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艺的提醒,罗成不住点头。
其实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输给单进,让他心中憋着一口气。
便在此刻,罗艺忽然若有所思道:
“话说回来,成儿你的实力,为父再清楚不过,在北平府之地,应当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今日在擂台之上,此人能够将之击败,应当不是无名之辈。”
既然罗艺问起这个问题,罗成并未隐瞒,而是认真回想起来,说道:
“爹,那人用的是一对锏,比孩儿略微年长几岁,他力量比孩儿大,锏法也是厉害非常,刚一交手,孩儿便落入下风。”
被压制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也就是擂台之上。如果是在边境战场,遇见如此劲敌,恐怕罗成必死无疑。
“用的是锏法?”
罗艺面露诧异之色,随即看了旁边的秦胜珠一眼。双锏这等兵器,用的人并不多,能用好的就更少了。
正如罗艺预料的那般,秦胜珠也是神色微滞,不太确定的问道:
“成儿,你可记得那锏法是怎么使的?”
察觉到秦胜珠话语中的急迫之意,罗成心中疑惑,这锏法和自家娘亲有什么关系?
不过,罗成并未直接询问,而是老老实实回想起来,将印象中的锏法施展:
“这样……再这样……”
看着罗成施展的招式,秦胜珠的神色有些恍惚,好似陷入回忆之中,紧接着,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是……秦家锏法?”
秦胜珠的反应有些奇怪,让罗成眉头微皱,心中担心。
他看了旁边罗艺一眼,小心问道:
“爹,娘这是怎么了?”
听得罗成询问,罗艺轻叹了口气,正想解释一二,秦胜珠终于回过神来,语气更显得匆忙,喊道:
“你可知那人姓名,家在何处?”
罗成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到二者间有什么关联,便老老实实道:
“孩儿刚好问了,那人名为单进,乃是潞州府二贤庄人。”
“单进?潞州府二贤庄?”
罗艺和秦胜珠目光相对,眼中满是不解。显然,罗成的答复,和他们想象中的答案并不契合。
“竟然不姓秦吗,怎么会是潞州府……”
秦胜珠失神道。
还是罗艺更冷静些,短暂沉默之后,又对罗成问道:
“成儿,你可知那单进的锏法从何习来?”
罗成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个孩儿也不知道,不过与这单进同行的,有一位姓秦男子,乃是济南府历城县人,也是用双锏的,二人锏法同出一门。”
原本面色失落的秦胜珠,在听到这番话后,忽然变了脸色,欣喜至极道:
“成儿你说的是真的?”
罗成肯定点头道:
“孩儿与二人都交过手,自然能够认出二人用的,乃是同一门锏法。”
得到确切答案,秦胜珠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扑进罗艺怀中,说道:
“夫君,看来没错了,这人纵然不是兄长之子,也与我秦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忍了这么久,罗成听得直迷糊,当下也顾不上太多,追问道:
“爹、娘,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秦胜珠看了罗成一眼,缓缓道:
“成儿,在为娘嫁给你爹之前,乃是北齐将门秦家长女,我兄长便是北齐武卫大将军秦彝。
后面为娘嫁人,和你爹镇守于北平府之地。
那时候,周武帝伐齐,你舅父死战沙场,为国捐躯,其膝下育有一子,也在这场动乱之中不知所踪。”
听到这里,罗成也逐渐明白过来,满面惊讶答道:
“难道说……”
秦胜珠点头,又继续说道:
“等天下安定,你爹被朝廷封为北平王,也曾派人去山东打探,只可惜,始终没有你表哥的消息,好似人间蒸发。”
讲到这里,秦胜珠不由得叹了口气。
罗成幡然醒悟,他总算明白自家爹娘为何如此急切了。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找到了自家表哥的线索。
想明白之后,罗成连忙说道:
“爹、娘,孩儿所说二人,皆与张公瑾等人同行。与其在此猜测,不如将之找来问个清楚,岂不明了?”
罗艺点头赞同,道:
“是旗牌官张公瑾?那倒是简单,本王这就令人传信,让他们明早至府衙问事。”
但听得这话,秦胜珠却不乐意了,直接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管此人是不是妾身侄儿,如今天色已晚,派人前去打扰多有不周,还是到明日上午,再派人传令也不迟。”
既然秦胜珠都这样说了,罗艺也没有意见,他看了罗成一眼,忽然道:
“也罢,不如成儿你明日走一趟吧?”
罗成呆了呆,显然没想到罗艺会如此安排,但他略做迟疑,还是答应道:
“孩儿记下了。”
——
又在张府过去一晚。
单进大早起身,而张公瑾等人好似达成一致,竟也跟着起来练武。
显然昨日受到刺激不小。
这对于单进,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也不是他强求众人。
如果真能有所进步,又何乐而不为呢?
就像是那樊虎,先前多少有些躺平,跟着他练了一段时间,虽然看着有点虚,但实力却提升了不少。
单进不禁觉得,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磁场,才能走到哪里,卷到哪里。
众人正在演武。
忽然间,有家丁脚步匆忙的跑了进来,朝着张公瑾喊道:
“老爷,世子带人到门外了。”
张公瑾闻言,不禁愣了愣神,疑惑道:
“世子,什么世子?”
他正练得畅快,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家丁紧张道:
“还能是哪个世子,便是我北平府的罗世子啊!”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停了下来,张公瑾也是神色微僵,愕然道:
“世子怎么来了,他现在何处?”
“就在门外!”
虽然罗成来得突然,令张公瑾多有不解,但他仍旧不敢怠慢。
北平府乃是罗艺封地,作为听调不听宣的异姓王,罗家就是北平府的土皇帝,罗成找上门来,岂能等闲视之?
“门外?怎么不把世子请进来,算了,某亲自去迎接世子!”
张公瑾放下兵器,有些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