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做出选择(1 / 1)总有刁民想爱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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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案件其实很难搞。

尽管到目前为止,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可一切都是推测。

警方并没有掌握强有力的证据。

他们的确在夫妇家中搜出了含有机磷酸酯的杀虫剂。

可杀虫剂并不能成为有力证据。

靠这个,顶多判他们违反FDA禁用含有机磷酸酯杀虫剂的规定而被罚款。

关键问题是,死者并非死于有机磷酸酯中毒!

他是被活活烤死的!

有关这一点,丈夫一早就承认是自己疏忽大意。

他们既没有证据表明丈夫是故意的,也没有证据证明丈夫这么做是受到妻子指使的,或者至少证明妻子知情。

目前按照伊恩的意见,他们是把本案当作夫妻合谋来办理的,且暂时认定妻子处于主导地位。

审讯的大致方向是通过向夫妻二人透露不平衡信息诱导内部矛盾发展,在合适的时机引爆矛盾,拿到口供。

审讯室内。

丈夫对伊恩与利亚姆所说的话不明所以。

“那又怎样?”

“我的妻子是一名园艺师,我家里有杀虫剂不是很正常吗?”

昨天的释放又突然强制拘留将双方的信任破坏殆尽,导致现在丈夫对警方的任何谈话都抱有警惕心理。

他明显不再信任警方。

“如果你们想说含有机磷酸酯类杀虫剂已经被FDA禁止,稍后我们会去缴纳罚款!”

“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吗?”

“我们还要为我们的孩子准备葬礼。”

“两个!”

“恐怕不行。”利亚姆摇着头道“也许你该仔细看看这份报告。”

他将杀虫剂成分检测报告往前推了推。

“你跟你的妻子都是泰萨氏症隐性基因携带者是吗?”伊恩突然问道。

丈夫一愣,从报告中抬起头来“是的,这不犯法吧?”

“你们的长子艾伯是死于泰萨氏症吗?”利亚姆问。

似乎是想到本已安眠地下的长子被警方开棺验尸,丈夫再次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情绪,甚至回答中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是的,我们把这该死的泰萨氏症遗传给他,真是罪大恶极!我们害死了他。”

这种态度让利亚姆皱起了眉,他嫌弃地瞪着丈夫,硬邦邦地回敬了一句话

“至少一名合格的父亲不会在六月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车里。”

“咳咳——”

伊恩干咳一声,手肘悄悄怼了怼利亚姆,示意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利亚姆瘪瘪嘴。

“我都说了我要负责!还要我怎样!”

利亚姆收手,对面的丈夫却好像受不了了一样,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我的错!我粗心大意!我害死了他!这样够了吗!”

“是我的错!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不配养育子女!我活该!你满意了吗!”

丈夫用双手撑着桌面,前倾着身子,冲着利亚姆大吼大叫,唾沫喷得到处都是。

利亚姆冷笑着擦了擦脸,漠然摇头。

一直等丈夫发泄完毕,红着眼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等丈夫眼眶中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这才用开口。

“你们是不是认为他跟他的哥哥艾伯一样,也遗传了泰萨氏症?”

利亚姆抢过因丈夫突然激动而被弄皱的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一段话说道

“我们已经提取了他的组织送去检查。但我要提醒你,婴儿摄入有机磷酸酯后一样会表现出跟泰萨氏症相似的症状。”

“你们究竟是在让他早日结束痛苦还是杀死了一名健康的婴儿,等检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伴随着利亚姆的话,丈夫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地愣在原地。

利亚姆不管他,状似气愤地摔门而去。

片刻后,在另一边审讯妻子的詹姆斯过来坐下,替换了利亚姆。

伊恩与詹姆斯对视一眼,默默点了下头。

“咳。”

詹姆斯干咳一下,惊醒丈夫。

“我们在你的车上发现了感冒糖浆,是你喂食的吗?”

丈夫愣愣地扶着桌子坐下,半天没有回答。

他似乎还沉浸在利亚姆的那句话中。

“你不想他痛苦地离开,想让他在睡梦中离去,所以才给他喂食了感冒糖浆是吗?”

詹姆斯轻声询问。

严格来说,这属于诱供。

这种提问方式放在法庭上,会立即被对方律师‘Obje’。

理论上讲,伊恩应该在这时提醒甚至制止詹姆斯,因为他这么做会让审讯存在瑕疵,一旦上庭,很容易遭到对方律师的针对。

但伊恩并没有提醒,他就好象没听到一样,无动于衷。

因为他根本不打算把这起案件带到法庭上去!

“你们给他做过检查了吗?”

面对丈夫的沉默,詹姆斯并不气馁,继续提问。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开始出现泰萨氏症症状的?”

“你们带他去看儿童医生了吗?”

“去过。”

丈夫突然开口。

詹姆斯有些惊讶,停顿片刻后继续提问。

“你们……”

“你说的没错,我们做了泰萨氏症的检查,但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两周前,他开始表现出你说的那些症状。有艾伯的教训,我们很担心,立刻带着他预约了儿童医生。”

嫌疑人开始主动交代,这本来是好事。

审讯最怕遇到锯嘴葫芦,任你制定的审讯策略千般好,我一言不发。那才是最可怕的情景。

但丈夫的开口并未让伊恩与詹姆斯高兴太长时间,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感冒了,那段时间托儿所里很多孩子都感冒了,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儿童医生给我们开了感冒糖浆。”

“我们家的规矩是只能有一个人给孩子喂药。”

“但昨天太忙了,我们都忘记了,我以为她早上那样着急去机场,应该是忘记给他喂药了,所以就又喂了一次。”

“是我的错,我太粗心大意了。”

“如果我没喂第二次药,在我下车时他就会发出哭声——”

丈夫突然顿住。

他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椅子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那样我就不会忘记把他一个人留在车里……”

说完这些,他睁开眼,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伊恩与詹姆斯,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意识地滚落。

伊恩深深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都被绝望与悲伤所笼罩的男人,起身离开。

现在的局面对他们而言,是仅次于锯嘴葫芦的第二糟糕场景——

丈夫已经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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