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0章 狗日的鄢懋卿(求订阅)(1 / 1)肉丝米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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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裕王府出来后。

严绍庭便哪里也没再去了,直奔家中而回。

近来陆大妹子一直留在昌平,操办着书院和工厂的事情。

朝廷要重新整顿军需供应,在一开始的计划中,不论自己能否直接掌握军需事权。

军需的部分供应单,还是能通过运作,放在昌平。

当初所有人都觉得,严绍庭说出的那句要让过去那帮昌平灾民过比京师百姓更好的日子,是一句灾时激励人心的话。

但只有严绍庭,是将这件事当了真的。

在所有人都为了一桩军需差事,而相互争斗,相互碾轧的时候。

又有谁关注到,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还有无数人在缴纳了夏秋两税和徭役之后,是终年吃不饱肚子的。

又有多少人知道,撑起整个大明安全的御边将士们,身的甲胄,手中的刀枪,用的都还是数十年前的老库存。

或许有人知道。

但没人会关心。

脑海里胡乱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严绍庭不知不觉就进了家中。

“狗日的东西,我说最近家里开支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你们几个人手脏了啊!”

“府平日里这些个柴米油盐,真当我不知道价格?”

“说明白了,脏下来的银子,都在哪里?”

“现在老老实实的交出来,至多罚你们去昌平搬砖,若是不老实……顺天府公堂走一遭吧!”

进到家中,严绍庭就听着前府的管事,正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冲着几名跪在地的分管管事训斥着。

稍稍看了一眼。

严绍庭也算是认出了这些跪在地的人。

都是严府在外面负责各项采买的管事。

这些人在外面,哪个不是仗着严府的身份,趾高气昂的。

如今倒也只能如同鹌鹑一样的跪在这里。

前府的大管事见到严绍庭回来,冲着几人冷哼一声,赶忙转过身满脸堆笑的讨好。

“大少爷下衙回来了!

后厨那边有今日用庐州府送来的老母鸡炖出来的高汤。

老奴这就叫人用这鸡汤,煮一碗大少爷最爱吃的肉丝米面。”

严绍庭摆摆手,看向跪在地的几人,挪挪嘴:“这是怎么回事?”

大管事回头看向几人,脸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一帮吃里扒外,手脏的狗东西,老奴管教了,赶出府就是,大少爷不用担心。”

似乎是因为严绍庭在场。

其中一名管事抬起头,满脸的憋屈:“大少爷!我们是冤枉的啊!”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

余下几人也纷纷喊了起来。

“对啊大少爷,我们真的都是冤枉的。”

“大管事看到的账确确实实是我们整理的,但这些账也确实没有问题。”

“请大少爷明鉴,不要将我们赶出府。”

“……”

大管事低喝一声:“一帮狗日的玩意,也不看看自己,手脏了还敢蒙蔽大少爷。说明白了!脏下来的银钱都藏在哪里了?”

说完,大管事便要叫人对这些管事的用家法。

严绍庭皱紧眉头。

“让他们先说明白了,真要是脏了手,就送去昌平那边搬砖。”

如今严绍庭在严家,说的话可是比小阁老还要管用。

大管事见大少爷开了口,自己为严府下清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才作罢要让人对管事们动用家法。

最先开口的那名管事。

两眼巴巴的看向严绍庭。

“大少爷,您有所不知,如今外头那些个柴米油盐的价格,早就不一样了。”

“不说柴米油,就说那盐价,一开始是几日一变,现在都已经是一日一变了。”

“大少爷和大管事不信的话,可以再叫人去城中各处铺子询价。若是小人们真的在府脏手银钱,不用大管事请家法,小人们自己去顺天府衙门投案自首!”

严绍庭眉头紧皱。

这些人解释的时候,神色可是做不了假的。

只是现如今无灾无患的,京中怎么就物价齐齐涨了?

难道是漕运出了事?

可若是漕运出事,南边的货物无法运到京师,自己在内阁也早就该知道了的。

严绍庭看向了前府的大管事。

大管事这时候也有些拿不准,便小心请示道:“老奴再派人去城中各处铺子问一问价?”

严绍庭点头:“问一问,只是不管真假,往后府的东西,尽量都从昌平那边采买吧,我会和少夫人说一声,让那边将能送进城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

大管事躬身抱拳:“老奴遵命。”

……

“敢不听命,全都给老子抓起来,丢进督盐转运使司衙门牢房里去关着!”

