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布兰登，却并不让人感觉虚假。

因为他并非一味傻乎乎付出，不知道动脑子思考的蠢货。

资料里记载着多起他主导的案件侦破，乃至抓捕行动，非常成功。

如果不是两年前那次失败的抓捕行动，他早就升到警监了。

因为那次抓捕任务失败，死了人，还是自己人，负责主导任务的布兰登受到很大的处罚。

他自己也自责不已，据说连续很长时间去做心理治疗，差点儿走不出来。

如果说一次抓捕任务失败就值得怀疑，那整个NYPD恐怕找不出值得信任的人了。

布兰登从警十二年，只有这一次任务失败。

伊恩叹了口气，合上资料，将它塞进包里，上床睡觉。

布兰登的履历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他只能暂且将这种异样的感觉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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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D.A办事处异常的繁忙。

今天的伊恩也格外忙碌。

针对销赃团伙头目伊凡·布兰德特的庭审今日正式开庭。

早前伊恩已经帮助皮尔森挑选好陪审团，提交了证据清单。

他先找到杰奎琳，将今天的任务又交代一遍。

然后去找到贝格，拿着皮尔森跟自己的磁卡刷开证物室的大门，开始成箱成箱地往外搬证物。

伊凡的案子跟伊恩处理的案子不一样，光提交的举证清单就多大七十多条。

而伊凡也给自己雇佣了一整个律师团队。

将证物搬完，伊恩又联系了布兰登警探。

布兰登警探作为销赃团伙案的主导人，是需要他出庭作证的。

布兰登答应的很爽快。

作为一线警探，布兰登有丰富的作证经验。

不过谨慎起见，伊恩还是跟他越好了时间，做证人培训。

一切准备妥当，那边皮尔森也恰好安置妥当，两人开着车一前一后朝法院驶去。

到达法院后，皮尔森在法庭门口等待，伊恩则跟贝格与法警登记证物。

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忙完的伊恩刚赶到法庭门口，等待排庭，就见隔壁法庭大门突然打开，丹尼气势汹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丹尼似乎真的很生气，跟学生时代发怒时的表现一模一样。

他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伊恩，停住脚步。

“丹尼！”

身后，丹尼的搭档从法庭追了出来。

丹尼甩开搭档的手，指了指伊恩。

伊恩站了起来。

皮尔森也从稿子中抬起头来。

贝格站起身，站在伊恩身侧。

“都是因为你！”

丹尼冲伊恩大声说道。

“丹尼！你疯了！”丹尼的搭档提高声音喊了一声，然后歉意地看向伊恩。

“你属疯狗的吗，见人就咬。”

伊恩不咸不淡地问道。

丹尼怒气上涌，脸色涨得通红，他指了指伊恩，骤然将目标转移向坐着的皮尔森。

“瞧瞧你们派来的‘好’检察官吧！瞧瞧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猛地指向身后的法庭，大声呵斥道“那个杀人犯要被无罪释放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在走廊里等待的，大多是等着开庭的原告或被告，要么就是律师，大家正等的焦心，等的无聊，此时爆发冲突，自然吸引人围观。

“管好你自己的事，警探。”皮尔森脸色有些难看，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隔壁法庭方向，淡淡地说道“如果管不好，我可以给你们的局长打个电话。雷根警探！”

丹尼的父亲弗兰克·雷根就是NYPD的局长。

不过弗兰克·雷根这人表现正直，自己的儿子从警，不仅没有得到照顾，反而一再向他们发布困难任务，甚至有意压制他们的晋升。

即便自己的一个儿子牺牲，也丝毫没有改变弗兰克·雷根的想法。

据说他家最小的那个儿子也准备成为警察，目前正在纽约市警察学院就读，好像快毕业了。

在外人看来，弗兰克·雷根对自己的孩子实在有些过于苛刻了。

丹尼跟约瑟夫但凡不是雷根家的孩子，凭借他们的功绩，早该晋升了。

“准备叫家长了，校长先生？”

丹尼收回手，抹了一把嘴巴，嘲讽之语脱口而出。

“我好怕啊！快去叫家长啊，校长先生！”

“丹尼！够了！”

丹尼的搭档看不下去了，拖着丹尼就往外走。

丹尼并不壮，至少远没有那天晚上伊恩遇见的小山一样的意裔壮，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削，被搭档拖着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喷吐着嘲讽的话语。

“要不要停我的课啊，校长先生？”

“我退学怎么样，校长先生？”

“快找家长！”

“……”

直至二人身影被人群淹没，依旧隐约能听到他的大嗓门。

皮尔森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稿子。

不过从他许久都不曾翻页来看，他是在思考事情。

伊恩瞥了眼隔壁，法庭的门早已关闭。

但伊恩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能把丹尼气成这样，估计亲爱的汉斯先生正在大溃败。

犹豫片刻，在落井下石跟封死井口之间，伊恩选择了默默旁观。

汉斯的失败已经注定，他没必要再穷追不舍。

梦中有句古话，叫做穷寇莫追。

他安静地坐在皮尔森旁边，接过贝格递过来的资料，开始熟悉。

稍后上庭，他需要充任皮尔森的助手，像杰奎琳那样为皮尔森及时提供需要的资料。

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很快这边的法庭大门也打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鱼贯而出。

等人走的差不多，皮尔森站起身，走进法庭。

伊恩紧随其后。

在他们进入的时候，隔壁骤然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大喊。

伊恩听得出，那是那位嘴硬的被告。

这声欢呼仿佛是汉斯先生的丧钟，铛铛敲响。

伊恩顿了顿，脚步欢快地跟了进去。

找到原告席，在贝格的帮助下将资料放在脚边，伊恩开始整理资料。

贝格则退回到第一排旁听席坐下，就在原告席后面。

法庭开始进人。

旁听席很快坐满。

伊凡·布兰德特被法警带入，连同他的律师团队一起坐在被告席上。

法官还没来，现场有些吵，身后旁听席上嗡嗡作响。

伊恩侧头望去，在被告席上发现了一位熟人。

前几天跟他在这儿辩论的大律师。

他也是伊凡律师团队的一员！

上一场跟伊恩交锋，两人打成了平手。

在伊恩掌握不小的优势情况下，他成功为自己的当事人争取到了减刑。

这人非常擅长打感情牌。

在事实清楚，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硬是把自己的当事人塑造成一个可怜巴巴的孤儿，把伊恩精心挑选的陪审团成功带偏。

伊恩可以讲清楚事实，讲清楚道理，甚至讲清楚逻辑，唯独没办法左右人的情感。

同情一位二三十岁的抢劫犯孤儿！

那一刻伊恩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有人偷偷更换了自己挑选出来的陪审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