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那鸿钰历劫隐瞒的太深了些,阑珊和她又一心都放在刚刚重生的白蓦然身上,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容许那鸿钰实力攀升到了如今的地步?
有时候,她真的想不明白,水神和雨神之子,为何会拥有如此强悍的天赋?又为何如阑珊口中所言,拥有着双重人格?
可是前任天帝已死,那鸿钰又故意掩藏所有的蛛丝马迹,那七千年前的真相,她苦苦追寻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这情魄,寻觅了六千年,都无从收获,如今,怕是只能算在小然自己的机缘了吧,毕竟,千年前是她心甘情愿斩断了情丝。而今,她这具身体里残存的还是凤璃的情魄,若不是因为逆命之术未成,凤璃的身体和魂魄的掩饰,小然的身份不可能不被那个人看出端倪。所以,势必要让小然回去魔界。”阑珊沉思了片刻,看向姝凰,这也是如今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不行,现在失去了记忆的她看到那一日的场景定然以为屠戮了整个天耀皇宫的就是魔族,只要她醒来,复仇的对象定然是魔族。如果一旦你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恐怕她完全不会接受,甚至会认为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姝凰摇着头,完全不赞同,“而且一旦你们回魔界,她的身份就暴露无疑,那么情魄找寻不到,原本的躯体也找寻不到。一旦你们出来找寻,就定然会遇到鸿钰千万般阻挠,今时不同往日,鸿钰已经贵为真神,就算是你我合力,都不一定有一战的把握。所以,如果可以,就让她留下,借着其他机会一起寻找她的真身和灵魂!”
阑珊松开姝凰的手,瞥了一眼这个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恍然站起拒绝:“不行,千年前,若不是那冷血怪物一心算计,整个魔族怎么会被他害得那么惨?如今,我不能让小然再次重蹈覆辙!”
“阑珊,这一次你在她身边,只要逆命之术真正生效,她记忆苏醒,以巅峰的实力归来,鸿钰的威胁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这才是当务之急!”姝凰继续坚定自己的想法,劝慰道。
说到底,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只有他顶着这七殿下的身份,她才能日日看到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毕竟,逆命之术一旦生效,她和他都会走向灭亡,趁着如今还在,她也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
“姝凰,夜魑回报说,那个人历劫之前在是九嶷山的云尘公子,而那时候恰巧是天耀皇上皇后前往祭拜之时,虽然缥缈派掌门人说当时他经历雷劫之后便闭门不出,好像是在闭关调息,直到天耀变故,他才跟随崆青去了天耀,碰巧碰上了化身的小然。
潜伏在天耀的暗影的确没有将这件事给上报于我,大概他们并不曾相见,他魔族身份应该也没有暴露。但是我直到现在还在怀疑,为什么他偏偏就在我们之前出现在了天耀,我真的怕,一切都是阴谋,如果一切都是阴谋,就算是留在凤族,也无济于事,反而更加危险!”阑珊不确定地开口道,俊眉微蹙,浮现出淡淡忧伤。
虽然他也认同这现在是最好的决定,可是万一出了意外,那么事情将会变得更糟糕。
“阑珊,我们没有选择。你只能选择相信,而且如果是鸿钰一手策划的,凭借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性子,他一定不会停了一个月之后才动手,更不可能将整个天耀都屠戮一空,唯独救了白蓦然给抱回来。而且据说那一日天耀皇宫之中据术赤和烛媚的回答,鸿钰对她十分上心。
更何况,天耀的魔气绝对不是可以伪造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反对派无意间发现了那暗中守护的魔将暗影,才会为了报复你乃至整个魔族,所以屠杀了他们。”姝凰一一分析,但语气中还是很无奈。
眼前这种情况,迷雾重重,他们,又能怎么选择呢?
“也罢,现在也只能认为一切是意外,以暗影的实力,定然是被实力强悍到无法抵挡的存在一击毙命,不然不可能未曾留下半点讯息。我们赶到之时就连魂魄都被粉碎成齑粉,什么都已经找寻不见。至于现在,能够瞒过一天就是一天吧!”阑珊也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示赞同。
原本设定好的棋局已经完全被打破,他真的无从选择,这扑朔迷离的前路,到底该如何走?
“阑珊,屠戮整个天耀皇室的人是魔族,莫非是一直不肯放弃的初冥?只有他才能拥有将实力并不弱的暗影一击陨落的实力!”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姝凰的脸色又是一沉,声音也有些不安。
“六千年前本君一统魔域之时,他败退而逃,直到三千年前整顿了一群势力进行反扑,仍旧落败。本君这千年来始终不曾发现他藏身何处,如果是他,一切倒也可以解释的通,毕竟暗影的实力还不足以抵抗他,一点讯息不曾传来也很有可能。可是他又是如何发现暗影的踪迹呢,如何断定这皇宫众人与暗影有关系呢?”阑珊将一切娓娓道来,眉间有着忧愁,疑惑萦绕在心中,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算了,阑珊,不是已经在寻找他的足迹了吗?初冥向来心狠手辣,屠戮皇室也并非没有可能,更何况天耀的皇上皇后虽然是凡人,却并非是什么都不懂之人,暗影既然是他们的暗卫,初冥若是想杀,一并杀了便好。如今,只要找到了他的踪迹,一切都会有定论的。”
“但,阑珊,她醒来之时,恐怕,会因为你没有及时前去而对你产生误解。阑珊,你在这里守着她吧,我先走了,毕竟凤族之中还有许多事情。”姝凰不想再看自己喜欢的人将对另一个人柔情似水的场景,索性就提步退了出去。
阑珊回头,倩丽的身影已经消散在门前,他神色复杂的看了许久那扇门,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然后转过头,再次看向床上穿着白衣的女子,眼神中溢满柔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上那张在睡梦中都在哭泣的脸庞,将关于她的一切都印刻在他的心里。
小然,你会怪我的吧,可是,我无能为力啊。
就算是骗你,我也不忍心,若是能按照我为你设定好的这样静静地走下去,又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