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秀树看着上面一连串的文字,他下手的时候有点重,灌迷幻剂太多了导致这家伙有些上头,问的问题回答的时候几句话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胡言乱语,不过精于审讯的他也能甄别。
他扫了几眼手上的文件,文件的第一页罗列了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的一些组织情况,能带着一堆人被派到曰本来开疆拓土,尊者也是教会里面的骨干,被教主器重被知道的情况不少,某种意义上来说上面的内容堪称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北川秀树在通过犯人的交代的内容辨别真伪这一项有些独到之处,几乎以为这家伙灌下去的致幻剂是假药,人其实清醒着在逗自己玩。
“这个教会干的事比奥姆真理会夸张多了,怎么上上辈子听都没听过。”北川秀树翻开一页。
上面是一个法语名字:【Michel de Nostredame】
“米歇尔·德·诺斯特拉达穆斯,呵!这个名字估计知道的不多,不如他的拉丁文名字诺查丹玛斯......”北川秀树凝视上面的单词。
诺斯特拉达穆斯其实就是神秘爱好者追捧的大预言家诺查丹玛斯,作为法国甚至世界上著名的预言家,医生,占星术士,他一生留下了数不清的预言诗各种一创二创同人作数不胜数,流行程度类似于海对面的经典产品迭代作品推背图,全世界神秘学爱好者耳熟能详的世界末日谣言“1999年世界将要毁灭”就是这老哥的锅,最后被证明纯属子虚乌有。
流传比较广的是诺斯特拉达穆斯家是世世代代侍奉法国王族内廷掌握星相学的占星术士,所以他天生掌握预言和星相学,其实他出生的家庭没有这么贵气,老爹只是在圣勒米附近一个极其平凡的税务官。
诺斯特拉达穆斯的非凡才能从他幼小的时候起就十分引人注目。他所受的教育主要来自于他的祖父。他祖父会拉丁语、希腊语、希伯来语、数学,以及被称之为天体学的占星术等,无所不学,无所不通。在中学的时候他对当时流行的占星术显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在同学们中间,有关占星术的讨论常常成为共同的话题,1522年春季,父母见他沉迷占星术害怕儿子成为奇奇怪怪的人,把他送到了蒙彼利埃学习医学,没想到儿子相当喜欢这个职业并且学习能力非凡三年后就学完了所有课程轻轻松松考取了学士学位成了医生。
转折就在他从医学院毕业成为医生之后,当时法国部分地区流行瘟疫,诺斯特拉达穆斯在救治的过程中开始对魔法和玄学产生兴趣,在之后的几年游历在法国各个地方,身着黑长袍,夜宿黑色帐篷像个骑士小说里面的巫师,几年后见到家人的时候展示了自己的预言能力一度声名鹊起,1538年,诺斯特拉达穆斯曾对一位正在制作圣母玛利亚青铜像的匠人说:“你制作的是恶魔。”被告上宗教法庭被宗教法官的严厉追究,此后一直郁郁不得志,死之前留下了自己“将会发现僵硬地躺在椅子与床之间”的死亡预言和几本预言集。
因为名气太大了,大革命时期迷信的士兵们将他的墓掘开,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一堆遗骨又草草掩埋。
“他留下来的一本预言集被教主得到,里面预言了数百年后教主会得到这本书成为他的再世弟子,呵呵!”北川秀树看着上面的一句话,也是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的立教根基。
据说他们的教主在亚马逊雨林里面游历的时候,当地的鹰围绕着他不断盘旋,驱赶着他来到一处黑色祭坛,那里就摆放着一本诺斯特拉达穆斯预言书,书里面详细描述了教主受到启示被鹰引导找到书的过程,并且在之后的时间得到真理,建立诺斯特拉达穆斯教在末日之前拯救世人。
北川秀树皱起了眉头:“这个故事不如故事会里面编的有趣,不过这个对诺斯特拉达穆斯实力的描述......”