“等什么时候听话了,再放出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府。

总管两淮盐场盐务盐税诸事的督盐转运使司衙门。

身着绫罗绸缎,数名女子伺候着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奉旨钦差查办两淮盐务及东南商税事的鄢懋卿,冲着弯腰躬身站在面前的官吏斥声咒骂。

几名身着绸缎,却几无掩饰,薄而透之的女子,脸色不安的为钦差大臣鄢懋卿提供着服务。

而鄢懋卿本人,则是身着绫罗绸缎,满脸桀骜,举止浮夸,毫无官样的斜靠在椅背,双腿架在桌案。

堂下。

酒气弥漫,霏迷阵阵。

两淮督盐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吏,则是诚惶诚恐,无敢不从,小心应对。

一名官员几番打量,方才满心紧张的开口道:“抚台,如今两淮盐务的人事,已经尽数过问了好几遍,这段时间百万两的银子送进了咱们督盐转运使司衙门。

要是再逼问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若是稍不留意,难免这些人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到时候在两淮惹出乱子且不说,若是冲撞到了抚台,可就不好了。”

时下的扬州府热难耐。

即便屋中摆满了冰盆,鄢懋卿也觉得身体里燥热不止。

他挥手将胸前衣襟扒开,面目狰狞道:“才区区百万两银子,他们当本官是乞丐?打发要饭的啊!”

一众官员浑身一颤。

本就弯下的腰,再次下沉,几乎是要成了直角。

“抚台乃是都察院都御史,更是陛下圣旨钦赐的巡盐钦差,皇命在身,千金之躯,谁敢对抚台胡言乱语。”

如今鄢懋卿是以巡抚两淮盐税及东南商税事,为钦差大臣的。

称之为抚台,自然是合理的。

而两淮督盐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们,对眼前这位盐务的老熟人,亦是甚为了解。

又有哪个敢忤逆了他。

但鄢懋卿显然不会同意,冷喝道:“你们这帮蠢货,也敢说那帮腌臜冲撞本官?有本事叫他们起了兵甲,打进这督盐转运使司衙门里来!本官人头就在这,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砍钦差大臣的脑袋!”

官员们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可是鄢懋卿如此发怒,他们哪里敢反驳。

只能是个个点头应是。

砰的一声。

鄢懋卿双手重重的拍在桌案,起身怒视眼前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们。

“最多半个月!”

“本官不管他们手到底有多少银子,本官只知道这些年两淮盐务,朝廷收到的银子越来越少。”

“本官也不与他们算。”

“今年先拿出来五百万两银子交给本官。”

“本官带回京师,献给陛下。”

“他们和伱们,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若是再不听话……”

满是威胁的话,点到为止。

转运使司衙门的官员们,那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却也只能纷纷点头应是。

而在这扬州城里。

因为鄢懋卿的到来,已经是彻底乱了套。

城中一处临水,占地极广,营造极其豪奢的宅院之中。

早已是人满为患。

五百万两银子的要求,也已经在此间传开。

嘭!

“狗日的鄢懋卿!”

“欺人太甚!”

“你个狗日的生儿子没屁眼,老爹卖屁眼,你自己烂屁眼,爱吃鸡屁眼。”

“爷们就是有银子,也不给你个烂屁眼的玩意!”

“……”

在场的都是两淮地界,有头有脸的巨商,做的都是日进斗金的盐务买卖。

过往,最爱的就是附庸风雅。

但是今日里,却因为鄢懋卿提出的最终五百万两的要求,而彻底怒不可止。

一番咒骂之后,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如今怎么办?”

“他鄢懋卿个狗日的,过去巡盐就弄得下下不得安宁,现在又来捞钱。”

“说是五百万?这狗日的狗肚子怕不是得要千万两才能填饱!”

“难办啊,这事如今让我等属实难办……”

众人一阵的同仇敌忾。

可是到了最后,却又无可奈何。

鄢懋卿的威名,过去就在盐务声名远扬。

更何况是现在,朝廷正是短缺银子的时候。

只要鄢懋卿拿着朝廷缺银子的事情,他们不办也得办。

不掏银子,也得掏。

众人一阵沉默。

“难办?”

“那就不要办了!”

“左右不过是让京城里头的老少爷们,都吃不饭!”

“等这事闹得足够大了,老子就不信邪了,他鄢懋卿就能逃脱得了干系!”

有人开了口。

一时引得众人点头同意。

“那就闹!”

“让京师里头的老少爷们,用金子去换盐!”

“都精神点!别丢份!”

“干他吗狗日的鄢懋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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