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转眼就到十月了。
一进十月,人们马上就会感觉到天气的变化,白天日头高照,暖煦宜人,夜里莫名地感觉冰冷。白天单衣单裤的人们,一到日落,不由得加件厚实的外套。
乡下忙乎了一年,也快到了农闲的时候,郊区农户正在准备采收田里的大白菜跟冬萝卜,或是快要收割将要成熟的秋稻。
望着家里满满的粮囤,不少农家托人说媒,为自家适龄的孩子说亲相看。若是双方合了眼缘,就能在年底成就好事。
何雨柱依旧踏实地在轧钢厂食堂里工作着,新厂区的食堂已经建成,需要从老食堂分流一部分人过去。
老食堂改称一食堂,而新食堂改称二食堂。
厨艺已经入门的何雨柱被任命为二食堂的后厨班长,如今的他不仅要做炒菜师傅,还要管理二食堂的后厨,工饷加了几万,每月拿到三十二万(三十二块)。
老厂区还在继续生产,而新厂区已经投产几个车间,另外几个车间在做投产前的准备。
食堂的人手明显不够了,轧钢厂为两個食堂招收了不少新人。
张贵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他的大儿子张春生弄进了食堂当小工,让何雨柱多照顾一下。
何雨柱当然没说的,既然人家有本事把儿子弄到自己的手下,就凭张贵给自己提了醒,他也要好好照顾张春生,教春生一些本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二食堂刚开张,忙的一塌糊涂。
调配人员,安排活计,何雨柱硬着头皮往上干,好在新来的二食堂主任王守谦是杨致诚他们带来的人,跟何雨柱很熟悉,相互有些默契,总算把食堂的各项工作搞顺溜啦。
食堂工作刚刚有所稳定,眼瞅着又要过冬天了,冬储菜的问题成了食堂工作的重中之重。
五一年,三朝古都城里大约生活着近二百万人,每天的蔬菜用量惊人,但蔬菜生产和供应都严重不足。
如今的蔬菜生产还是一家一户种植采收的,而新鲜蔬菜的供应渠道控制在少数私人菜行的手里。
每年十一月到次年三月,天寒地冻的,蔬菜根本生产不了,酱菜跟咸菜成了家家户户下饭的菜肴,贫苦人家更是顿顿窝头就咸菜。
轧钢厂是个大厂,如今已是数千人的规模,每天食堂鲜菜用量更是惊人。
眼瞅着就到冬天了,冬季用菜从哪里来?这是摆在两个食堂主任面前最严峻的事项。
即便是要购买冬储白菜和萝卜,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五个月那得需要买多少呀?更关键的是,古都郊区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白菜和萝北的产量,而且大多数菜农生产出来的白菜跟萝卜都被少数的菜行垄断,去哪买都成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五一年十一月,上面着手解决这个问题,首先打击菜霸跟欺行霸市的行为。五二年,让菜农自发组办农业社,扩大蔬菜生产。从五三年开始,改进蔬菜生产技术,解决蔬菜的供销问题。五四年,供销社采用收购包销的方式,报销全市的蔬菜产量七分之一,达九千多万斤。五五年,采用产销结合合同,掌握了一半多的蔬菜产量;公私合营结束后,全部蔬菜都由供销社报销。
一食堂的唐主任干了有些年头了,多少还有些渠道,但二食堂王守谦主任刚上任没多久,哪会晓得冬储菜采购里面的道道。
满脸愁容的王守谦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跑到后厨来找何雨柱讨个主意。
午饭时间已经结束,何雨柱正在安排食堂的卫生清洁工作。病从口入,卫生清洁是食堂中最为重要的工作之一。
小工们分成几组,其中一组负责清洗锅具餐具,另外几组分别负责食堂不同区域的卫生清洁。
王守谦在一旁瞅了一会,等何雨柱安排完了,小工们分组干活去了,他才说了一声,“柱子,我有事跟你打听一下。”
听见王守谦叫自己,何雨柱估摸着一定遇到了不为外人道的难事,于是笑着说道:“王主任,咱们到里面说。”
食堂的储藏间在后厨的最里面,房间只有一个高高的天窗,人员跟东西的进出只能从房门通过,这也是一项安全措施。
二人进了储藏间,何雨柱把房门关上,“王主任,什么事呀?”
“柱子,我在食堂冬天吃菜的问题发愁哪。”
“啊?”何雨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也不怪何雨柱,以前小的时候,家里都是何大清管这些事,然后,到师父家白干三年活,也不清楚家里冬天怎么吃菜。
今年是何雨柱跟妹妹两人一起生活的第一年,也是他第一次碰到冬季吃菜的问题。
“眼瞅着就到冬天了,咱们二食堂每天做上千人的饭菜,米面肉油倒还好买,但蔬菜可就难办了,我正发愁哪。”王守谦无奈道。
“啊,”何雨柱也楞了,食堂冬天没菜吃,那我家哪,不会也没菜吃吧。往年何大清怎么弄的,哟,坏了,他是春天走的,那时还想不起这事。
何雨柱满脸尴尬,“王主任,这事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咦,柱子,你不是本地人嘛?”
“咳,我确实是本地生,本地长大的,但小时候,都是我爸何大清在弄这事,只记得,那时冬天也就窝头就块咸菜,咬一口窝头啃一小块咸菜。
后来何大清给我找了个川菜师父,拜师后,我得到师父家干三年活,吃住都在师父家。
我师父跟人合伙开菜馆,家里的蔬菜都是菜馆采购就手买了的,从哪买的,怎么买的,人家也不会说给我的。
年初的时候,三年活干完了,能学做菜了,这才回家,就遇到何大清跟寡妇走了这档事。
今年冬天的菜怎么办?我还真不知道。”
“哟,柱子,没想到你爸——”
“咳,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啦。不过,我看邻居家跟师父家的四邻,冬天都要积酸菜,腌萝卜什么的,他们都是去菜行买的,还有人在入秋时买些疙瘩头腌在坛子里,留着冬天吃。”何雨柱向王守谦讲了一下城里人冬天吃什么下饭。
“腌咸菜?”
“对呀,老食堂,哦,就是一食堂也有腌菜呀。”
“这个,我知道,腌菜的数量太少了。柱子,五个月种不了菜呀。等种子下地,还得一个月才能长成。这就是半年呀。我愁的是半年的菜从哪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