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他们总体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说到正事的⑨皱起了眉，“矛盾。”

“老实讲，我一度觉得我是掉贼窝里被绑票了。”

恭喜你，确实猜对了。

“不过我很快就怀疑起这个结论，因为里边有好几位女士，哪有土匪四处游荡还带着女眷的？虽然有的比较粗俗，但是也有玛丽·贝斯这种......文学少女？老实讲，我没想到我居然也能和人探讨英语写作的技巧。”

⑨有点感慨系统的语言翻译功能，英语是这位高三考生唯一的短板。

“像是皮尔逊、基兰之类的我觉得更适合踏实地找个工作，而不是当什么开拓者，他们就不适合这种奔波冒险的活计，我感觉用老实人来形容他们很贴切。”

“还有查尔斯，他看上去十分沉默怪吓人的，但其实心思很细腻，我和他聊了不少印第安风俗的知识。对了，还有芬顿......”

⑨一一仔细诉说着他对范帮众人的印象。

“不过有的人我很不喜欢，像是比尔和迈卡，还有他们的老大，虽然他对我表现的很和善，但是我能感觉他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其他人的话，我需要花时间思考，但这个人我会毫不犹豫的用‘虚伪’来形容。”

文齐挑了挑眉，⑨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凭感觉猜出达奇的本质，这就是他的天赋吗？

说完的⑨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对了，指挥官，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当时要不是你远程指挥我，我还真打不过迈卡。”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眼链锯剑，“还有锯子你那是什么奇葩指挥，你干脆让我去做几何题得了。”

“我这叫至高之术。”链锯剑脖子一梗，拒不接受批评。

“以后好好练练，可不能让人欺负了。”文齐将⑨的任务结算发放了奖励，“好了，多谢你的情报，这份评价将会决定他们的生死。”

“啊？”听闻此言的⑨不由得大吃一惊。

“指挥官，你就别逗⑨他玩了。”链锯剑开口说道，之前编写范帮剧本的时候，他可是一直在旁听。

大部分人已经被确定了生死结局，只有少数几个人处于一种模糊的观察状态，亚瑟·摩根就在这范围里。

这场询问根本就是为了满足文齐的好奇心。

“开玩笑，开玩笑。”文齐摆了摆手，让⑨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路都是人自己选择的，我最多做一点小小的推动。”

文齐做了个仿佛包含无数宇宙，又会让男棒子莫名其妙破防的捏指手势。

“就那么一点点。”

......

“亚瑟叔叔！”

当何西阿与老情人分别被叫走后，屋子里的亚瑟坐立不安的等待着，然后房门被推开，帮派众人一直在寻找的小杰克欢快地跑了进来。

“嘘嘘嘘！现在我叫芬顿，记住了吗杰克，在这里叫我芬顿叔叔。”

杰克喊得这一嗓子差点把亚瑟魂都吓出来，急忙小声地告示对方，不过开门的蓝衣士兵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芬顿叔叔你要伪装身份了吗？”

小杰克明白伪装这种行为，但不理解为什么要伪装。

“可是这里的叔叔阿姨都不是坏人啊，他们把我从坏蛋手里救了出来，还给我好吃的，芬顿叔叔你真应该尝尝，我从没吃过这么甜的点心。”

文齐嫌弃西方有钱人的点心全都甜得齁人，索性都分给了忙碌的手下们，杰克也趁此吃了个爽。

对零食点心并不算太感兴趣的文齐就算吃，也只会吃牛舌饼这种咸味点心。

仔细检查杰克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后亚瑟也是长舒一口气，然后和杰克聊起了他的经历。

文齐通过⑨了解范帮，亚瑟也可以通过杰克了解他们。

“芬顿先生，来吧。”链锯剑推开门，“指挥官很期待这次见面。”

心中颇为忐忑的亚瑟思考着该如何面对一位大人物，他还是更擅长拔出枪杀死人这种粗暴的工作。

被领入花园后，亚瑟看到了那位曾经隔着几十米远对他们打招呼的高大东方人，达奇甚至还起过打劫对方的想法。

此时正背对着自己，仰头看着星空，腰上还挎着左轮和极为华丽的长剑。

近距离接触后，亚瑟发现对方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魁梧。

“文齐阁下，我是开拓者芬顿，我很感谢您......”

“来，拔枪。”转过身的文齐直接开口打断了亚瑟想了一路的话。

“什，什么？”亚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拔枪，就像是西部牛仔那样对决，瞄准我的脑袋并射击。”

文齐的脑回路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跃，现在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亚瑟这个游戏中第一神枪手的称号。

他还没和人玩过真枪对决呢。

亚瑟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不过要处决自己的话为什么不叫士兵直接将他乱枪打死，反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要和自己玩什么枪手对决。

这图个啥啊，再说最后自己不还是得死吗，打死对方后那群士兵肯定会蜂拥而至把自己射成筛子。

这是想要自杀还偏得拉上个垫背的？

亚瑟从未想过自己会输的可能，这就是传奇神枪手的自信。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混沌毫无逻辑的决定，不由得求助地看向身边的链锯剑，想让他劝劝文齐，却发现这位士兵面无表情的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像极了枪手对决时，拉开距离的观众。

“记住，要射空全部子弹，不要保留，不然会死的哦。”

