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杨致诚跟何雨柱就坐着马车离开轧钢厂往东而去,一辆马车晃悠悠地走在乡间的土路上,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叶已经有些发黄,秋日将过,凛冬即将到来。
从杨致诚的办公室里出来,王守谦对这次下乡买菜没抱多大的期望,甚至有了跟唐京理一样的心思,能买一点是一点吧。
抛去菜农种的菜,其它农户的菜园子估计不会有多少余出来的。唉,下去走走看吧,也许还有一线机会。
从轧钢厂出发的时候,王守谦的心是灰色的,对这次乡下之旅不抱任何希望。
安排好二食堂后厨的工作,何雨柱也要准备些乡下使用的东西,毕竟可能要在乡下睡一个或两个晚上,挎包,毛巾,牙缸,牙粉等等都要准备,还要准备点顺手的石子。
这年月乡下并不宁静,还有些渣滓隐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必须要做好准备。虽然王守谦跟何雨柱填了单子,从保卫科领出家把什,何雨柱却是初次用上这玩意,生怕出现意外,到时这玩意还不如石子好用。
提前几天把自己去乡下给工厂买菜的事情告诉妹妹何雨水,拜托后院的许婶照顾妹妹几天。经常跟雨水睡一個被窝的许小玲也说,何家哥哥不在家的这些天,她白天黑夜都陪着雨水。
工厂运输队的车辆很少,都是以前战场缴获的美式货,光是生产运输任务都忙不过来,不可能让食堂拿去买菜的。
五一年,工厂里还有马圈,养着不少驮马、骡子跟毛驴,运输队里不光有开汽车的司机,还有车把式跟马夫。
五六年,第一辆国产汽车才下线。打那以后,城里各单位的蓄力车逐渐遭到淘汰;而在乡下,直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还在使用中。
这次,王守谦要下乡买菜,从运输队里要了一辆马车,把人称活地图的车把式马奎山请来了。
马奎山,郊区马家屯的,打小跟着父亲养马驾车给商行送货,不仅马养的好,也是赶车的好把式。
马奎山赶车送货已经二三十年啦,走遍了三朝古都的边边角角跟犄角旮旯,对这座大城周边的村镇和道路非常熟悉,称得上是个活地图。
前些年,给一个老客送货,途中遇到一群溃兵,马车跟货都被抢了,辛辛苦苦干了二三十年,一下子赔个底掉。
不得已,马奎山只好回家从地里刨食。幸好不久后大军进城了,转过年来又分了田地,一家人的日子又红火起来。
轧钢厂扩建的时候,急需经验丰富的车把式,马奎山被招进轧钢厂,先是驾马车在厂区内转运货物,后来发现马奎山手上有真本事,于是安排他经常跑外勤,到城区运输货物。
日头高了,驮马没了精神,慢悠悠地走着,坐在马车上的王守谦跟何雨柱有了一丝困倦,已经走了两个多钟,仍旧没见到秦家庄的影子。
“马师傅,还有多久呀?”
“早着呐。”
秋季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总是暖暖的。
出厂时,王守谦不知从哪里弄来两顶草帽,和何雨柱一人一顶的戴在头上,遮着刺眼的阳光。
何雨柱脱掉外衣,把外衣一卷塞进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挎包里,“王主任,要不要找个阴凉地休息下,我瞅着马有点乏了。”
“马师傅,找个地歇会?”
马奎山转过头,大声说道:“前面不远,有块歇脚地。等到了就歇一会。”
“好的,马师傅,听您的。”
“驾”,马奎山朝着驮马喊了一声,驮马略微加快脚步,朝着前方行去。
马车跑了不远,来到一颗大槐树下,马奎山拉起闸把,“吁”了一声,驮马乖乖地停下了脚步。
王守谦跟何雨柱从马车上跳下来,找个地方放松下身体,然后坐到树荫里稍作休憩。
瞅见马奎山正在照料驮马,离他们比较远,王守谦小声的对何雨柱说道:“柱子,出发前,杨副厂长叫我过去给了新指示。”
“嗯?”何雨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就到乡下买个菜嘛?指示,至于嘛?
“杨副厂长说了,我们这次下乡买菜,绝不能从菜农手里买,尤其是那些经常给菜行送菜那些菜农。”
“啊?”何雨柱有些发愣,这是咋回事呀?!
王守谦瞅着何雨柱满脸不解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柱子,是这样的。现在是白菜跟萝卜上市的季节,城里蔬菜的销售都被那些菜行把持着。本来菜就少,城里的住户和各单位都要买些留作冬天用的。”
“噢,我们要是多买了,他们就买不着啦,是这个意思不?”何雨柱有点明白了。
“是的,还有呀,上面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啦,正在想办法解决,我们不能破坏大局。”
“这——”何雨柱也有些挠头了,这不是把自己的手脚都捆住了嘛。
“那咱们怎么办呀?”何雨柱抬头看向王守谦。
“咳,我也不知道呀。只能去村里看看再说,从农户自家的菜园子想想法子啦。”王守谦也是一脸惆怅。
“这个——”何雨柱心里有些急了,厂里不能从菜农手里买菜,自己当然也不能买,不然到时出了意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怎么办?从农户自家菜园子想办法,有什么办法哪?
人家的菜园子就那点地,种的也不多,要让他们把自己口中的菜拿出来卖给轧钢厂,光靠用市价买菜不太靠谱,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菜卖给轧钢厂。
想了半天,何雨柱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走啦,”车把式马奎山朝着王守谦跟何雨柱招呼一声。
王守谦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和何雨柱一起上了马车。
马奎山见二人在马车坐定,立马松开闸把,啪,马奎山甩起鞭子在驮马的耳旁打了个鞭花,大喊一声“驾”,刚休憩过恢复了精气神的驮马立时跑起来,马车一溜烟的顺着乡间的土路向前跑去。
何雨柱的身子随着马车的行进晃动着,眼睛望着路旁大片的完成秋收的田地,脑袋里一直转悠着,试图找个好法子。
田地里有不少农户在劳作着,他们在为明年的种植翻耕着自己分得的土地。
耕牛牵引着,或人拉着的犁铧把地面撕开,划出一道道直直的沟,何雨柱望着老农的劳作,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