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法图书馆，教习办公室。

“这里居然有电脑。”林庭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老教习加诺是那种埋首经卷，不理世事的自闭学者呢。

“灵符研究离不开圈子，我们是编织灵网的盲目虫子，聚集使我们变得聪慧。”加诺说，“从今天起，不必再继续从事校对工作了。你是一位‘符胆’而不是‘文眼’，别耽误你的才华。”

“好的。”林庭从善如流。

灵符研究领域下有许多细化分支，古代文献翻译这一专业，若想要深入研究，就需要学习多种语言，投入大量时间精力。

老教习加诺点开[织网]页面，随口聊谈。

“《古王录》记载，兽神大苍女蛇临死前狂舞六月，兽神白翁从它的尾迹中窥见十万灵符。人类目前掌握的灵符不过一万出头，灵符组合却数不胜数，绝大部分只是学术垃圾。我们太需要真正有创造力的学者了。

“在实践中学习是最好的教育。我会作为你的担保人，承接一些学术项目，尽管放手去做，失败了也没关系。”

加诺打算让他真正融入灵符师的圈子，成为一个新秀人物。

林庭接手了他的第一个项目，补全残章少字的灵符真解。

来自勘那萨大学的一個课题组，正在破译古代文献上的绝传灵法，只是严重的缺页，让他们无从得知灵法的全貌。

林庭要做的是，根据破译的初始灵符，推导出正确的组合，再转化为真解。

简单。

……

金霜国首都，勘那萨国立大学。

傍晚，苦逼研究生又收到了来自导师的加班邮件，谢伊叹了口气，点开后才发现这是一封转发邮件，真正的发信人是来自[织网]的用户【大象牌电风扇】。

“怪昵称。而且还是个新人。”谢伊接着往下读，这位[织网]用户承接了他们课题组的一个外包项目，附件里是对方发来的《灵法真解》文档。

“肯定又是学术垃圾吧？”谢伊很麻，他负责验证灵符的真实性，一次修法最少也要两天，此时他需要验证的灵符组合已经有三道了。

他给导师发邮件，询问这个新人外包工是否可靠。

回信来了：“百分百可靠，他的担保人是加诺博士。如果你不清楚谁是加诺博士，那么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博士生导师，明白吗？”

“关系户嘛，懂了。”谢伊的表情有些羡慕。学术圈里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小学生发表专业论文，不是因为天资聪颖，而是有一个当教授的亲爹。

七天后。

“其他方案全部失败，但【大象牌电风扇】的方案成功了。”谢伊激动地给导师回信，“我们修复了绝传的古代灵法，可以对照破译那份文献了。”

“非常好，保持联系，我们的破译工作需要他。”

难道不是他背后的那位老博士吗？谢伊暗自吐槽。

他从一大清早就在[织网]给那位神秘关系户私信留言，但到了中午也没有收到回音。

谢伊只能像个深闺怨妇一样翻看对方的主页和动态，试图寻找更多联系方式。

“这人提升等级的速度好快。”他忽然发现端倪。

[织网]的用户等级和线下灵符师协会的级别是通用的。

想要提升用户等级，需要完成其他用户发布的任务获取奖励经验。

这个【大象牌电风扇】以往承接的都是最简单的文字校对任务，得到的经验值不过是一点两点，过了半年依旧是[门徒]。

仅仅一周时间，他就已经是[学者]，和谢伊这位研究生是同级别的。一看记录，他已经帮四个课题组完成了创法任务，获取经验值都是二三百起步，用不了多久便会升至[灵符师]。

谢伊心想，哪有人能在一周内连续四次创法成功的？传说中的符胆吗？

古怪。若说是关系户，靠创法来获取经验，实在太费力，其他许多任务比这轻松得多，回报也更快。

叮咚——

对方上线了，谢伊精神一振。

“你好。还需要什么项目可以发布在公告栏，我会接取的。”

“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不是三星灵符，而是四星，你可以吗？”

“没问题。下午五点前给你结果，请尽快验证。”

谢伊眼睛一瞪，“等、等一下！下午五点，你有这个把握？”

“只是修补残章的话，时间是足够的。”

这人要么是跳大神的，要么就是真大神了。谢伊心怀惴惴地等待了五个小时，对方如期上线，将文档发了过来。

“多久能验证好？”

“需要一周的样子。”谢伊决定加个班，“最快六天。”

“你们学校里没有专业试法者吗？”

谢伊咬牙，“我请不起。”

“我只是好奇询问。深感抱歉。”

六天后，谢伊再次给导师回信：“成功了，【大象牌电风扇】的方案又成功了！他只用了五个小时，简直就是超人！”

“我已经从加诺博士那里得知了更多消息，这个年轻人今年才十七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谢伊，和他保持联络，套套近乎，问他愿不愿意来勘那萨大学，如果你成功了，我包你毕业。”

十七岁？

谢伊回想自己这多年学习生涯，忽然有种幻灭感，就像时代把自己给抛下了一样。

再次登录[织网]，果不其然，对方已经是一位[灵符师]，这晋升速度堪比坐火箭，接下来他会接受灵符师协会的专业认证考核，成为圈内具有影响力的人物。

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无谓的攀比，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话：“敬爱的朋友，你有兴趣到全球排名前二十的勘那萨国立大学就读吗？”

……

“这是第几所大学投来橄榄枝了？”加诺满眼笑意。

“三十一，我还收到了来自外星殖民地的大学邀请。灵符师这个身份真是能量巨大。”林庭关闭[织网]的私信页面，“幸好我是匿名，否则这会儿我的邮箱该被塞满了。”

“当你平庸时，高校是你渴求的阶梯，而当你才华洋溢，它们就是市场里任人挑选的蔬菜，挑一个新鲜的，有营养的，你喜欢的。要多作比较。记住，有你这样的学生，是高校的荣幸。”

“谢谢您，教习先生。”

“你马上就要走了。”加诺微微一顿，“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很好。最后这两周，好好准备一下考试，把每个修炼馆的优秀结课证明都拿到手，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林庭恍惚了一下，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

给百羊秀写了第七封信后，雪海集训营的结课考试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