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阿眼，帮我开始下一场轮回吧。”

文齐强打精神看向声音的主人，像撸猫那样抚摸着对方，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那是他的助手，辅助他了解使用穿越系统，就是长得有点掉san。

一个会飞的圆柱形大脑，脑组织的表面被多根脊椎骨包裹住，巨大的独眼和无数触手长在脑子的顶端......或者说脸上，整体有成年人脑袋那么大，这就是阿眼的长相。

阿眼这个名字也是文齐取得，她的原名是串长长的没人会去记的编号。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系统助手不是二次元美少女就是可爱机器人，自己的却是只克系小怪物。

但看久了其实也挺萌的，摸起来手感很是上瘾。

“主人，你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理智值也已经跌到警戒红线了。”阿眼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和关心，“如果理智值太低会失去自控思考能力的，那样的话即使有毒岛女主人在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每次轮回重生能修复文齐肉体上的伤势，但精神上的损伤却需要自行调节。显然不知道多少次的死亡，尤其是方才因为背刺与成功失之交臂的情况已经让他心态处于崩溃边缘了。

如果理智值跌破红线，将会无法维持冷静思维，陷入颠狂之中。变成遵循本能的野兽，暴躁、易怒、无法沟通，进入战斗就会无差别的攻击眼前的人，俗称杀疯了、杀红眼了、杀出黑怒了。

“放心吧，我没事，这次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再来几次我肯定能通关的。”文齐脸上的笑容十分疲惫和勉强，他心里其实明白方才那次轮回想要完美复刻很难很难。

那更像是一种极端幸运的极小概率事件。

“对了，联系到你的母体了吗？”他惯例问了一句。

在他的认知里，产品出了问题自然是联系客服找修理人员维修的，而阿眼无疑就是客服，在和她交流系统的bug时，得知所有的系统是由名为“母体”的存在派发管理，那么只要阿眼联系上母体应该能解决问题，但是......

对不起，本系统并未设计上报BUG联系程序员的功能。

就在文齐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这个系统管生不管养野蛮放养的设计理念时，阿眼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

“咦？主人！我的母体联系我了！祂立马就——”

话未说完，一团圣光凭空出现。

在圣光的中心，有位难以名状的伟大存在。

祂有着十二翼完美对称的巨大翅膀，通体长有洁白的羽毛，每根羽毛上都有颗不停转动的眼睛，祂正中的核心更是颗无比巨大的眼球，伴随着圣歌，那些羽翼不停扇动。

就如旧约中的天使那样扭曲而神圣。

文齐只是看了祂一眼，便在光芒的照耀下陷入沉睡，同时疲惫破损的心灵在圣歌与圣光中逐渐恢复。

巨大的天使先是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文齐，然后才看向旁边的阿眼。

“LSL-010-ξⅣ-5-62-10078，你为什么擅自突破系统权限？”

语气冰冷，满是问责。

阿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母体，我申请回归。”

“申请批准。”

得到准许的阿眼飞上前钻入天使的羽毛中，变成了祂身上一颗闭目的眼睛。

快速浏览完阿眼记忆得知前因后果的天使十分惊诧地抖了抖翅膀，不知道多少根羽毛都被惊得掉落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神情复杂地看向如同婴儿蜷成一团接受治疗的文齐。

祂本以为是某个子体脑袋抽了违规操作试图谋害宿主，赶过来后却发现情况完全出乎祂的预料。

“BUG？这不可能啊，虽然这套系统不是军用品但也是主人亲自做的，只有——”

天使猛然一激灵，害怕地紧缩起翅膀不再言语，漫天羽毛飘落离体，只用无数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向遥远的虚空。

祂什么也没说，祂什么也不知道。

......

被白光包裹着的文齐感觉自己就像母胎中的婴儿，无拘无束的浸泡在羊水里不用思考不知忧虑，就在他思绪飘得越来越远时，他看到了真相。

阿眼欺骗或者说隐瞒了他。

自己早就疯过一次了。

文齐最开始其实并没有毒岛冴子的陪伴，他就是一名独行侠，在得知根本无法沟通母体修复BUG后，因为孤独和无数次死亡的积累，自暴自弃疯掉了。

于是阿眼为了拯救主人，拼尽所有，违规操作强行突破权限，暂时封闭文齐的记忆，将他重生到剧情开始的十年前并将毒岛冴子也从另一个世界传送到他身旁陪伴着他，那几年并不是虚假的背景，文齐和冴子确实相识相爱，一起度过了十年人生。

