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念知道现在远远没有结束,源头恶鬼还没有粉墨登场,现在只是把那些开胃小菜给料理了,说真的,他现在更在意解决了这几只诡异袭击的衍生物会对那只恶鬼造成怎样的影响,因此格外留意场上的的诡异迹象变化。
“任务完成,可随时脱落,可临时停留在任务场地。”
任务完成了!!?刘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刚那种方法真的让这个任务出现了bug?杨晴难以按捺心中的好奇与震惊,却又有点迫切地想去外界看看。
许杰更是眼前一亮,刚刚那种疯子般的做法竟然真的结束了这个生存游戏,灵感迸发如泉涌,他完全可以画一部都市惊悚题材的无限流漫画嘛,这完全是现成的素材。
“弓仁哥,能不能给我放出去啊,我想去看看刘哥还在不在,兴许刘哥累了呢。”
张伟倒是也有一些担心柳时念,毕竟现在真正的恶鬼还没有出现,柳哥还没驾驭一只恶鬼,就算再怎么细心也会吃亏的吧。万一柳哥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来帮自己缓解诡异侵蚀啊,这个场子,绝对得帮。问题是要怎么帮忙啊,这只恶鬼藏得何其深啊,他们都快给这闹鬼的古宅犁了个遍了,那恶鬼都没出现,显然是有一些特殊之处的。
庭院内的诡异痕迹逐渐汇聚于一处,诡异力量的强度不断攀升,柳时念屏住呼吸,思考着该祭出什么诡异道具,或者张伟召唤术?
屋檐之上,一个身形佝偻不过一米三四的灰白色身影出现,身后有一条长可垂地的灰色尾巴,体表还有着灰色的硬质绒毛,乍一眼望去如同猿猴,只是这猿猴的面部过于狰狞,颧骨凹陷如同骷髅,嘴部猩红色的涂料像是血一样浓烈,穿着旧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小衣服,将两条光秃秃的猿臂露在外面。原本鬼宅内或是永安街附近的诡异迹象通通朝向它汇聚,看来这家伙就是惊怖鬼宅的正主了。
每一处诡异迹象都代表曾经有一次诡异袭击的出现,兴许有受害者,兴许没有受害者,但现在这些要通通回到它身上了。随着诡异迹象流转,一个鼓起的肉囊在猿猴的皮下游走,最终在猿猴的肩头化为一张颇为狰狞的女人脸颊,有六七分近似数日前永安街公路附近的受害者。
一发不可收拾般的,三张,五张,十张人脸占据了这怪异猿猴身体表面各处,或哭或怒或带着惧怕。恶鬼图鉴,怖人猿,玩弄人类恐惧心理的鬼怪,可以将能力范围内人类最恐惧的事物化为现实,降临在现实的恐怖之物会不断追杀与之相关联的人类,不会受怖人猿控制。死难于怖人猿能力范围内的存在将成为怖人猿力量的一部分。
怖人猿似乎也没想到它会被引出来,呲了呲牙,它没有活着猿猴的那种灵性,斑驳杂乱的硬毛倒是为它增添了几分凶戾之气。随后四脚并用,在屋檐上迅捷如飞,在跑动之中那些身上的人脸也俱都活动起来,七嘴八舌地发出诡异难辨的音色出来,不成语句,但听起来格外心悸。
那些死于怖人猿能力的人类就像是伥鬼一样为怖人猿所用,在柳时念视野范围之内映出一个个恐怖的身影,势要唤醒柳时念的恐惧不可。这个时候怖人猿倒也没有摸鱼,快速地浏览这些死者的记忆,寻找出他们生前最畏惧的事物,似乎利用他们的记忆片段来制作出一个最恐怖东西的身影来让柳时念产生恐惧不可,这个过程,倒是有些像是喂养AI。
但不论是纠缠的杂音还是如附骨之疽的恐怖投影全都阻挡不了柳时念,他对诡异迹象的追踪是不会出错的,毕竟诡异力量的强度和复杂程度一眼便知,似乎也该让日光灯管纸壳箱里的长剑出来透透气了,对怖人猿来说,柳时念倒更像是附骨之疽,怎么甩也甩不掉,就盯着它来了。
怖人猿索性也不跑了,硬生生撕扯下肩头一大块皮肉,恰好有一张人脸,硬生生吞吃下去,腥臭的污水等时从怖人猿的各处窍穴涌了出来,再现一次死难者的苦痛并不好受,即使怖人猿身为恶鬼同样也不会舒坦。但这还没完,怖人猿又举起双臂,像是啃猪肘子一样忘我地撕咬,又吞下两张人脸,瘦小的身躯像是气球一样被撑得肿胀起来,哔哩啪啦的声音像放鞭炮一样。
已经成为气球的怖人猿竟然飘了起来,体积比上之前已是大上了两三倍,此刻正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看向柳时念。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臭之中夹杂众多亡魂恐惧的悲鸣劈头盖脸地将柳时念覆盖,刚想挥动长剑的柳时念僵在了原地,像是一尊泥土塑像。伤痕累累的怖人猿颇为满意地折返回来看柳时念,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总该降服住他了吧,用恐惧的精萃爆发于一点,还是三种效果,说什么他也应该被自己内心深处最畏惧的东西所困住了吧。
怖人猿走近柳时念,能感受得到这具躯体之中蕴含的蓬勃生命律动,那种渴望和贪婪,难以抑制。它磨着腥臭的尖牙,啃向了柳时念的脖子,炽热的血液让它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仿佛全身每个部位都在低鸣,果然是好宝贝啊。
柳时念抹了一把汨汨流血的脖颈,手中长剑不时何时已经收回,嘴里喘着粗气,眼睛都红通通的。
怖人猿的身躯自肚脐之下被极为整齐地一斩为二,骷髅般惊骇的猴脸甚至有些滑稽,它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一件鬼具。
不可能啊,这家伙最畏惧的东西绝对已经出现在了现实之中,他不可能还这么完好无损不受影响啊,他怎么这么快就摆脱控制了?
要说柳时念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成为现代社会的牛马,巨大工业机器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螺母,被人打倒在地,是被瓜分蛋糕中的一员,被人剥削人的一环。
非常幸运,这个恐惧早就成为了既定的现实。
非常不幸,这个恐惧早就成为了既定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