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宅二楼。
门口两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头顶警灯爆闪着灯光,两名警察从第二辆警车上下来,一左一右挟着山本宽田。
值得注意的是,两名警员这样的举动并不是搀扶着作为受害人丈夫的山本宽田,而是隐隐有着戒备的意味控制住他。
看到这一幕,后下车的目暮警部没有说什么,自顾自走了进去。
“混蛋,放开我!”山本宽田上楼的时候拼命挣扎着想要脱身,“我要找车医生过来救鹤子,你们这帮混蛋干什么拉住我,再耽误下去,再耽误下去,鹤子就要没命了。”
这一声声怒吼凄厉如同杜鹃泣血,响彻了整栋房屋。
但面对这种情况,两名警员都是在搜查一课干了十几年的老警员了,什么犯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因为你这样的表现就放开警惕松手,两人一起发力强行带着他走了上来。
可恶!可恶!山本宽田见这两名警员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眼睛瞪大了一圈挣扎的力度更大了。
挣扎的动静让楼上的人也感受到了。
工藤新一从二楼探出头:“山本先生,很遗憾告诉你,鹤子女士已经去世很久了,哪怕你现在把最高明的医生叫过来,也没有任何办法挽救她的生命。”
“怎么会,”山本宽田就像一下子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膝盖一软,“鹤子,鹤子!。”
走上来的目暮警部打量着二楼环境,一眼看到死相凄惨的鹤子太太,瞳孔微微一收,不过作为搜查一课的老刑警他还是有着自己的职业水准的,很快将心态调整了过来。
毕竟在接到毛利兰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遇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同时在场还打电话过来,一定没好事。
“工藤老弟我们这周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吧,今天好像是周四,前两天才处理好两个案子,今天又能遇到,”目暮警部咧了咧嘴角,“没想到这次还有北川老弟。”
“这想必就是缘分吧,”工藤听到这话,随口答了一句,“北川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在他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也是刚好遇到。”
目暮警部脸色古怪,心里默默腹诽,刚好遇到你这个不祥之人是吧。
听佐藤警官说北川老弟是为了抚平内心的创伤才会去国外旅游散心,具体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他也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但能回来就表明北川老弟已经告别了内心的悲伤,奔赴了新的人生,结果一下飞机就遇到你。
何等的倒霉。
“不过北川老弟人呢?”目暮这才发觉上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他在里面呢,哦,出来了。”工藤一指里面的房间,刚好看到北川秀树走出来,还抱着一个干净毛巾做的包。
“嗯,这是?”目暮警部瞧见他手上的襁褓。
“活下来的婴儿。”北川秀树抱着小家伙摇摇晃晃,轻轻拍打他的身子让他安静,手法还相当娴熟。
这个婴儿在襁褓里面安安静静的睡觉,呼吸平缓脸色微微发青,引人注目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眉心蔓延至脸上。
“这是?”瞧见孩子脸上的狰狞伤口,就像一个精美瓷器上面多出来丑陋的裂纹,目暮警部心里一紧。
“应该是把他从母亲子宫里面取出来的那个干的,他手法太剧烈,刀尖划到了孩子脸上,幸运的是命保住了。”
“可恨的家伙。”
工藤新一点点头,他们发现婴儿的时候,这家伙虽然不哭不闹看着很安静,呼吸却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北川秀树找到一块干净的方巾将他嘴上和鼻子上粘液擦干净,保证他能够顺畅呼吸,又尽快把他的身体擦干净,这家伙出生的环境太恶劣,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和保温箱,很容易夭折。
一番操作之后等到北川秀树擦拭干净,工藤又找了帽子毯子这些将他裹住,他开始慢慢用指节轻柔地摩擦婴儿的肺部,刺激小家伙开始呼吸,很快在两人努力下,婴儿的呼吸开始平稳有力,总算摆脱了危险期。
“没想到北川老弟你还会带孩子,对这方面的内容这么了解。”目暮警部看着面前高中生的娴熟模样。
你以为我想带孩子,北川秀树听到这话心里暗说。
“没办法,这孩子只让北川抱着,一离开他就哭。”工藤有些无奈。
本来他也抱着过,没想到一接过婴儿,那孩子就哇哇大哭,放回北川手上一下子就安静睡着了,好像和救了他一命的北川相当亲近,这下只能让北川当苦力了。
“警部!警部!你挡着我们上来的路了。”后面的警员架着山本宽田喊道,现在这个中年男人失魂落魄,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架上来。
“哦!抱歉,抱歉!”
目暮警部忙不迭让开,他的大吨位将窄小的楼梯挡的严严实实,严重干扰了后面人上来的空间。
“工藤老弟你们在现场有发现什么线索没有?”鉴识课的人还没有过来,他下意识地问起了早早到达的工藤,经过大大小小的案子流程下来,他几乎已经养成习惯了,希望看看这个总能带来奇迹的年轻人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这个.......”
发现什么?工藤新一有些麻爪,他还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发现么?”目暮警部有些失望,他很少看到这个大侦探这个表情。
工藤大侦探看了一眼北川秀树微微摇头:“整个二楼的房间堪称修罗场,里面的房间应该是第一现场,但除了出血量巨大,没有什么剧烈搏斗的痕迹,这一点就很奇怪。”
整个二楼大厅的桌椅板凳也没有任何倾倒挪动的痕迹,文玩架上面那些书籍,工业品,瓷器之类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粉碎的痕迹,底部的灰尘轮廓也和物品的外围直径对得上,明显没有挪动过的迹象,除了这栋房屋窗帘莫名其妙全部遮挡起来比较让人在意之外,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
屋子那些价格不菲的值钱东西原封不动,放在柜子里面的现金也没有被拿走的痕迹,凶手似乎不是什么闯空门的强盗误入杀人。
换句话说,很有可能凶手和被害人认识,所以才能够跟随她一起进入里屋。
还有就是北川秀树发现的从尸体现在摆放的楼梯处到第一案发现场,这中间的过道,凶手似乎用化学药品清洗过血渍痕迹,然后又用拖把清水反复擦拭,费了半天劲就清洗了这一部分地方,到底为了什么?
“凶手在杀了鹤子女士之后,用刀将孩子从她的子宫里面取了出来,这一举动有些奇怪,他在杀了人之后还费心费力把腹中的胎儿取出来,这无疑会加大他的工作量。”
“会不会是作为母亲的鹤子女士在临死之前自己用刀把肚子划开,希望让孩子活下来?”一名警员提出个假设。
“不可能的!”
北川秀树摇摇头,这又不是什么魔幻世界,无麻醉剖腹产是什么钢铁母亲。
额!他忽然想起什么。
不过无麻醉做手术自己好像也做过几次,想了想他又在脑海里面拒绝了这个想法,这个世界虽然有些离谱,但运转逻辑似乎还没看到什么超自然力量办案的痕迹,暂时不用把这个放入考虑范围之内。
“退一万步说鹤子女士自己拿刀进行剖腹产,划到一半她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产生剧烈的颤抖晕厥过去,而且普通人没有学习过这方面的知识,没有可能准确找到孩子所在的位置,这个凶手也是这样,所以才会在孩子脸上留下一道伤疤。”
北川秀树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推断。
“诶!”
“没有搏斗痕迹,取下孩子?难道是......”目暮警部忽然意识到什么,按照这些线索推断,犯人似乎清晰地锁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