阿眼违规操作的代价包括会被母体察觉发现，前来对违规者进行回收销毁，但这也是她唯一想到能联系母体前来解决BUG的办法。

虽然母体不会关注已经发放的系统，但若是子体违规操作祂还是会察觉到的。

事实上，如果母体再不来，作为突破权限的代价，阿眼至多存活3、4次轮回后就会自行崩解，她已经强行忍耐坚持很久了。

再然后就是文齐所拥有的记忆了。

“所以，是阿眼救了我？她现在在哪？”睁开眼的文齐并不畏惧眼前的天使，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

按理来讲普通生命体不可直视天使，但接受圣光治疗后的文齐能够感受自己和天使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连接，就有种......妈妈的味道？

虽然天使的五官少了四个，仅有的一官还多到离谱，但文齐就是敢肯定对方此时是温柔的慈母笑容。

天使没有言语，祂飘下一根羽毛，熟悉的阿眼从中钻了出来。

“咦？我还有自己的意识，我没有被销毁！”恢复独立的阿眼语气兴奋，伸出触手在身上东戳戳西碰碰的，但转头看到母体还在，立马蔫了下来躲到文齐背后不再说话装起小透明。

“解决方案和补偿。”已经完全恢复的文齐冷静地诉说自己的需求，“或者干脆解约系统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也行，但我要毒岛冴子和我在一起，阿眼也一样。”

穿越系统可以不要，但老婆和崽子不能丢。

天使仍旧沉默，只是像点头那样轻轻扇动羽翼，将一根发光羽毛送到文齐的身前。

心有所感的，文齐伸出手接住那根羽毛，然后无数资料涌入脑海之中。

是对系统的各种升级或更换的方案。

数量多到让文齐都有些眩晕，尤其最前列的几个方案看上去就很诱人，比如将文齐直接强化成恒星级别的超级生命体，又或者成为高级文明的成员享受生活等等。其他的像是各种网文里的系统更是应有尽有，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

但都无一例外，不能带走毒岛冴子，更准确说是不能带走那个与他有十年经历的冴子。

这让文齐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他感觉自己被针对了，直到《未命名方案001》这个极度敷衍的名字出现才让眉毛舒缓开来。

【保留系统当前现状，包括助战人物毒岛冴子与宿主的全部经历】

介绍的第一句话就让文齐确定会选择这个方案。

又抬头瞄了一眼天使，心中估计这就是为他临时编出来的方案。

该方案的解决思路可以说是简单粗暴，即让文齐拥有调整系统的权限，可以合理的自行修改升级系统，让其往文齐所需的方向进化演变。

相当于系统不仅可以随时打文齐的自制MOD，甚至干脆变成了开源模式方便他自行调整，虽然不如头几项那么直观但成长性极强。

当然需要击杀敌人或者完成任务累计点数才能改装系统，甚至文齐还能自行发布任务，虽然审核机制比较严格，不可能杀死一只蚂蚁奖励自己巨额点数，也不可能准许发布滥杀无辜的癫狂任务。

不过文齐认为这很合理，真要是一键9999才觉着不对劲。

这下程序员竟是我自己了，别的解决方案都是量产货，只有这个变成私人独家订制。

幻想了下未来，他心中对于冒险挑战的欲望又重新沸腾起来。

“我选择《未命名方案001》。”

在文齐做出选择后，天使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勇敢的少年啊，去创造属于你的奇迹吧。”这位如同母亲般亲切的天使逐渐消失在柔和的光芒之中，无数纯白羽毛飘落化入文齐的体内，“愿你的心中永怀希望。”

“你是神明吗？”

文齐仰望着模糊的天使，问出了疑惑。

“吾乃天使，行使真正神明意志的使徒。”

......

天使消失后，文齐有所察觉的看了一眼系统状态栏，结果长长的文字介绍惊得他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天使的祝福：一位帝国天使对您送去了祂生命中唯一一次的命源祝福。再优秀的种子也需要时间和营养方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您的灵魂受到天使的滋养与保护，即使失去系统您依旧拥有不死不灭性。

您的灵魂强度超幅提升并完全免疫天使级以下的灵魂攻击，您的心灵抗性巨幅提升，您的身躯活性大幅提升。

您对十大源素的感知敏感度巨幅提升。

您的成长学习速度大幅提升。

只要不曾丧失希望，您将永远不会疲劳，并处于最佳战斗状态。

当您拥有社交意愿时，您的亲和力将大幅提升。

您的运气得到些许提升。

.......

