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业火只听名字,根本搞不懂它的真实来历,如果用一句话解释,那就人身心头的一把无名火。
这火可以是实火、也可以是虚火,都是由极致的情绪引燃,大致可归结为八种,比如贪、怒、偏执、疑虑……等。
公子昂弑杀有德神灵,惹来反噬被孽力化作孽妖,鱼身血肉化作了草,魂魄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心头一把疑虑的火,反复的灼烧、拷问他的内心,天长日久虚火生实火,化作了一团毁灭的业火。
这业火在心头燃烧无形无状,一经来到现实中,火焰化生成莲花模样,故而也被叫作红莲业火。
此火是由纯粹的情绪喂养而成,杀伤毁灭性巨大,如果是普通人遭遇上,皮肉瞬间燃烧化作虚无。
公子昂交给鱼头学长就是这玩意,不知道他用何种手段,将红莲业火收在一个草球之中。
这手段堪比用纸包火,不说命悬一线,也算是九死一生吧,鱼头舍长就搁在法囊中大半个月。
任谁不夸一句傻人有傻福。
“夫子,这东西交给我来销毁吧。”余书洋看着装业火的半球说道。
纸里包不住火,业火收在一团草球里,终究还是太危险,万一烧起来沾到谁身上都是危险。
鱼夫子看了看夏无收,这东西虽说是危险,总归还是是赃物,他不好直接让徒弟拿了去。
“你小子别逞能啊,小心玩火自焚,有啥手段现在拿出来,我可不放心就这么交给你。
咱们福地就出了你一个剑修,还指望着你办大事呢。”夏无收不放心是真的,舍不得业火也是真的。
纸里包不住,换作火炁瓶呢?如果还不行,还有灵火葫芦、真火炉,他管着学府库最不缺的就是容器。
“夏管事你就放心吧,我在这现场就处理干净。”余书洋信心满满的说道。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业火杀人害命是一把利器,同样也是喂养火精的宝贝。
余书洋把喜烛台取了出来,将草球安放在烛台插蜡烛的扦子上,核桃大的一团绿色草球,静静的漂浮在上面。
喜烛台里的物神已经化形,鼠头鹌鹑身猪尾巴,虽说怪模怪样的,终究也是烛火之精。
余书洋挥动百鳞斩元剑,聚拢剑光如一根针,轻轻的刺破草球,就见一团红莲瞬间升腾而起。
这红莲业火在烛台上没晃动几下,就像蜡烛一样被固定在烛台上,物神烛火之精有质无形,就像一口气一样趴在红莲上啃食。
它是一边啃红莲,身形一点点显化,老鼠头不大啃起来特别快,不大一会就吃小了一圈光火。
“这小玩意不错啊,适合放在藏书室防火。”夏无收在一旁眼馋道。
“老夏,你就别耍玩笑了,这个是你带回去,还是留在我这?”
鱼夫子看得出徒弟宝贝这烛台,忙着分说岔开话题,这管仓库的人都有收集东西的癖好。
“夫子,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如今昂公子彻底故去了,这些事总要讲清楚一些。”
很显然夏无收要带人回去报丧,有些事需要跟无双夫人交代清楚,免得日后在生祸端。
“那就拜托老夏你给收尾了。”鱼夫子叹息一声。
公子昂就是无双夫人心头的一根刺,扎的她跟喜鱼大仙分居两地,也刺的鱼夫子再也没踏入学府一步。
夏无收匆匆忙忙的带人过来,又风风火火的带着人回去了,这事也只有他经手最合适。
鱼夫子满是落寞之情,当年许多事又浮现在眼前,谁能料到蛇种背地里蛊惑人心,公子昂几次三番深信不疑,最后闹出这大一场祸事。
现如今,也算是一种了结,这么多年一直拖着,无非就是心存幻想罢了。
这边余书洋、李太平两个围着喜烛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烛火之精,就见老鼠脑袋一点点吃光莲火。
“师兄,这火精很不错,虚鼠的吞食法、朱雀的饮火法,肚子里还藏着一道火室。
这那是烛火之精啊,分明是一头毕方啊,就是模样长的有点怪。”
李太平开窍生慧,一些见识慢慢也有了,看了几眼就想到了毕方鸟,这只衔火之鸟。
听师弟这么一说,余书洋也恍然大悟,喜烛台插龙凤花烛,与毕方衔火何其相似。
这样想来,若不是他喂鹌鹑真形符,又有子虚鼠、亥室猪神像印象,这火精应该化形成单腿鹤,而不是小鸡崽一样的鹌鹑样。
现如今,虽说模样怪异,掌握的法门也乱七八糟,不过依旧按着毕方的法性,炼成了衔火、饮火的本事。
“师弟,你还真让你说着了,真是一只毕方火精呢。”余书洋略带惊讶的说。
“你俩不要玩火了,为师有几句话要跟你们讲。
太平你如今开窍生慧,需要抓紧时间修行,自古以来兕兽难修行,免得你受限于寿命,一生不得成就。”
鱼夫子叮嘱小徒弟说,从兕兽的老祖宗那开始,就是出了名的修行困难。
他没有先天道德大圣的本事,能不能修仙有成,只能靠李太平自己努力了。
“你这些日子就不要乱跑了,就留在东田这里,不管你是在我这修炼,还是去种灵芝、灵茶。
总之就是不许离开此处,如今公子昂故去,无双夫人必定暴怒,她还陷在血脉反噬中。
万一冲动之下,作出不忍之事就麻烦了,一定要切记,没有我的吩咐,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
鱼夫子十分郑重的解释到,福地内五个六品修为,南鱼池的慕月先生、学府的无双夫人,都陷在血脉认识一关中。
这一关乃是自性本我的认识,要分清什么是血脉天性,什么是自性本我,彻底将血脉中的天性炼化。
通俗一点讲,就是彻底退却血脉中的兽性,拥有独立的自性本我,不再受制于妖身血脉限制。
最浅显的例子就是慕月先生,她是典型的性别认识障碍,鳝鱼天生的雌雄同体,修行到六品必受困扰。
“学生谨记在心,没有夫子的吩咐绝不踏出东田一步,不知道要不要把我父母也接过来?”余书洋不无担心的问道。
“这点倒是不必,我是担心夫人会迁怒于你,毕竟还有我呢,这事你知道就行,也没必要过分的担忧。”
鱼夫子安抚着徒弟说,这事只是他的一个揣测,按说,无双夫人自困在金龙殿,不会闹出大问题。
他如今这么安排,更多的是看着徒弟,免得他心急用拔苗助长的方式修炼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