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里。
朝廷倒是相对平静,没有什么大的争斗。
万寿宫也全面进入到重建的过程中。
随着黄锦代表内廷监工,每一日的工程进度也都按时汇报给了道长。
眼看着万寿宫一天一个样。
这几日里,玉熙宫时不时就会传出褒奖严绍庭的声音来。
人人都知道,严家那位年轻人,如同他的祖父、父亲一样,入了皇帝的眼。
于是,如今的严绍庭到哪,人人都得尊称一声小严阁老。
这倒是让严绍庭有些措不及防。
严绍庭却是安静的很,每日早晨跟着老严头去内阁当差。中午和陆绎一起去西苑万寿宫核对工程进度,然后就是拉着工部尚书雷礼讨论一些无关重建万寿宫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样,雷礼对严绍庭的感官是一日不同于一日,到了最后两人已经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而在过午之后,严绍庭是每天雷打不动的要去一趟裕王府,履行自己作为裕王世子,即还在襁褓之中的小万历侍读的职责。
去裕王府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严绍庭只是挑着内阁里的一些事情说一说,再将万寿宫重建的事情也汇报一下。
如此,却是让裕王生出,此子事无巨细,无有遮掩的感觉来。
只是严绍庭却是再少能见到李妃,这一段时日里,也不过是又见到过一次而已。
而在这期间。
都察院的一名御史上了一道奏章,倒是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这御史上的奏章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弹劾了定国公府、成国公府以及英国公府的三位小公爷。
起因就是正月里,这三位小公爷在城南芳春楼打架的事情。
权贵打架,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那御史却是言辞振振,勋贵乃是与国同休,为朝堂楷模的人家,若是在练武场上搏斗厮杀,便是死了人也无妨。
可在芳春楼那等腌臜地界,为了几两皮肉的事情大打出手,这就很丢大明朝的面子了。
皇帝必须要重重处罚,告诫大明的勋贵们,要严加管束这帮膏粱子弟们。
原本,御史上奏章弹劾,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定国公府三家也隐隐知道,一开始弹劾的那个御史是得了陆家的意思,为的是替陆家大姐出口气。
只是这话不能明说。
大伙也都以为,不过是等皇帝清楚原因,下旨训斥一番这事也就算是了结了。
但谁知道。
等到第二天,忽然有成堆的奏章送到了皇帝面前。
都是弹劾朱时泰、张元功、徐文璧三人的奏章。
谁也没有料到,这三個不过是寻花问柳小小打了一架的小公爷,竟然是捅了马蜂窝。
而因为万寿宫被毁又搬到玉熙宫暂居的嘉靖,自然是将每一份弹劾奏章都看了的。
其实,道长除了不上朝之外,在很大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勤勉的皇帝。
在道长的皇帝职业生涯里,一共也只有几十份奏章没有批阅回复过。
只要是下面送上来的奏章,道长基本都翻阅查看过,平均下来可能一年才会留中一份奏章而已。
于是。
随着越来越多弹劾朱时泰三人的奏章送到玉熙宫,朝廷里的气氛也徒然一变,急转直下。
人们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谁都清楚,朱时泰三人恐怕这一次是要被严惩了。
因为一心潜修玄道的皇帝,肯定会被这些奏章弄烦了。
这一日。
严绍庭亦如既往的,在内阁和西苑办完事,出了宫准备往裕王府过去。
只是当他刚出了宫门,迎面就有一人将自己拦下。
还不等严绍庭看清来人。
那人便已经急声开口道:“润物!润物啊!快救救为兄!”
严绍庭被一阵摇晃,两眼都快要冒金星了,那人才停了下来。
等严绍庭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对方正是这几日被无数言官御史弹劾朱时泰。
只见朱时泰那张脸上布满焦急,额头上还挂着汗水。
严绍庭轻咳一声,佯装不知:“原来是大姐夫,这是怎么了?”
朱时泰咬着牙,愤愤不平的咒骂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个王八蛋,你姐夫我如今被一帮言官弹劾。
这也不算什么,咱们这些勋贵,只要不做大逆的事情,无非是被陛下骂两句。
可是如今,你大姐因为这弹劾的事情,一直待在娘家不回成国公府,你姻父都快要给兄弟们骂死了,说再不摆平这事,我这两条腿就可以不要了。”
一想到家里老爷子那如同火山一样的反应,朱时泰就有些不寒而栗。
严绍庭却是板着脸:“原来是这事,小弟近来在内阁倒是也有听闻,区区小事而已,竟然如此上纲上线,当真可恶至极!”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啊!”朱时泰连拍手掌,一副终于遇到知己的模样:“还是润物懂为兄。要是让为兄知道,这事到底是因为哪个王八蛋引起的,老子定要断了他的腿!”
严绍庭默默的挪了一下腿,而后面露疑惑道:“只是大姐夫今日寻我是为何事?”
朱时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便拉着严绍庭凑在一起,小声说道:“眼下谁不知道你受陛下宠信,朝中都在称你是小严阁老。哥哥我思来想去,就看润物你能不能替哥哥出出力,将朝中这弹劾压下去,再在陛下面前说说好话?”
严绍庭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立马否认道:“那劳什子小严阁老的话,大姐夫往后可不敢再说,这是要小弟的命啊!”
只是这时他心中却是警醒了一些。
有关这所谓小严阁老的话,回头倒是真的要压下去。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
朱时泰却不管这些,拉着严绍庭就说道:“润物啊,你可得当这个好人啊。为兄今早就听到宫里有传闻,陛下大抵是被那些个奏章惹烦了,说不定就要严惩为兄,你可得帮为兄渡过难关。”
严绍庭眯着双眼:“那张家兄弟和徐家兄弟?”
朱时泰立马拉着严绍庭就往前走,低声说道:“正好,今日他们两都在芳春楼,这事咱们过去再说?”
听到地方。
严绍庭立时一阵无语。
这三个人当真是不记打的,现在还敢再去当日惹出事的芳春楼。
只是心急如焚的朱时泰哪里理会这些,拉着严绍庭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不管不顾的就带着严绍庭往城南芳春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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