.......

.......

帝国侧势力将视您为己方单位。】

状态栏里的许多概念与名词文齐仅仅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懂其意，但光是不会疲劳这一点就能肉眼可见的提升他的战斗力，因体力精力不足而死过多次的文齐深知其作用有多大。

其中反复出现的帝国文齐倒是知道，这是阿眼的故乡文明。每次闲聊提到时这小家伙总是骄傲的眼睛发光。

这里的发光不是比喻，而是陈述。

接下来该思考怎么使用这个方案001了。

文齐在脑海中回忆着一次次轮回里人类被怪物屠杀玩弄的场景。想要拯救他们，保证无辜之人能够平安生活的根本条件无疑是建立起一个强大稳定且合理的秩序。

文齐十分的清楚，自己未来的穿越之旅势必将会见证更多的惨状，他讨厌这些，他能深刻体会弱小者的凄惨，自己的特别人生让他能与广大的弱势者完成共情。

因为他的第一世也是一名弱势者，文齐从未忘记自己最初的模样。他无法背叛和忽视那无数个以前的自己。

这无数次的轮回中，除了自身的痛苦以外，文齐同样见证了无数他人的惨剧。

人一切的经历，都会点点滴滴积累起来，改变自身的内核，最终踏上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前行。

天使的治疗与祝福，对于文齐来讲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大提升、保护与重新锻造。

如果将之前理智值即将跌到负数的文齐，比作过度训练而即将横纹肌溶解的肌肉纤维，那么天使的治疗与祝福则是完全治愈了一切，并保留了训练的成果变得力量更加强大，而且源源不断的提供养分滋养着文齐。

他带着无数的伤疤浴火重生，比以往的自己更加坚定强大。

现在的他，思维与神智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坚韧，无数次的死亡轮回锻造了他，心如坚钢亦如顽石，此时做出的抉择无怨无悔。

世界上需要秩序维护者。

既然需要有人站出来，那么为何不能是自己呢？

文齐选择站出来，就像他最崇拜的太阳那样，照亮在黑暗中挣扎求活的生命们。

而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得到的，需要运用群体的力量方能完成。

他突然想到了有意思的东西，有着“第四天灾”外号的存在。

“阿眼，你能读取我想让你知道的的思维和想法吗？”

“只要主人你允许并开放权限，我就可以做到哒~”

“那我们就一起做出世界上最刺激的游戏吧。”文齐的脸上露出了阳光开朗极为健康的笑容。

许久过后。

“主人，这样子做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你就听我的吧，这样子准能行。”文齐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嗯......头几批目标人选你就找那些好战能打，脑子灵活能帮我解决难题的，哦对了，最关键是要跟我合得来。”

虽然表面是招募玩家，但是本质上是给自己找帮手，这要是给自己找一帮叛逆期到了的家伙天天跟自己拉扯那画面可想都不敢想。

看着阿眼开始扫描合适人选，文齐默默在心中对某人道了声对不起。

‘抱歉了大明星，未经你本人同意使用你的肖像权，不过我发誓保证把你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再帮你们刷几个一百分的。’

然后眼神一冷。

‘除了你，西丈一郎。’

“咿吖！是阿眼哪里做错了吗？主人你的眼神好可怕。”

刚从数据库中扫描到一个绝佳征兵世界的阿眼被杀气吓得一激灵，几根触手跟受惊的猫尾巴一样僵直抖动。

“没事，没事，阿眼你做的很好，我是在想别的家伙呢。”文齐把阿眼抱进怀中撸了几把，然后站起身开始热身动作。

天使祝福这个BUFF让文齐有一种战无不胜的感觉，他要在玩家上线前先进副本熟悉体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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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宇宙的地球，一个与文齐故乡发展并不完全相同的世界

【恭喜您抽取到《第二人生：无限旅途》的游戏测试资格。想知道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吗？想进行一场永不终结的旅途吗？请点击yes/no获取或放弃本次资格】

同一时间，几十位年轻男女的电脑屏幕都蹦出了游戏广告的弹窗。

“有趣~”

其中一名消瘦男性对着既视感很强的广告词发出一声轻呵，然后他移动鼠标点击左键。

选择了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