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吃完饭，何雨水照旧去洗涮碗筷，何雨柱举着煤油灯陪着，又烧了开水洗脸洗脚。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何雨水迟迟不肯自己回耳房睡觉。

何雨柱看出了何雨水的迟疑，也担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妹妹有所惊吓。

“要不，你把被褥拿来，跟哥在一个屋里睡。”

“好的，哥。”何雨水的脸蛋上露出笑容。

陪着妹妹从耳房取来被褥，兄妹二人就收拾起正房来。

刚才翻找弄得乱七八糟，现在得一点点归置，衣物叠起来放进五斗橱的抽屉里，被单跟被套放进床柜，又在床上铺好兄妹俩的被褥，床够大，两个人睡足足有余。

何雨水躺进自己的被窝，一只手抓住何雨柱的手不肯松开。

“妹妹，别担心，哥哥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何雨柱瞅着妹妹可怜的样子，对何大清的痛恨进一步加强。

“妹妹，如果咱爸真的走了，你是怎么想的？”

眼泪又出现在何雨水的眼睛里，“哥，我不知道。”

“妹妹，如果啊，哥说的是如果，咱爸找了個寡妇，要跟他一起到外地去，你怎么想？”

“为什么要去外地呀？”

“妹妹，你想呀，寡妇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孩子。咱爸要是把她娶进家门，家里的房子就不够住了。而且，她的孩子还得跟你抢吃的，抢穿的。”

“那不好，我不要，我不要有人跟我抢。”

“睡吧，哥哥不会离开你的，要是爸走了，哥哥来养你，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何雨柱并没有跟妹妹说的太多，八岁的女孩已经见识过四合院里那些邻居家里的生活状况啦，重男轻女是此时社会的常态，即便到后世，也没有被根除。

给妹妹何雨水打打预防针，为以后没有何大清的何家生活做做思想准备。

雨水睡着了，何雨柱轻轻地弄开雨水抓住自己的手，又给妹妹掖掖被角，自己熄了煤油灯，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易中海没有过来找他，也许是回来的较晚，看到何家没了亮光，已经睡觉的缘故吧。

……

天色大亮，又是一天喧嚣的日子。

何雨柱一早起来，洗漱完了就准备早饭，很简单，做了两碗片汤。

兄妹俩吃完后，雨水收拾桌子洗碗筷，何雨柱坐在床边想了一下，慌乱的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妹妹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后，也来到正房，“哥，今天？”

何雨柱拉过妹妹，“雨水呀，学还是要上的。到学校，不管同学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我有哥哥，他敢用命抢包子，你敢吗？”

雨水懂事地点点头，这年月的孩子抗压能力很强，也许是见惯了生死，习惯了生活苦难的缘故吧。

何雨柱拿过雨水的书包，把它斜跨在雨水的肩上，“身上没有钱吧？”从兜里掏出一万元（一块钱）递给雨水。

“拿着，买点文具，买点糖，中午哥哥不回家，你自己买点吃的。”

雨水眼里含着泪水，从哥哥的手中接过纸钞。

“哥，家里没钱，你？”

“妹妹，别担心，家里没钱，哥哥去挣钱，以后你要买什么，一定要跟哥哥说，哥哥给你钱。”

何雨水懂事地点点头，依偎在哥哥的身上，感受着哥哥身上的温暖。

“雨水，一会儿我带你找易叔，问问他打听到什么没有？你不要说话，就跟着哥哥。好吗？”

“好。”

何雨柱领着妹妹关好家里的窗，锁好家里的门，正房的，耳房的，还有灶屋的。

临出门前，还在窗台跟门口的地面上撒了一层细细的干土。

父亲何大清跑了的消息，已经在这片胡同传扬开来，说不定就有欺善作恶之辈觊觎何家的这点家底儿，尤其是院里的有些无厘头的穷邻居。

牵着妹妹何雨水的手，何雨柱兄妹俩来到东厢房的易家，伸手敲敲门，“易叔在家吗？”

易家的门开了，开门的是易中海的老婆王秀英。

王秀英一看站在门外的是何家兄妹俩，满脸怜惜之色，赶紧开口让何家兄妹进屋。

“易家婶子，我跟妹妹就不进去了，我来是想问问易叔打听到什么没有？”

易中海正在吃早饭，他赶忙把手中的窝窝头塞进嘴里嚼碎咽下，又喝了口稀饭送了下，就起身穿鞋来到屋外。

此时，贾东旭从西厢房的贾家走出来，来找师父一起上班。后院的刘海中也从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走出来。

这个点儿，正是住在四合院里的娄记铁工厂的工人们去上班的时间。

后院许家的许大茂跟妹妹许小玲一前一后地从后院过来了。

不大会儿工夫，中院易家门口就聚了一小堆人。

昨晚何大清跑了的消息，院里的大人跟小孩都知道了。他们很好奇何大清为啥要走，各种猜测都有。

这会儿，看到何雨柱去找易中海，都聚过来想听听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有人说了，为啥不开全院大会？

你得看看现在这是什么时候，五一年连管事大爷都没有，谁听谁的呀，都是有两膀子力气的爷们儿，你来管我？！

过段时间，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才被街道安排下来。

但即便是有了管事大爷，四合院里不服气的有的是，凭啥你能做，我不能做？！

实际上，管事大爷的威信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城里跟村里是不一样的，别看都是穷邻居，架不住人家整天在城里跑，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经历的事也多。你没有威信，谁会听你招呼。

真以为四合院大门一关，里面就是一个孤立的小社会呀，那是不可能的。你这边有点大动静，旁边的院子都能听到。

四合院跟四合院还互相比哪，优秀大院的帽子，哪个院子不想戴呀！

你还想把事情捂在四合院里，想什么呐？哪个穷人家没有几个亲戚，你知道人家都是干什么，逢年过节走动时当玩笑说的话，备不住人家亲戚就会来调研。

到了五十年代后期，管事大爷在一次又一次召集全院传达街道通知，以及调解院里邻居鸡毛蒜皮的纠纷中才逐渐建立威信的。

到了这时候，他们说的话才在四合院里有了权威性，才有人去听，才有人不敢闹事。

易中海走出家门，看到门口聚了这么多的人，眉头不由得一皱。

他本想自己私下去跟何雨柱说，但没想到，何雨柱在这个上班的时间点上门打听，还惹得这么多人聚在自家门口。

何雨柱选在这个时候是有目的的，他就是要让易中海跟自己的交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白了就是要有见证人，听过易中海说过什么话，而且见证人越多越好，这样日后追究易中海的时候，他将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