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安娜还是上了车。
理由很充分,要以身入局,揭露潘森虚伪丑恶的面具。
此时坐于副驾的安娜已换下职业装,穿着件羊绒外套,内搭奶白色毛衣。
潘森不管从哪个方向扭头,视线第一时间都会被其傲人胸围吸引。
他不禁想起个词,合法萝莉。
不管做什么,身边有这种女人陪总是愉悦的,奔驰行驶很快,一个小时便开出莫雷洛斯州高速收费站。
“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潘森果断抬起M4,让口径替他说话。
道匣杆立时升起,收费员无半分迟疑,直到奔驰开走十分钟后他才报警。
这都是血与泪的经验,曾有同事车一过就报警,结果闯关的毒贩马上掉头杀回给他崩了,八成是警局通知的。
毒贩用各种手段,为墨西哥立了无数法律之外的规矩,予他们的恣意妄为以便利。
出站后沿路并未设置安防,一如和平时期,潘森估摸着是当权者不愿在此大举驻兵,担心引发民愤。
历经数月,他终于抵达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
这里和恰帕斯州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随处可见高楼大厦与现代化建筑,道路分明,甚至有红绿灯。
直到现在,潘森才从墨西哥看见世界第十四大经济体的影子。
人生地不熟的他进城后就失去了目标。
只得望着安娜求问,“你知道夸特莫克·卡德纳斯住哪吗?”
安娜抱着胸警惕道:“你想对先生做什么!”
“他一个男人我能对他做什么?”
“也是。”安娜若有其事地点头。
点着点着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带歪了思路,本能想开骂又忍住了,平复心态说:“我不会告诉你,你是吃人恶魔!”
她怀疑布朗科的尸体就是被潘森给嚼……
甚至于这恶魔的目的,就是把全人类收为口粮!
她摸了摸挎包,里面装满了录音笔,她要在死前将其罪恶公之于众!
想到此处安娜都被自己感动了,自言自语道:“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潘森看着她智慧的笑容,“魔怔了,比我还魔怔。”
他驱车乱开,行至一家希尔顿酒店才停。
安娜看着奔驰驶入停车场,心想:这恶魔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潘森独自下车,走进接客大厅,地砖与墙壁皆是琥珀色,正中挂着盏莲花般的铜铸水晶吊灯。
安娜迟疑片刻,贝齿紧咬下唇追了上去,还没走近前台就听潘森说:
“开一间房。”
还有什么好说,淫贱的意图已经摆明了!
“我也开一间!”
她要看看,潘森会不会半夜来敲门,她要埋伏他!
墨西哥开房自然不用身份证明,有钱就行。
要知道2009年墨西哥才宣布为民众发放身份证,目的是为打击贩毒活动,计划是在2012年全面普及,但现实就比较扑朔迷离了。
在当下时期,整个户籍系统和黑的没区别,人命伤亡从来没个准确数字。
所以即使潘森杀了数千罪犯,墨西哥仍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此时前台小姐满脸歉意说:“对不起,只有一间房了。”
没错,潘森塞了钱。
安娜强自冷静道:“没关系,我等人退房。”
潘森挡住安娜视线,亮出手中一沓美钞。
前台小姐的歉意更深了,坚定而惋惜地说:“下一间退房得等到明天才有了。”
此时天色已暗,冬风吹得人发凉,保安正巧关闭玻璃大门。
潘森决定给个台阶,“是双人房还是单人?”
“嗨!先生您真幸运,是件双人房!”
潘森想给她鼓掌,五千美元不着痕迹地扔进台桌,换来了热情似火的媚眼。
这一出手,就是前台三年工资。
就这样,安娜怀着忐忑的心情跟潘森住进了一间房,房号8520。
作为一名爱干净的男人,潘森第一时间就进浴室洗澡了。出来就腰围浴巾裸露强壮的倒三角体魄,体脂率显然低于百分之十,又不显得干巴,充满力量感。
“你把衣服穿上!”
“你没看见衣裤都不合身吗?”
安娜回忆,确实如此,到了如今地步她也释然了,悄悄打开录音笔。
准备严词拒绝,再录下潘森强迫自己的全过程对话!
于是她一夜无眠,潘森睡得很香。
……
翌日,上午六点。
潘森昏昏沉沉醒来,仿佛有什么声音再吵他,睁眼又听不见了。
他把烟灰缸拿到床头柜,背靠床头欣赏着安娜的睡姿抽烟。
想上去狠狠揉搓她!
但还是忍住了。
他披上浴袍,拿起一款翻盖摩托罗拉站至窗边,这是奔驰车上的。
他昨天就用其打给了阿布托,告知新号码,一直用的那大哥大已在爆炸毁成了渣。
月亮还未落下,夜幕乌黑,冬季总是天明得晚些。
此时,摩托罗拉响铃,潘森接了。
电话那头对接听明显很诧异,许久未说话,终于有个阴沉的声音说:“潘森?”
“你是哪个畜牲?”
“我是华金古兹曼!”
潘森挂了,多说一句都是给他脸。
电话再次打来,潘森继续挂。
库利亚坎的古兹曼还没开始就受到如此羞辱,满腔抑郁不知何处抒发。
电视里正播放着蓝人和布朗科互斗身亡的新闻,怎么可能!
他沉默地打向蓝人号码,对面不说话他就懂了,在敌人手里。
可他还一句狠话都没放!
他继续打,对面继续挂。
终于他放弃了,可这时对面竟回拨过来,他刚准备开口。
“沙雕。”
电话又挂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古兹曼抱起座机用力砸进地板,拿起桌面的镶钻沙漠之鹰对着玻璃一顿猛射。
枪声吵醒了他的小儿子莫雷诺,哭着从二楼跑下,扑进他怀中。
古兹曼很爱他儿子,或许是因为自己童年不幸,他对两个儿子非常关心呵护。
没错,一个继本拉登之后排在世界十大恶人榜首的毒枭,有亲情。
天光破晓。
潘森伸了个懒腰,准备启程去调查夸特莫克的居所。
这么大个名人,应该挺好找。
“你去哪?”
安娜早就醒了,没带眼镜的她眼珠特别水润闪亮,她揉着红红的眼眶,显然没睡一会儿。
“你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找了。”
“我带你去。”
安娜改观了,同住一间房却不动自己一下的人,简直禽兽不如!但也证明了,不是禽兽。
她扪心自问,自己是潘森肯定忍不住对她下手。
这就跟婊子觉得世界上没人不卖一样,墨西哥的思想是不能理解道德准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