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织精与蝈蝈、蛐蛐、蟋蟀,是同源同宗不同族,四者长的相近、习性也相似,都属草虫一年生。
就草虫一类数量庞大,蚂蚁、臭虫随处可见,上到妖仙的洞天福地,下到人族贫民老百姓家里。
也是因此,能成精的特别稀少,李真是血脉返祖的促织精,寿命要比草虫长的多,虽说不及李父海虫精。
李真脱了鱼皮衣,交给表哥拿着,他的原形就是一只翠绿的蟋蟀样的促织精,落地就打洞钻进去了。
普通草虫打洞都浅,最厉害的蚂蚁,也不过几尺深,李真是妖精,土命带金,五行之中最不怕金、土。
施展打洞的功夫,就好比余书洋在水里游泳,那就是喝水吃饭的功夫,这叫种族天赋。
余书洋的采风望气术,顺着开挖的小洞,能探查到李真的位置,一刻钟就挖到一百多尺了。
看来果然像李真说的那样,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明日朱三娘才来丹黄洞天接货,现在到了不赶时间。
他佯装着盘腿打坐,把虫洞用脚挡住,在那继续老牛喘气一样,念呼字咒吐气。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差不多得有一千多尺,余书洋的呼风也吹不到底了,采风望气术只能寻风望气,探查不到促织精这么小的活物。
而且,千尺深的小洞贯穿了几条地脉,丝丝缕缕的地炁冒了出来,余书洋不能眼看着不管。
取出原本存放春风清炁的琉璃瓶,这也是一件存风法器,春风前几日早炼化进玄窍了。
八风咒总纲讲:风者,天气下降于地,地气上腾于天。
这泊泊流淌的地炁,想来也能收入其中,奈何此时余书洋玄窍被春风清炁填满,施展不了法器收地炁。
急的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里一急发了狠。
春风清炁,可以用漱气法炼成风丝,不可能这升腾的地气,就不能炼成地炁丝。
余书洋两个鼻孔龙吸水,黄白两色的地炁丝丝缕缕的,全都吸干净进了鼻窍之中。
漱气法是鼻窍纳气、嘴窍吐气,看着如同呼吸一般,实际上并不入肺腑,而是根据咒声入相生的脏器。
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只修了一门春风呼字咒,也只能将地炁沉入肝脏。
肝脏五行属木,遇水则长,遇火则烧,地炁本相自然属土,正好被木行肝脏所克。
春风咒,其位在东,五行属木,滔风震气涤荡山河,能明万物复苏,善生草木植被。
呼字咒连续不断的念出,黄白二色地气,经过肝脏春风滔洗,自嘴窍吐出一根明黄色地炁丝。
风丝无形无质,这地炁丝挂在手指上,隐隐有些重量,跟头发丝差不多沉。
显然,这与漱气炼成的风丝,并不是一类东西,应该是一种有形质的地炁丝,就跟桑蚕丝、蜘蛛丝一样。
得亏得咒法不需要法力支持,纯靠念咒积攒咒力,施展起春风咒呼字法,那是越修炼功夫越深。
而且,非常明显可以感觉出来,玄窍中的春风清炁,也在明显的缩小,其中春风法意汇聚,孕育着春风灵文真字。
余书洋在这里足足撑了一个半时辰,手上的地炁丝炼了一大团,有成年男人脑袋那么大。
“表哥,你啥时候也学会吐丝了?这是啥秘法?”
李真从地穴中一钻出来,就摄了鱼皮衣过去,在地上一个打滚,又变回原来五、六岁孩童模样。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也不知道躲着点气脉,闹着地炁喷涌而出,要不是我想办法化解。
这会早就暴露了,你赶紧下去把洞想办法给堵了,不懂得偷吃完了,要先擦嘴的道理吗?”余书洋狠狠白了表弟一眼,又继续吸纳地炁。
李真被表哥一通数落,小脸也是一红,他怎么说也是好人家的孩子,那里干过鳖宝的勾当。
鳖宝又叫相地牵羊,说的好听点叫寻宝客,难听点就是鳖宝贼。跟梁上飞贼、绿林响马、盗墓贼,都是一路的货色,同属于盗门一支。
这群鳖宝贼最善相宝,号称是走马识宝,就是骑着马路过,撇一眼就能知道有宝无宝。
他们还精通牵羊秘术,无论是天地孕育的天灵,还是活物孕育的地宝,都能秘法牵引走,就如同顺手牵羊一般。
今天余书洋、李真干的就是鳖宝的勾当。
余书洋采风望气术,与鳖宝贼的相地术类似,李真虽然没有牵羊秘术,打洞挖黄石的本事也不赖。
就像上山从来没有下山快,这挖坑也没有填坑快,不过一时三刻,两千多尺的坑就给填死了。
“东西拿到了吗?
”余书洋停了漱气炼丝,拿着地炁丝正试着,往琉璃瓶里塞呢。
“这会真的要谢谢你了表哥,你是我的福星。”李真激动的无与伦比了。
“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绪,别漏了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最后功亏一篑。”余书洋忙着嘱咐一下。
无论是鳖宝贼、还是梁上贼,都是个偷儿,被主家抓到了,不说活活打死,脸面上总是挂不住的。
“表哥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娘就来了,咱们也甭管接货的事了,到时候往宝船里一扎,天塌了也不出来了。”李真早就想好了。
余书洋听了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地炁丝是怎么也塞不进琉璃瓶。
“装不进去,这不白忙活了,李真你识得这是什么吗?”余书洋有点不爽,虽然不是特意炼的,既然都炼成了,不能保存只能白白烂费了。
显然,旁边的李真也不懂行,也是,他才做几天生意,不认识也算正常。
“表哥,我虽然不识得这叫啥,不过看着跟云霞织非常相似,在我姥姥家见过几次。
她们是收集天上的云霞,放入地炁煞井中,混合五行地煞编炼成丝,在织成云霞锦缎。
你这丝跟云霞织的丝很像,不过我摸着好像这个更细腻、纯净,明天我母亲来了,你可以拿给她看看。”
李真又摸了摸,回忆当初的手感,现在这丝跟蚕丝类似,不似云霞织那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