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在官网查询杰出青年战斗契师待遇政策，方方面面的优惠条款多得让人眼花，其中一条非常鲜明，就是购房优惠补贴，其余诸如租房补贴，交通补贴等等，优惠力度都很大，所有条款只在天方国及附属外星殖民地生效。

看了半天，他才从字里行间瞧出两个字：送钱。

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

上午稍晚些时候，联盟官方人员的电话打了过来。对方在海州市中心的望渊国宾馆安排了一场正式面谈，请他们在下午一点赶赴现场。

参与这场会谈的总共六人，林庭看到江渠清也在场，并不感到意外，另外三人则都是佩戴了虹银凭证胸章的年轻探险家。他们的共同点都是年龄在二十岁左右。

联盟官员是位天方国人，四十来岁和和气气的中年男子。

“……大家所熟知的集训营呢，虽然遍布联盟各地，但总数却不多。以我们的祖星为例，每个大洲至多只有十個集训营，挑选的教员都是精益求精，安排的课程都能让学员受益匪浅。

“联盟搭建平台，让各个国家的优秀年轻人聚集在一起，互相竞争。集训营内保证有充足的物资供应。一应的食宿和学费都由国家替你们缴纳。其他所需物资，可以通过集训营渠道购买。考核优秀学员还会额外得到国家补助。

“训练项目每期持续二到四个月，可以根据你们的个人意愿中途退出。一切都以自愿原则为先。大家感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林庭拿起面前的介绍册，里面有各个训练营的大致信息。包括所在地，招募要求以及官方给出的推荐人群。

大略翻了翻，天方国内确实是没有适合幽系契师的集训营。

最近的一个幽系契师集训营在北边的金霜国，雪海集训营，要求是学员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且仅招募男性。其他集训营基本上也有类似要求，在契师年龄、性别，御兽种族和属性上做了限制。

他侧头望向百羊秀，她也正好在看林庭。互相无奈地耸耸肩。原本打算结伴的心思算是落了空。

“雪海。”林庭比划口型。

“青霄。”她把介绍册推过来。地点在国内，只招募女性，年龄要求二十三岁以下，以风系鸟类御兽优先。

在场众人有一位探险家举手示意，“请问，为什么这些训练营还限制性别？”

招募官意味深长地笑，“当然是为了便于管理。集训营并非娱乐场。还有种说法，叫僧侣营。在那里，你们会与世隔绝，只需清心苦修即可。”

“能和外界联系吗？”

“每个营地的条件不同，规定也不同。但大体上通讯都不成问题，至少每周都会有一两次接收电子邮件的机会。”招募官很理解他们的想法，“你们都是年轻人，有思乡情绪很正常，不过集训时间其实很短暂，稍微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林庭填报了报名表格，招募官对他有印象，看他的目的地在外国，额外勉励了几句。

“小同学，你去了异国他乡，莫要害怕，联盟诸国是团结的。不论你走多远，祖国始终有你的家。”

“谢谢。”林庭颔首致意。

招募官将他们送出国宾馆，望着他们远去，轻声感叹：“又是一批年轻人要出头咯。”

身旁机敏干练的男秘书恭维道：“您辛苦了。”

“我只是跑腿的。国家的未来寄付在他们身上，只要能出一位兽王，我们在联盟的话语权就更大一分。尤其是那个小孩。”招募官不禁得意，“也让诸国的年轻人好好看看，咱们东流省走出来的大魔王吧。可不要太惊喜咯。哈哈哈。”

……

林庭此前只在电影里见过金霜国，一片荒凉冰寒的土地上，遍布强悍的野生御兽，血腥的古代史像一个冷漠的母亲，养育了一批忧郁的人民。

考虑到无有可以道别的亲友，出发前的几天，林庭没有回青山，拜托衣颖丽把一些海州市的特色小吃带回去给教练和队友们。

他前往海州市的异常管理局分部，取用了一份魔树熏香，开启新一轮心魔念法。接下来的日子是和百羊秀在一起度过的，平日除了修行，就是在市内游玩。

他们闲聊发呆，一起就餐，拍摄风景，在人群中牵手，坐摩天轮，逛鬼屋，看小孩子打街机。因为都觉得自拍是很婆妈的事情，就没有拍过彼此的照片。

很多话都默契地没有说，直到临别，百羊秀把他的外套还了回来，洗得很干净，还有淡淡的柑橘味。他也送了一只精美的陶瓷四牙小象作为礼物，是林庭当场用灵法手搓的小摆件。

百羊秀笑他们彼此的礼物都寒酸到家了。

林庭搭乘的航班降落在天方国首都机场，在这里转机，来到金霜国首都勘那萨城，和当地向导碰面，再先后乘坐火车，搭乘天空鲸，用了一周才来到雪海集训营附近的一座城市，津察连港。

夏季，金霜国的白昼很长，到半夜天都还蒙蒙亮。在津察连港住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林庭和其他参加集训的同期学员坐上渡轮出海，向北行驶。总共四百八十六名新学员，来自各个国家，其中金霜国本地的占了五成。

一个舱室容纳四名旅客，和林庭同舱的除了一位天方国同胞，另外两位都是外国人，刚开船不久就跑去找自己同乡聊天喝酒了。

“出门在外要小心。”同胞是个瘦弱的男人，来自崇河省，“外国佬都比较排外。”

“我叫林庭，庭院的庭。”

“鱼富，富有的那个富，不是肚子的那个腹。”

航行了五个小时，渡轮进入一条风暴带，遭遇了二阶幽浮巨鲸家族的袭击，右侧船舷被凿出个大窟窿，许多学员的舱室都泡了水。大家的反应都很淡定，船接着开，学员们自发组织起来抵抗这群野兽的攻击。

这一船少说得有三百多位兽将，很轻松就把鱼群给赶走了。负责损管的几位水手把船身破洞修修补补，又是崭新的模样。

林庭赶到甲板时战斗已经结束，从海上得胜归来的金霜国契师结伴而行，苍白的皮肤上粘着滚烫的鲸血，路过他时就说：“南国的娃娃脸，你来得可真晚。”“是害怕得躲起来了吗？”

他们大笑起来。

“真没礼貌。”鱼富的表情不好看，“像混混似的。”

林庭点头赞同这个说法。

不远处，几位同胞走过来打招呼。

“外国佬就这德行。”他们说，“别搭理就行了。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寻衅滋事的。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渡轮在傍晚抵达一座海岛。这里的天空比别处要昏暗一些，气候也更冷，总是在下雪。

林庭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座森严的军事基地，但并非如此。

雪海集训营是一座小村镇。学员们都住在郊外的简陋木屋里，而他们平时的课程，则要前往镇子上的修炼馆进行。

各个修炼馆负责不同的课程，主要的五个训练项目是御兽培养、术法、灵符、格斗和秘境狩猎。分别在镇子的东南西北和中央。

镇中心是一道古老的时空门，通往一处二阶绝境级秘境。秘境内部的时空环境通过裂隙渗透到外界，才形成了雪海训练营周边常年落雪，天色晦暗的地理特征。这也是古代时空门的一个弊端，若是现代的星门，则能够隔绝两界的交互，不会让外界环境被秘境所影响。

新手向导给他们分配了住处，发放了身份绑定的学员卡，又对训练营内的规矩做了一番阐释，随后就自顾自离开，放任学员们在镇子里自由探索。

鱼富冲林庭点点头：“我去宿舍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现在这里逛逛好了，熟悉下环境。”

“那咱们分工合作怎么样？待会儿我替你检查房间，晚点在你宿舍会合，你带我参观镇子。”

“好，一言为定。”林庭与他握手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