文齐见亚瑟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便放出了些许杀气，刺激对方拔出手枪。

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亚瑟，突然发现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层带着点红的黄色滤镜，所有的一切进入了近乎静止的慢动作中，能听到的响动只有自己心脏的跳动与全身血管涨缩流动的声音。

死神之眼。

亚瑟·摩根，第一次并非主动，而是被动，还是被人吓得进入了这个状态。

他以一生最快的速度掏出了左轮，甚至不敢稍微抬高以获得更佳的射击姿势，刚刚拔出枪套就甩动手腕，紧贴着枪套对准文齐的脑袋疯狂扣动扳机。

完成这一套动作后，亚瑟只觉得自己整条右臂肿胀不堪，尤其是手腕和手指痛得不行。

虽然成功抢先射出第一颗子弹，脑海中也幻想出文齐脑袋被打爆的场景，但亚瑟却觉得自己死定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对决胜利反而也会走向死亡。

然后——

文齐后发先制，在亚瑟的子弹飞出枪口的那一瞬才开始拔枪，然后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根本无法用眼睛捕捉的速度抽枪，平举手臂。

砰！

对决双方的火药爆炸声和枪口的火光可谓是同时出现，两颗弹头精准的在空中相撞，融为一体掉落在地。

亚瑟瞄准文齐的脑袋，文齐瞄准亚瑟的子弹。

而这一切亚瑟的眼睛与大脑根本无法捕捉，只是按照身体的肌肉反射与惯性接连射出剩余的子弹。

然后全部被文齐瞄准子弹而射击的子弹，在空中一一捕捉击落在地。

都发生了什么？

退出死神之眼状态，心脏剧烈砰砰跳动的亚瑟这才警惊觉子弹全部打光后却没有一个人倒地。

“不愧是西部第一神枪手，名不虚传。”文齐学着电影吹了口硝烟，转了个枪花后，将左轮收回枪套中。

亚瑟这时才看到地上12颗，不，是已经合为一体的6颗弹头。

‘我的上帝......’

从不信奉神明的亚瑟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亚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接过链锯剑递过来的文书，他甚至都不知道何时拿在手上的，直到文齐发话才注意到自己正拿着一沓文件。

“这是我对你们救下Joe的谢意，你们这些开拓者不是最喜欢这种干净安定的身份？我就把它送给你们，虽然并没有钱，但是有土地和种子以及家畜的安排，你们应该不介意当个德州老农吧？”

这沓文件是德州政府发放的身份证件与工作合同以及土地契约。

不多不少，数量正好对应上所有的范帮成员。公章什么的都已经全部印好，只剩下接受人的名字那块空着方便自己填写。

他们一直追求的，达奇一直带领、凝聚大家的目标与梦想就这么突然实现了。

就因为自己在老情人的请求下救下一位素不相识的士兵。

“你们随时都可以凭借这份文书坐火车去往德州，你们也可以把这沓文件当废纸擦屁股，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傻到拒绝这次的机会吧？”文齐坐回到椅子上，端起了茶杯，里边装着简简单单的白开水，“送客。”

大脑乱作一团的亚瑟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文齐的喊声惊得全身一震。

“等一下，亚瑟。”以为被发现真实身份的亚瑟脖子僵硬地拧过头，发现文齐正举着一本小说，还在不停地晃悠，上面的烫金书名十分显眼——

“《亚瑟王传说》，这是我送给小杰克的礼物。就跟他说，我喜欢里边的亚瑟，但是不喜欢摩根。”

亚瑟象征着善良，摩根代表着邪恶。

“最后，祝你们的全新人生过得愉快，把握好这次机会，不要浪费掉，不要过得像以前那样混乱糟糕。”

但真的所有人都能把握住吗？

文齐其实已经猜到了结局，舞台已经搭好，就等演员入场，他只需欣赏就行。

欣赏名为达奇的小丑最为滑稽的表演。

‘威廉啊威廉，你可真是太坏了，我好喜欢。’

文齐在心中感慨着那位优雅的金发帅哥实际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就跟他一样。

只不过威廉更喜欢用各种精细的烹饪手段将骨头炖酥炖烂，而文齐更喜欢用比骨头更加坚硬的牙口直接咬碎。

“混乱的西部时代就要结束了，即将登场的是需要遵纪守法的文明时代。”

感觉自己成功装了波帅的文齐正感慨没有人拍下来留作纪念时，突然在脑海中收到了提示音。

【恭喜您成功击败亚瑟·摩根，《西部第一神枪手》称号已发放】

【冴子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小两口之间的日常情趣罢了。

【我的大演员是不是表演瘾又上来了？其实系统保留了所有人的全视角记录，阿眼就能帮忙整理】

【这样岂不是很方便战后分析总结？】

战斗脑的文齐第一反应是作战方面的功能，然后才想到别的方面。

【唔姆，我突然有个点子，容我再细琢磨琢磨】

......

送走了亚瑟一行人后，天边已经能看见太阳的光辉了。

清晨6点，就是玩家下线的时候，不过是完全的无缝衔接，文齐只是一眨眼，玩家们就会渡过现实的16小时重新回到《第二人生》中。

“指挥官。”

“嗯？”

“你的恶趣味好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