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的编的故事或许不怎么有趣,但用来忽悠人已经足够了。
在尊者痴痴呆呆的供词中,相比较小打小闹的奥姆真理会,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的实力可以说相当可怕,不仅亚马逊雨林里面有着几支专属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的雇佣兵,在巴西各地教会还有着几千人的骨干。这几千人的骨干不是赤手空拳的农夫,是武装到牙齿的准军事化组织成员。
和需要偷偷摸摸通过走私犯运武器进来的奥姆真理会相比,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就财大气粗多了,在总部的授意下这几支雇佣兵从那些战火纷飞的国家购买了大量先进的武器,坦克装甲车,甚至还有美军现役的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不是,这些东西也能买到?!坦克,武装直升机......这火力是一个地下教会能够拥有的?教会,呵!称之为军阀更为恰当吧,巴西政府居然放任这么个势力做大。”北川秀树回想脑海里面建立的数据。
不怕神棍会骗人,就怕神棍能骗人的同时身子骨还相当硬,手上掌握着武装直升机坦克装甲车还有数千人的军队,不管训练水平如何,哪怕是非洲黑叔叔的段位,这么大规模的地方武装盘踞在亚马逊雨林,几乎已经成了巴西的割据势力了,难怪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全世界开设分会骗人不怕受害者上门,仅仅尊者这个中层骨干知道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足够骇人。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只是三年前的数据,尊者来到曰本开设分部已经有几年时间,期间一直没有回去过,现在的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发展几年后到底有多厉害,他也只能通过和总部零星的沟通窥探一点点信息。
“该怎么过去呢?”北川秀树有些头疼。
要拿回北川秀树的钱就不可避免要和这帮人对上,一般人听到这别说和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作对,就是听到这些罗列出来的东西都会把头埋在沙子里面装鸵鸟听不见,但北川秀树显然不在此列,他已经预备着计划。在昨晚上的家里下定了决心之后,北川秀树就已经决定一定要让这帮人付出代价,哪怕对方在千里之外也不会让他放弃追杀。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现在痛苦的点在于他没有一笔启动资金,去当地住宿吃饭,找人的车马费不提。更凄惨一点地说,他貌似连坐飞机过去的钱都没有,从成田国际机场过去巴西最便宜的机票也得十几万円,他现在包包里的钱估计就能买个挂票。
想到这他搜了搜面前尊者的口袋,掏出一个黑色皮夹,里面只有零星的几张钞票还有几张三菱银行的银行卡,不过之前的审问中这帮人拿到钱都花天酒地挥霍完了,卡里面一分钱没有,这几天他们也等着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过来接人。
“呜呜呜——”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警笛声,没多久楼下的铁门发出乒呤哐当的声响,楼梯间一些人急促的踏步还有厉声恫吓。
北川秀树知道这是警察来了,估计是教会里面一些不知道诺斯特拉达穆斯教会内情的浅信徒看到有人上门打人报了警,毕竟他制服内诺两人之后采用的拷问手段稍稍有些许让正常人难以接受。
“该走了。”北川秀树拿起手上的文件。
现在来的应该是警察署交番,一个警署警察数量也就几个人,不足以封锁整栋公寓,他站在三楼观察了下找到警察没有动静的方向,旁边的墙壁上有根输水管道,平时整栋公寓的日常用水都是通过这根管道输送到分支里面的各个房间。
踢了踢结实程度,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他随手取了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撕成破布一圈一圈缠在手上,握着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一跃而下,贴着墙面滑了下来,破布条与钢管亲密接触,留下一道道黄褐色的摩擦痕迹。
几秒钟之后他就顺利滑到楼下,双脚踩在松软的草坪上。
下来之后,面前是一堵两米高凝灰岩条石堆砌成的墙壁,常年风吹日晒灰色的墙体上面有着些许蜈蚣状的裂痕。
北川秀树接着踩着墙壁岩石之间的细小缝隙,手指一扣翻了过去,这是个小巷子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随即离开了公寓的范围。
他脚步很快,七拐八拐走出了巷子走到拐角的时候,一个人忽然窜出来,就算北川秀树提前站住对方也没刹住猛地撞到他身上,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嗯,债主?”
听到债主这个词地上的少女抬起头,寒冰一样的脸上鼻子部分通红一片,湖蓝色的眼睛冷冷盯着他,刚刚那一撞,她的鼻子磕到北川秀树下巴上了。
“是你?”宫野志保捂着鼻子,晕晕乎乎。
鼻子是人类的薄弱处,非常敏感脆弱,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她痛得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听到债主这个词,也想起了对方是谁,昨天那个抢了她的包还意图让她便宜一点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