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王守谦一拍大腿，“柱子，你说的好呀！职业没有贵贱，只有工作分工不同。太好了！”

秦代军张大嘴巴，眼里全是小星星，满脸崇拜地看着何雨柱。太厉害了，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看上去比自己懂得多很多。

“代军，你在哪里上的学呀？”

“家里哪有钱供我上学呀，四祖爷爷教我认得字。”

“噢，你去过城里嘛？”

“跟着别人去送了两次菜，都是傍黑走的，走到城门已经快半夜了，就瞅了一眼城墙，然后往回走，快天亮才到家。连城里什么样子都没见着。”

“那太遗憾了。城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像颐和园、动物园、北海、天坛等等。有时间，你真的要去好好玩玩。”

这年月，若非有大灾大难，很少有人会离开本乡本土的。安土重迁，是刻印在骨子里的痕迹。像秦代军这样的，最多去城里几趟，买点东西走马观花的溜一圈，然后回到村里吹嘘一番而已。

对于城里人的真实生活，几乎无从感知和了解。就像后世人们去外面玩了一圈回来，见人就说这好那好的一样。

要想了解一个城市，怎么也得沉下心在那座城市里工作生活两年，体验过当地人如何过日子，你才算是了解些皮毛。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你得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的生活，这就要了解人家的历史跟文化。

光靠看了几本书，转了几圈街道，看了几个建筑，就大发感概的，不是坏心眼，就是眼瘸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进城里好好玩一圈呀。”秦代军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等农闲了进城玩呗，到时老找我，我带你去玩。”

“真的？”

“真的！”

“要是你想进城，就礼拜六进城，礼拜天我休息，能带你玩一整天。”

“那敢情好，我一定去。”

“好嘞，我在城里等你。若是你对城里不熟，就到轧钢厂找我，我在新厂区的二食堂工作，去了一打听就能找到我。”

“好，下個月田里就没活了，我找个时间过去找你玩，行不？”

“行。”何雨柱答应的非常痛快，在秦家庄交个朋友，不就有了自己的眼线嘛。

“咦，怎么你家田里现在还有活呀？”

“唉，还不是我爸弄的，家里两亩多的水浇地都种上菜，过两天就要收，不得准备忙乎嘛”

何雨柱一听，眼睛一亮，偷眼瞅向王守谦。王守谦对秦代军说的也来了兴趣，用眼神示意着何雨柱继续套秦代军的话。

“都种了什么呀？”

“一亩白菜，一亩萝卜，剩下的几分地种了胡萝卜。”

“种了这么多呀。”

“也不算多，反正我们村家家户户的水浇地都种了。”

“找到买家了吗？”

“唉，家里正发愁哪。世仁叔去我家说他要全给买了，但给的价太低，我爸觉得不合适。辛辛苦苦在地里劳累一年，连点年底的嚼用都挣不出来。”

“那你家打算怎么办呀？”

“咳，我爸说了，到时车推担挑的进城卖，说不定还能多卖点钱。”

“哟，你家那得卖到什么时候呀？”

“唉，能卖多少算多少吧。剩下的白菜，在菜窖里放些，积两缸酸菜，再送些给村里的乡亲吧。萝卜跟胡萝卜先挖个坑埋起来，明年春天再起出来呗。”

“这样倒也行。”

“没办法，家里找不到大买家，只好这样啦。”

何雨柱听到秦代军的抱怨，心说机会来了，也许可以从秦代军的身上打开缺口。他走到秦代军的身旁，贴着秦代军的耳朵悄悄说道：“跟你说个事，你别说话，也别惊讶。也许我能解决你家地里那些菜的问题。”

秦代军瞅向何雨柱，同样低声说道：“啊，真的。”

何雨柱用眼神往王守谦那示意一下，“我们俩就是来你们村来买菜的，为我们轧钢厂买菜。我们厂有几千名工人，一冬天要吃掉不少菜的。”

“真的！”秦代军的眼里露出惊喜。

“真的，我们跟秦村长谈过。秦村长的意思是，地分给了农户，谁家往哪里卖菜，他们自己决定，村里干涉不了。所以，你懂得——”

我懂，我懂什么？秦代军眉头一皱，他没听明白何雨柱话中的意思。

“莪是说，若是你家真的没找到买家，我们能把你家的菜全收啦。”

秦代军愣了一下神，脸上立马出现兴奋之色，张开嘴刚要大叫，何雨柱一下子用手把他的嘴捂住，“别喊，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呀。”

秦代军这才明白自己差点闯祸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我该怎么办？”

“你呀，现在悄悄地回家，别跟他人说，直接回家找你爸，就说村部来了两个客人，能把你家的菜全收了，问他行不行。”何雨柱停顿了一下，“要是你爸同意谈，你回来就说带我们进村里看看，然后带我们去你家直接跟你爸说这事。”

“我现在马上回去。”秦代军有些着急，立刻就要出门。

“别太急了，让人看出破绽。回家跟你爸说，先甭跟别人说，等谈妥了再说。”

“好嘞，我马上回去找我爸。”

“慢些走。”

秦代军点点头，“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出门走了。

等到秦代军走了几分钟，何雨柱坐到王守谦的身边，小声说道：“王主任，看来他们村还会有几户没找到买家的，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能买到多少就买多少。”

“对的，柱子。来之前，我也没想到这边的情况这么复杂，也没想到村部起不到什么作用。”

“王主任，等会他回来领我们过去的话，你想好要出个什么价格了吗？”

“按平时厂里买菜的价呀，怎么，你有什么想法？”王守谦诧异地问道。

“王主任，刚才秦村长带我们下田，我倒是有点想法。”

何雨柱听到秦远川说肥料的问题，不由得想起来新厂区的那些厕所跟粪坑。

城里的茅厕都是有主的，而且有人专做这门生意，何雨柱不仅听说过，还见过，见过争夺一间旱厕，双方拎着粪勺互相打斗，弄得黄白之物满天乱飞，飞溅四处的。

既然秦家庄缺肥，那么新厂区的粪坑是不是可以作为轧钢厂跟秦家庄合作的条件之一。

“噢，说出来咱们商量一下。”

“王主任，现在还是一个想法，还要回厂里问一下才行。”

“嗯？”

“秦村长不是说他们村缺肥嘛，你看新厂区的那些——”

“你是说，厕所？！”

“王主任，您跟我想到一块啦。除了这个，还有农具。我看了下，他们用的农具不太行，咱们厂不是有些废铁嘛，找一个大工带几个小工，开个小炉子，帮他们整治点趁手的农具，不也能帮到秦家庄嘛。”

王守谦斟酌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柱子，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这两件事我们得回厂跟杨厂长他们商量之后再说。”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