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人啊,这就要去打市政厅?”
“两千多吧。”
“嗯?”
听见这数字潘森脑子嗡嗡的,他本以为就圣克利斯托瓦尔镇一百多人。
马科斯举起AK47,兴高采烈地说:
“晚上直接把市政厅,警察局,监狱,电视台全打下来,再将和外界联系的交通关卡毁了,剩下的就是静待政府军反击,游击作战。”
“你们就等着武器呢?”
“对,周边七个镇的印第安居民都同意加入萨帕塔,但没枪没法动手,我一直在想法子搞钱。”
潘森顿感压力,心中半喜半忧,他可不想让手下拿着农具就去干架。
两千人,大半人配枪,再加些子弹,手里的钱恐怕直接得清零。
“你别急,认识军火商吗,我想在军队来前买批枪械。”
“你要买多少。”
潘森豪气地一挥手,“先整两百万美金的。”
马科斯嘴里烟斗掉落在地,“你过去不是干的警察吗?”
“刚从毒贩银行取的。”
马科斯恍然大悟,却丝毫不在意得罪了毒贩。
在前世,他可是建立了与政府隔绝的萨帕塔自治区,墨西哥境内唯一的毒枭禁地。
“美国和苏联刚签订了中导条约你知道吗。”
潘森突然想到苏联没几年就要解体了,问道:“怎么?你在苏联有条路?”
马科斯捡起烟斗叼嘴里说:“他们将全部销毁和彻底禁止射程在500公里至5500公里的巡航导弹和弹道导弹。”
“这次是削减核武器,而不是限额,我认为这是冷战结束的前兆,他们备战的无数武器也将涌向全球。”
潘森面无表情,“有没有路?”
马科斯疑惑地说:“你不惊讶吗?”
“苏联的各个加盟国不久就会申请独立自治,迟早解体,到时候武器纯白菜价,但关键是,你现在有没有路啊?”
人称“切·格瓦拉第二”的马科斯,此时睁圆榛色眼睛,“你怎么敢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不对,貌似有迹可循!”
潘森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这货颇有点文青谋士的感觉了。“你没路子在这说半天,是想展示你的推理能力吗?”
马科斯笑道:“谁说我没路子,我有啊。”
“直接回答会死?”
“哈哈,我这不是想解释原由吗,没想到你比我想得深远。”
潘森点起一根烟,“以后有话直说,节约沟通效率谢谢。”
“墨西哥是中立国,苏联的伊万诺夫家族正在恰帕斯州首府,图斯特拉-古铁雷斯,我以印第安人需要武器的理由拜访过,他们首领阿列谢克愿意向我们出售武器。”
潘森听见这地有些熟悉,打开地图,果然麦德林集团也有标记在那个据点。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正好,再去取点钱。”
马科斯见他那笑容瘆得慌,讲明联系方式和地址,决定延迟行动,先带人回镇子训练,等潘森买来枪械再说。
其实真打起来就讲个声势,往往人多势众,吼几嗓子放几枪,对面就投降了,尤其是墨西哥地区政府,战斗意志实在是薄弱。
在1994年,萨帕塔民族解放军三千人起义时,几乎没几把枪,武器破烂不堪,大部分人甚至手持木矛,靠着纪律严谨仍是兵不血刃一夜拿下七镇,仅在攻打警察总部有极少伤亡。
面对军队围剿也是且战且退,通过游击战足足拿下38个市,几乎是恰帕斯州一半领土。
如今有了潘森的协助,已经不能说如虎添翼了,完全是鲤鱼跃龙门。
一旦大批军火到手,再加以训练,军队再来反攻,游击?游什么击?通通给我滚出去。
抽完烟,天色已晚,潘森久违地升起了些困倦感,进酒店开了间房,决定明日启程。
……
下加利福利亚州,蒂华纳市,一栋色彩艳丽外观极其张扬的美式别墅内。
客厅很昏暗,仅点着一盏绿灯。
费力克斯兄弟正看着桌上的“警察英雄”报纸,嘴脸充斥着怨恨。
他们是加拉多的侄子,他们的唯一的嫂子玛丽亚·爱尔维拉正在坐在对面沙发,美丽大方的面容此时憔悴无比。
“我们会替舅舅报仇的,你放心。”
“我相信你们,如果你们报仇成功,我就将录音带交给你们。”
本杰明·费力克斯,两兄弟里的大哥,毫不在意地端起酒杯说:
“我们是你的家人,更是加拉多舅舅一手扶持起来的,如果没有舅舅的帮助,我们可能现在还在往美国走私电器,哪能过上如今的奢华生活,就算不允诺好处,我们也会答应。”
“我会将他手脚剁成肉末,敲碎他的牙齿,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说话的是二弟拉蒙·费力克斯,他性格非常暴戾,甚至可以说是墨西哥毒枭之间战争扩大范围的起源。
在他之前,毒枭争抢地盘还处于祸不及家人的状态,而他却因为和锡那罗亚集团的斗争,派手下英俊男人勾引帕尔马老婆。
绿了帕尔马不说,杀害他老婆前还骗她取出600万美元,并将头颅割下来寄了回家,又把两个四五岁的孩子推下百米高桥。
致使锡那罗亚集团和蒂华纳一直处于誓不两立的状态。
尽管当下时间线未发生此事,他们和古兹曼仍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就是货运路线问题。
蒂华纳位处美墨边界,与圣地亚哥仅一墙之隔,多亏加拉多的照顾,他们一直掌握着这条最好的渠道。
过去古兹曼想来送货,必须向他们缴纳高额跨界费。
但古兹曼耍阴招,在蒂华纳买了几栋别墅,挖隧道跨过边境,直达美国送货,运了快一年才被发现。
这把拉蒙气得够呛,发现后直接炸洞杀人,将尸体吊在大桥下,还配文“古兹曼,你再来我连你也杀”,丝毫不留情面。
玛丽亚哀伤地点头,她在加拉多还是警察时便为他育有两个孩子,是名副其实的糟糠之妻。
而录音带,也正是加拉多交给她的保命符。
她不是个强悍的女人,并没筹码和将军谈判,就算找报社发布也没报社和记者敢接,就算接了也会被压下来,事情根本扩散不开,这种前例太多了。
但毒枭不一样,有足够人力财力把事情闹大,能和将军趾高气昂地说话并且指指点点,这是墨西哥毒枭们无法拒绝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