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沿着厂区的通道往车间方向走着,道路的尽头的更远处,一片新厂区正在兴建中。
等到这片新厂区建成后,老厂区的所有设备跟科室都要搬进新厂区,然后对狭小的老厂区进行改造。
原先的车间太小了,已经不符合时代的要求,要照着老大哥的图纸改建一番,顺便向老厂区的南北两侧扩建。
新的办公楼跟新的食堂,已经在修建中,何雨柱找个机会去看了一眼,虽然还在做基础,也看得出新食堂的面积可不小。
走着走着,何雨柱远远地瞧见贾东旭拉着一车又大又重的工件,吃力地往车间方向走去。
何雨柱有些愣住了,这活不该是两个人合力完成的嘛,怎么只有贾东旭一個人在干?
等到贾东旭走远了,心里揣着疑问的何雨柱来到车间门口朝里望去,里面一片热火朝天的,机器的轰鸣声震得耳朵里嗡嗡的响着。
何雨柱往车间里探头一看,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有在机器前加工零件的,有在进行测量的,还有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在搬工件的。
“柱子,你在这做什么?”从何雨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何雨柱回头一看,原来是杨致诚带着几个人正要往车间里面进。
“杨队长,”何雨柱打了声招呼。
“别叫杨队长啦,应该叫杨厂长。”杨致诚身边的一个人提醒,“厂里马上要出通告了,杨队长出任轧钢厂副厂长。”
何雨柱一瞅,原来也是杨致诚他们一起来的一个人。
“嗯,”何雨柱看向杨致诚。
“咳,还没有公布哪,先不要这样称呼。”杨致诚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上去还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恭喜,恭喜,杨厂长,”何雨柱立马明白了,马上抱拳行礼。
“哎,柱子,就是一个称呼,工作需要而已。”
“我明白,我明白。”何雨柱赶紧应承着。
“柱子,你还没说来这做什么哪?”杨致诚又把话题扯到了原先的问题。
“啊,我没事在厂区溜达看看,远远地瞅见我们院里的贾东旭一个人拉着一种装满大工件的车子,挺费劲的,我就过来看看是咋回事?”
“噢,”杨致诚马上明白了何雨柱话中的意思。
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原来借着师父易中海的势,跟车间里不少人都有些龃龉。现在师父的架子倒了,贾东旭反而成为那些人发泄的对象。自己之前见过,也提醒过贾东旭所在车间的管事,要搞好车间内部团结。
贾东旭是贾东旭,易中海是易中海,不能因为易中海犯了错,就把贾东旭也连累进去,让他干最苦最累的活,这样是不利于团结的。
现在看来,他们车间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仍旧我行我素。杨致诚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王管事,”杨致诚看向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车间管事王德发。
“啊,杨厂长,我可没有这样安排,都是他们领工自己安排活计的。”王德发赶紧推卸自己的责任。
领工就是后来的班长或工段长之类的,带着一队工人干活。
一个车间里有几个领工,车间管事把要干的活计分配给领工们,领工们再下去领着工人们干活。
过去的旧时代中,他们很凶恶的,对不听话的工人,那是操起棍子就打,其它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现在好了,已经进入新时代了,过去的那些打骂体罚的做法被禁止了。
这些人又开始玩出了新花样,拉一帮打一派的,搞得车间里乌烟瘴气的。
杨致诚他们早就想解决掉这些家伙,但生产任务一直很紧,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本来杨致诚他们计划在新厂区建成后,从外面调来一批人,再招一批工人,等轧钢厂工人多起来了,自然也就消减那些人的气焰,然后再一个个地撤换掉。
可现在,他们竟然利用易中海这事,又玩起花样啦。
这哪是针对跟排挤贾东旭呀,这是给杨致诚他们上眼药哪,那些人这样做是给年轻工人们看的,明显在说,不听话,这就是样子。
杨致诚瞅了一眼还在发愣的王德发,“王管事,你先去处理一下吧。”
“啊,好的,我马上去,马上去。”王德发如同大梦初醒般得醒过味来,立时走进车间。
王德发跟那些领工都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是娄纪德聘来的人,跟杨致诚他们天然的不对路。
不为别的,就是他们觉得,杨致诚他们来到轧钢厂是要夺走自己手中这点权的。
跟着娄老板辛辛苦苦地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呐,他们可不想手中这丁点管事跟管人的权被人彻底剥夺掉。要是这些都没了,自己还有什么外快跟油水可捞呀。
“柱子,我有事还要忙,就先走了。”杨致诚瞅着王德发进了车间,对何雨柱说了一句,就带着他们自己的几个人一同进了车间。
何雨柱体会到了杨致诚朝王德发说话中的火药味,他有点挠头。
来到轧钢厂还不到两个月,何雨柱对厂里的情况算不上一无所知,但也只是知道一点后勤跟厂部的事。
对车间里的那些勾当,何雨柱根本不清楚。平素没事的时候,他就待在食堂,也从不乱跑,也不乱打听,是真没人给他讲厂里的内幕的。
咂巴咂巴嘴,何雨柱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可能做差了,但他就是不知道哪里做差了。
不就是想来看看贾东旭在干什么嘛,怎么弄得杨致诚跟车间管事之间这么不愉快。
走吧,别在这碍眼啦,何雨柱这样想着,迈步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进夏天,三朝古都的风刮起来都带着一股辣热辣热的火气,吸进一口气,嗓子眼都被这股风弄得辣辣的,干干的。
何雨柱一不小心就被这股辣热的风呛了一口,扶着路边的柳树,咳嗽了几下,才缓过气来。
这时,何雨柱突然明白了贾东旭为啥要跟易中海勾连在一起。
师父易中海一出事,贾东旭在厂里就像没娘的孩子一般,再也没有依仗跟靠山,加上他的年纪还小,那不是任由别人随便欺负嘛。
没人撑腰,没人教技术,贾东旭这样的只能去干又苦又累的搬搬抬抬的活计,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可真是太痛苦了。
家里没有父亲可依赖,贾张氏又不是能做事的主,贾东旭只能揪住能看得见的稻草来救自己。
只有易中海露出点意思,贾东旭不就像飞蛾投火般的扑上去呀。
想到这,何雨柱咂咂牙花,自己是没办法了,贾东旭愿意这样做就做吧,以后自己多防备一点就是了。
每个人皆有不忍之心,但对方承情不承情就难说啦。即便是自己好心想给贾东旭找另一条出路,贾东旭自己情愿不情愿都是两说。
人各有命,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