈回来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糕。
这让他的情绪变得更加狂怒起来。
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中,疯狂的怒骂自己的妹妹,也不停的咒骂林源!
如果没有林源,他绝不会走到这么狼狈的程度。
而此时的林源,却非常的悠闲,在金泰妍和林允儿的陪伴下,带着GAKKI酱一起游览汉城。
两名可爱少女的陪伴,并不是他主动要求的。
但擅长套近乎的李秀满,发现了林源对自己旗下这两名艺人的关照后,怎么可能不充分利用?
对于李秀满的“好意”,林源也只能接受。
反正今天三星集团内,李富真收买人心的工作,他也帮不上忙。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游玩一下汉城。
和在日本不同,韩国的传统建筑景点,林源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他选择的两个景点,分别是:东大门市场和广藏市场。
东大门市场,是汉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有许多的时尚服饰和饰品。
你可以吐槽说韩国美女都整容,但无法忽视韩国女生,应该是东亚地区最会打扮的女生。
她们的着装可以说是最符合东亚审美的方式,“媚男”这一属性,算是被玩到了极致。
什么“纯欲风”,“活力清纯风”,“甜美风”……都被韩国玩到了极致。
因此,东大门市场,就是年轻女孩的购物天堂。
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的衣服?
GAKKI酱到了这儿以后,立刻两眼发亮,根本走不出去了。
于是金泰妍和林允儿,带着GAKKI酱四处走街串巷,在一家又一家店中扫货。
林源也乐得她们不烦自己,他找了一家路边的游戏机厅,钻进去重温各种经典老游戏。
等到两个多小时以后,三女购物结束时,林源看着她们每人双手提满的袋子,不禁感叹道:
女人在逛街时,体能真的是无穷无尽的。
她们一共买了60件衣服,100多个饰品……
一听数量就相当的惊人,让林源以为她们是来清空商家库存的。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很合理。
其中属于GAKKI酱的,只有6件衣服,10个饰品。
剩下都是GAKKI酱买来送给金泰妍和林允儿的。
此时的她们还未出道,一分钱都赚不到,手头那是相当的拮据。
GAKKI酱在她们眼中,简直就是超级富豪。
她送给两女的礼物时,连少女时代其它7名成员的份额,也一起算上了。
毕竟如果只有她们两人,提着礼物回去,难免会在团队内制造不平,因此GAKKI酱选择大家一起送。
“花了多少钱?”林源接过她们手中的袋子,放进车后备箱,然后问道。
“都是刷卡的,没计算。”GAKKI酱笑着答道。
这种批发市场的东西,对于奢侈品都可以随便刷的GAKKI酱来说,确实没有任何压力,不看金额也相当合理。
毕竟这么多东西呢,一个个算价格,还真是不容易。
结束了东大门市场的购物以后,林源和三女,又来到了广藏市场。
这儿是汉城体验韩国传统小吃的地方。
其实不外乎也就是些韩式炒年糕,韩式刀削面,以及加了韩式芝士的各种食物。
比起昨晚在新罗饭店的那顿饭,肯定是不能比,但众人还是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以后,他们又去了游客最喜欢的南山塔,留下了不少的照片。
等到一天的旅游结束以后,GAKKI酱开车,将金泰妍和林允儿送回了SM公司,然后她驾车前往机场。
“真的有危险吗?需要让我提前走。”GAKKI酱问道。
林源点点头:“未必真的会发生,但是要防止李在镕这家伙狗急跳墙。现在矛盾还没爆发,你先一步去中国,等我结束了这里的事,再汇合比较合适。”
GAKKI酱点点头,不给林源添麻烦,就是她一贯的行为准则。
“明天,将是最激烈对决的一天。”林源望着夜色下,窗外的城市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