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我选好了。”
大约十分钟后,一户铃挎着一把水蓝色吉他朝白鸟幸坐的这边走来。
不管怎么看,铃真的很有做歌星的气质,而且长相也无可挑剔,如果没有被行业封杀的话......
“看起来还不错。”
没办法,他也不太了解吉他,只能凭感觉说话,外观还是挺好的。
“易普锋?”
注意到琴头上有一个Epiphone的英文刻字。
“幸君知道吗?”
一户铃的表情亮了一下。
“来之前有查过,吉普森的附属版?”
她点了点头。
“这把吉他是易普锋的Les Paul classic worn哑光版本,对标Gipson都有相同配置,设计经典,手感好,音色很厚重,拾音器也是开放版本......”
一户铃有些兴奋,向白鸟幸滔滔不绝地说着对这把吉他的介绍,直到自己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停住,小脸有些泛红地开始道歉。
“抱歉,幸君,一不小心就......”
“没事,挺意外,没想到铃是这种谈到自己感兴趣话题就停不下来的人。”
铃更尴尬了,她目光闪躲,小声道:“幸君,别这样......”
“只不过在说事实而已,那就决定是这把了?”
“嗯。”
“不买吉普森?”
紫发少女摇头。
“这个,就够了。”
不去追求顶级配置,只求自己喜爱与中规中矩,的确是一户铃的行为方式。
随后让店员用黑色吉他包装好,铃背上了这把全新的好伙伴。
去前台结账的时候,一户铃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嗯?”
白鸟拿过她手里的银行卡,又原路放回了她的包里。
“不是说是送给你的礼物吗?”
“可是......”
白鸟幸无奈地笑了笑。
“你付款和我付款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一户铃一愣一愣。
“刷我的卡吧,谢谢。”
白鸟幸对店员说。
六万多日元,确实是中等价格,这家店里也有贵的吉他,白鸟幸看到一把吉普森,售价五十多万,不过对他而言也不算多就是了。
“铃,你还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吗?”
毕竟白鸟实际上对这个女生也不是很了解,干脆直白地提出需求才是更有效的沟通。
这是他的行事法则。
“没有了,不能再让幸君破费……”
面对白鸟幸的目光,一户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下意识说错了话。
“那,幸君可以一起去吃晚饭吗?”
很好,就是得这样沟通,才能知道她什么时候想要什么,逐渐了解对很多然来说十分神秘的女人。
“当然,铃想吃什么?”
“……寿喜烧?”
……
夜晚接近九点,白鸟幸和一户铃走进了直通商场楼下停车场的电梯。
这次寿喜烧也是比较高档的店铺,并不是白鸟幸想要提高生活质量,而是周中下班后,各类餐饮店铺总是挤满了人,还得排队,为了节省时间,只能选择顾客少一些,消费高的店面。
白鸟幸上了车,打开车灯,示意一户铃也上来。
铃准备给自己系安全带时,忽然被白鸟叫住了。
“等下,别动!”
过于直白的语气将一户铃吓了一跳。
白鸟幸迅速凑过来,在她逐渐开始动摇的视线下,为她系上了安全带。
终于完成了这个执念,不然他白鸟幸也许晚上睡前还会想起来。
“好了。”
他发动引擎,把跑车开出地下停车场。
车内柔和的灯光逐渐熄灭,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户铃感受着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的心跳声,看着驾驶座这个人的侧脸,有些开始摸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刚才他马上凑来,还以为要……
我的身体到底在期待什么?
汽车前方充斥着不同车辆的尾灯,有些耀眼,一户铃侧头看向窗外,夜晚下的东京街头氤氲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因拥堵而停车后,还能感受到络绎不绝的人从车边走过。
“铃,你奶奶那边,今晚没关系吗?”
“嗯,医院那边有专业看护,我留在那里……也帮不了什么,之后还要上班。”
白鸟幸点头,在“亲人”只有她一个的时候,切忌将自己累垮。
而且一户铃如果不继续上班的话,估计也没办法向自己奶奶解释医疗费用的来路,总不能说这是她与一个男人做的交易。
“几天后上班,这两天没去医院的时候,多休息吧,你奶奶的病没那么快治好,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扰乱自己的人生。”
就算是说这话的人,也觉得这样的发言过于理想主义,但能劝一点是一点。
“嗯。”
希望她能够尽量做到,如果被生活压垮,也许就会与自己原本希望的未来背道而驰。
当然,只用张开双腿,敞开胸怀,取悦他人就能得到自己打工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的钱,这对于有些人来说不一定是个坏选择。
一户铃大概是不想这样的。
汽车在都市的繁华中穿梭驱驰。
“幸君。”
铃看了会儿手机,忽然向白鸟搭话。
“嗯?”
“我们现在是去酒店吗?”
白鸟幸忍不住扭头看向她,昏暗的空间里她的双眼仿佛在闪着光。
铃为什么老是想要让自己睡她?
因为得到的太多,觉得必须要付出点什么?
“送你回家啊。”
“啊……”
她不说话了,一定在害羞。
“铃,可以用作回报的,不一定只有身体,比如说……你的声音。”
“诶?”
铃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颤抖。
“我很喜欢你的歌声,如果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唱首歌吧。”
“这样真的可以吗?”
语气很不自信。
“我是认真的。”
一户铃答应下来,清了清嗓子。
沉默片晌,她张开口,没有伴奏,动听、极具张力的声音在车内流淌。
她很认真,也没有只唱几句就结束,而是完完整整地演唱完了整首歌。
果然,她的声音很适合日音,如果加上吉他伴奏的话将是一种享受。
结束后,白鸟幸没有说话,直到一户铃怀着忐忑的心情,问:“怎,怎么样?”
“嗯,好听。”
找不出什么能具体形容的字句,这是他最真实的心情。
“不过,这是哪位歌手的新歌吗?之前没听过。”
“不是。”
铃的声音带着一丝开心与自豪。
“这是我自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