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边星,冰与尘埃形成晶莹环带,跨越小半个蔚蓝天穹。
青江要塞,常住人口一千万的殖民城市,拥有不逊色发达国家的文化繁荣,为了满足战斗人员的日常娱乐需要,建立了天空竞技场,一座全民都可参与的阶梯式决斗场,激昂斗志,磨砺本领。既能娱乐身心,又是为兽潮袭城做准备。
今日,天空竞技场人声鼎沸,比往日的热闹更热闹百倍。
所有在天空竞技场里打出风头名望的格斗家都是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前几日,他们就已领教过国赛魁首的本领,能在拓边星各国殖民地里杀出来的,没有一个是肉头、软脚虾,他们一来就直接把天空竞技场的排位打穿了。本地格斗家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每一位魁首都是本领非凡,技惊四座,斗志和信念都远超常人,而这样强悍的兽将,今日来了整整九十七位。
他们在格斗圈里是最顶尖的一批人,从天南海北最严苛的争斗中筛选出的千万分之一的英豪,每一位都可能是未来的兽王。
看赛的民众把竞技场外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国赛魁首们的车架通过时才让开道路。
“瞧,他们多有钱。”有人羡慕地望着某国魁首的座驾,手工打造的车体,大师雕琢的轮毂,引擎轰鸣仿佛战马一样威声赫赫。那敞篷座中的格斗家环抱美人,饮下她们凑到唇边的黄金气泡酒。
“若你和他们一样能打,自然会和他们一样有钱。这些财富对他们来说,只是在给自己的实力做一個注脚。”
蔚蓝晴空下,诸将出行。或乘车架,或徒步慢行。所过处,人潮如江海分浪。
“陀斯珀,你到的最晚了。路上被野兽叼走了鞋子吗?”说话的是一位皮肤泛红的矮壮外星男人。
人类种族虽是同出一个源头,但分散在不同星球,各自独立演化了几万年,早就因为环境差异而表现出不同的遗传性状。每颗星球不同地区的人种都可能不一样。
“蛮思·银,看到你的脸就让人难受一整天。”陀斯珀反唇相讥,“看你们一个个,被那祖星小儿这样挑衅,却还是眼巴巴地赶来了。难道没有一点骨气吗?”
“你不也来了?”大家哂笑。
“我不同,昨天可是当面向他下了战书,他也亲口邀请了我。”陀斯珀冷笑,“待会儿,你们就见证我和他的决斗吧。”
“没什么不同,我们收到的是他的书面挑战信,有青江要塞司令官的印戳,谁敢不来?”
“那林庭和本地司令是一个国家出来的。不过,我也不惧怕兽王的威名,想要借主场优势打压,那他想得美了。”说话的是一位星际财团培养的格斗家。联盟内的数家星际巨企都有不逊色大国的实力,话语权和影响力也相当深厚。
“你们的语气未免把那人看得太轻,想想他的战绩。”一位干瘦的光头格斗家竖掌在胸前,身上刺着密密麻麻的咒文,“即便是我,也不敢轻言能战胜一千位战团兽将。”
“这年头就算是一团大粪也能包装成鲜花,传言早就不可信了。”“一千位兽将,若我下了狠手,再有足够的战术空间,完全可以拿下。”
众魁首议论纷纷。
忽然,竞技场外轰然的掌声似远天闷雷滚滚。
众人凑到窗边俯瞰,人潮两分,许多游客都挤进沿街的商铺里去了,他们让开一条宽阔道路,供一位年轻人走向擂台。
“可算是来了。”强者们冷漠的目光中燃起熊熊战火。
林庭的打扮不像是即将走上擂台的斗士,倒像是误闯龙潭虎穴的无辜旅客,拎着厚厚重重的旅行包。甲逢春安排的警卫在旁簇拥,一路漫步前行。
两旁乍然传来高呼:“林庭!扬我天方国威名!”哄得一发群声喧嚣:“对,打烂这帮阴险狡诈的外国佬!”
之所以群情激愤,除了支持同胞外,还有一个原因,拓边星上各国各势力之间都有利益摩擦,为了争夺殖民地和秘境资源,背地下手的小动作不断,彼此关系并不融洽。在得知有祖星来的祖国格斗家后,青江要塞的民众自发聚集。
城市街道被点燃,几千、几万面天方国的旗帜高高举起,在半空挥舞如灿烂的河。
人们唱起国歌和古老的战歌,拍手跺脚,声震如洪钟齐鸣,天空也颤抖,大地也哆嗦。
林庭微笑,他早已习惯了化作一杆旗,走到哪里都代表着一城一国的威名,不过这一次是他的主场。
天空竞技场,主舞台。
万众瞩目,穹顶天光明亮。
甲逢春站在高台观战,这星球上的几十位各国兽王同样在关注直播画面,他们建了一个网络会谈室,纷纷留言表明对自家选手的支持态度。
林庭与九十七位魁首对面而立,以一人迎面全世界的顶尖高手。
“先说好,我不做那趁人之危的勾当,若不能第一个挑战他,转头就走。车轮战这样的事情,我不为也。”某位魁首傲然道。
陀斯珀向前一步,“那可抱歉得很,我要第一个来。”
他们为谁第一个挑战而争论起来。
林庭也不管他们在吵些什么,将包裹递交给身后的警卫员。随后解下外套内衬,蜕下鞋袜,将弹力裤两侧的松紧拉链拉开。
一具雄壮的躯体立于场中,在凌冽的阳光中仿佛泛着麦子的色泽,胸膛上庄严的幽泉帝君象足踏地狱,一身狂蛮气势似要破图而出。
魁首们脸色微变,争论渐熄。
林庭扫视众人,许多魁首的一身气势就算他也要略感凝重,绝不是十招里能打败的。
即将成王的契师自有气质,他们都从彼此身上看到了同类的特征。
一位天窟星的选手朗声道:“林庭,便由你来决定谁做今天的挑战者吧。接下来一段日子里,只要我还留在青江要塞,依旧会接受你的战书。”
象契师眉目轻散,疑惑道:“今天的挑战者?你们不会以为我要花几个月逐一与你们交手吧?”
“你想和我们打车轮战?未免也太不知所谓。”
“不。”象契师抬手,“我的意思是,你们所有人,车轮战也罢,一起上也好,我留给你们的只有两小时。竭尽你们所能,试着在这两小时内让我尽兴吧。”
惊愕,荒谬。
“你说什么?”“疯子,真是疯了!”“我活这么大还从没听过这种要求。”
兽王们都忍不住啧啧作声。
“老甲,你带的小崽子可够狂的。吹牛说大话的本事,在你们天方国算独一档了吧?”
“那是你们没见识。都给老子瞪大眼睛瞧好。”甲逢春笑如饥虎,他也被这番豪言激地手痒了。
魁首们怒不可遏,“既然你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今日便注定要败了!”
全场数十万观众哗然不敢置信,双方竟真的要进行这样极度不对称的战斗。这种事情,多少年才得一见?自联盟成立格斗联赛制度以来,从未有人敢独自挑战这样多的魁首!
这简直是媲美兽王争霸赛的战斗场面,在国赛和兽王赛中间,硬生生插了一个新的级别,或可称为联盟争霸赛。
象契师看向一旁呆愣的裁判。
“吹哨吧。”
裁判如梦方醒,捏住哨子凑在唇边。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