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么了？”

祝文贤迷迷瞪瞪跟着李香凝出了城，心里疑惑更浓了。

先是那个成熟女修，现在又是李香凝，自己都莫名产生好感，跟中邪一样。

但这算是好事，至少，不那么心痛了。

“你住这儿？”看到熟悉的景色，祝文贤微微一愣。

这里，离散修会总部不远，不会触景生情么？

“坊主说，这边没了修士居住，以后扩建内城，就可以囊括进去。”李香凝在前方回头笑了笑。

她们这批女修，都被一起安置在了这里。

祝文贤沉默少顷，忽然侧头，看向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修士。

气息有些熟悉，方才在小巷中感应到过。

没有太过在意，随李香凝进了一处院子。

……

“是那个筑基！”

朱野心跳骤停，玉门坊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一天内能遇到这人两次？

还好，对方没什么额外动作。

心惊胆颤，仍保持脚步没有太大变化，离开了此间。

“外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女修……”

方才，他转了一圈，愕然发现，出来的都是一脸憔悴的女修，好似没睡醒一样。

而他一提起散修会，就脸色大变，无论问什么，都闭口不答，反而用一种奇怪眼神望着自己。

心中对离开后，坊市发生了什么愈加好奇。

不但有宝瓶道宗外门弟子出没，还有以前根本见不到的筑基修士。

片刻后，来到另一片很多散修居住的区域，随手敲开一间门。

一个散修满脸不耐烦打开门，但感应到朱野练气后期修为后，神色一正：

“道友有什么事？”

……

小半时辰后。

在这名散修摸不着头脑的纳闷表情中，朱野行色匆匆离开，连一声告辞也没来得及说。

兜帽下，脸色发绿。

“散修会居然掳掠凡人女子？我居然一直不知道？”

“这群人一直瞒着我！”

作为一个收集情报的卧底，却连眼皮底下的散修会底细，都没了解清楚。

太失败了。

宝瓶道宗还把这口黑锅扣在圣宗头上，一贯的不要脸皮。

如此一来，他进来打探，岂不是自投罗网？

若被发现，十死无生。

杂念频生，惊惧万分。

“不能再待了，明日天一亮，立刻出城汇报给殿主。”

原先住处肯定不能回，朱野随便寻了个废弃房屋，躲藏进去。

不敢入定，也不敢睡觉，生怕不知不觉中被人拿了去。

就这么睁着眼睛，打算熬到天明。

“一晚上很快的，我又没暴露身份，不会有事的。”

他安慰自己。

天色刚黑，蓦地，一道宏大声音在耳畔炸响，骇得他差点跳起来。

“道宗禁令……”

“感恩道宗……”

什么玩意？

朱野呆呆听了一遍，才听出来是宝瓶道宗的法度。

“是白天那个筑基。”

一艘飞舟从屋顶飞过，他打个激灵，认出了上面的人，愈发心惊胆颤。

外面，不少散修跑到街上，萎靡不振，朝天上飞舟跪地求饶。

朱野踌躇少许，不想表现得特立独行，一咬牙，也起身出去，跟着喊道：

“真人饶命，我等真会背了。”

但那艘飞舟在空中远去，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祝真人还真是……”院落中，李珪苦笑一声。

“爹爹，祝真人做得对，要是每个散修都能遵守道宗法度，我们也不会……”李香凝没有说下去。

只眼也不眨的注视黑夜里，空中的那一点亮光。

飞舟在外城上空盘旋数圈，但始终没有接近这片区域。

……

“这个宝瓶道宗的筑基疯了！”

问清旁边散修，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数日后，朱野心里暗骂不已。

这能教化散修？

只会起反效果，水平还不如他呢。

若是他来，给男修一人分配一个女修当道侣，保准没人触犯禁令。

就这般苦熬一夜，只觉身心俱疲。

以他练气圆满的修为，自不会只一夜不睡就变成这样。

时刻担心被身份暴露，高度紧张，消耗心神，才是主因。

尤其是飞舟从头顶经过，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总算天亮了……”黎明，飞舟最后一次飞过头顶，消失不见。

如其他散修一样，朱野瘫软地上，长舒一口气。

周围人纷纷回去补觉，他定了定神，默默起身，朝内城狂奔去。

这个危险的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但等进入内城以后，身形陡然停住。

“还没确认那二人的情况……”

以殿主性格，什么散修会、坊市发生了什么，加起来都没那袁宏道侣重要。

就这么回去复命，殿主绝对不会满意的。

没办法，只得挪动脚步，朝魏源住处赶去。

“为什么他还在这儿！”

朱野如昨日一样，小巷入口停住，快要崩溃了。

昨日那个筑基修士还在里面！

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位，怎么他去哪儿就跟到哪儿。

还有，短短一天，连续碰面数次，对方肯定注意到他了！

……

“我特么究竟怎么了！”

祝文贤同样快要崩溃，没有注意到朱野。

昨日，他去李香凝家中做客，还没进家门。

却不知为何，周围居住的刚入道不久凡人女子，好多都没在屋内补觉，而是在外面。

发现他后，一个个都和李香凝一样，激动得围了上来，嘴里恩公叫个不停。

这就罢了，可让他恐惧的是，心里，居然对每一个女修都有了好感！

是每一个！

能被散修会挑选的凡女，固然都姿色不俗。

但他连一些道宗筑基女修都瞧不上，怎么对这些庸脂俗粉动心？

这些女修，都被多少散修采补过了，还自于凡俗教坊司！

自己非但不厌恶，反而动心了！

是被青衿师妹刺激到，自暴自弃，性格大变了？

这种变化，让朱野心境大乱，顾不得其他，连忙掏出飞舟，进入例行的每晚教化散修环节，

只有这样，才能将心思重新放回到青衿师妹身上。

可到了天亮时，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昨日见到的那名成熟女修。

想要结识之心，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又来了这里。

连寻魏源道侣合作，挽回师妹的心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