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自由城西南,荒漠小镇的绿洲酒馆中。
卷毛鬼侧着头趴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愠怒。夏海棠在一旁侍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卷毛鬼的神色,而秋茉莉则为他更换着伤药。
突然,卷毛鬼眉头一拧,猛地伸出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秋茉莉的脸上。秋茉莉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
卷毛鬼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下手这么重,是想害死我吗?都是因为你们这些臭女人,我才落到这个地步!”
他的怒火越烧越旺,竟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秋茉莉吓得魂飞魄散,试图逃走,但被卷毛鬼迅速抓住。
卷毛鬼作势就要捅刀,双腿却被紧紧抱住。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夏海棠。
夏海棠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饶她一命,两个人伺候,更..更舒服。”
卷毛鬼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夏海棠,正要开口大骂,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卷毛鬼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强忍住怒火,对着门外大声吼道:“哪个蠢货在这个时候找老子?”
门外传来了榔头那闷闷的声音:“是我,二当家让我来找你,外面来了几个人,让你去维护一下秩序。”
卷毛鬼暗骂了一句,收起匕首,瞪了秋茉莉一眼,冷冷地说道:“算你运气好,这次就饶了你。”
说完,卷毛鬼气哼哼地整理装具,他一边整理一边骂道:“哪个王八蛋这种时候跑来荒漠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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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老大曾经的房间内,一个红皮肤的游牧男子威严地坐在主位,铁桶站在一旁,陪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倒上了一杯酒。
那男子拿起酒杯闻了闻,然后猛然泼到地上,声音浑厚地说道:“别客套了,直接说正事吧。”
铁桶尴尬地搓了搓手,开始汇报情况:“驼峰大哥,我已经联系了黑毛赵、老蹶子和摧花狗,但黑毛赵不幸被杀了。不过,荒漠鼠这两天答应加入我们,他手下有十几个兄弟。另外...”
驼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知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你没收到通知吗?为什么还不离开?”
铁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忐忑地回答道:“我是奉二小姐之命,来这里监视李老大,看看大少爷,额...是无双公子。二小姐让我看看无双公子到底让李老大在做什么。”
他接着低声说道:“驼峰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李老大背叛了无双公子,竟然把家业托付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驼峰突然出手,紧紧掐住了铁桶的脖子,怒目而视:“你多大了?办事之前为什么不先汇报?沙漠自由城一半的势力都是我们的人,你是找不到人吗?为什么不先汇报?”
铁桶涨红着脸,恶狠狠地和驼峰对视着。半晌,他逐渐挤出难看地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错、了!”
驼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在身上擦了擦,冷冷地说道:“你的野心会要了你的命。”
接着,他严肃地告诉铁桶:“给你两天时间,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小玉龙带兵来剿你了,三天后就到。你的布隆人我现在就要带走。”
铁桶一愣,然后愤怒地吼道:“凭什么?为什么啊?”
驼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我?难道要董老板亲自来为你送行吗?”
铁桶大吃一惊,呆呆地站在那里,最后沉默地摇了摇头。
驼峰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铁桶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过后,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你们都不做,老子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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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鹰曾经的堡垒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站立在了风沙之中。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男一女,他们身后的人群自然地分成了两部分。左侧的人群熙熙攘攘,男女混杂;右侧则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二十人的队伍,他们基本都是男性,唯有队伍的最后方站着两位姑娘。
站在右侧队伍末尾的丁雯看到张青巡视到了别处,偷偷地拉了拉身旁的火花,她压低声音,牙齿漏风地低声说道:
“这位玉龙大哥到底长啥样?我听流民们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细皮嫩肉男生女相的,也有说他满脸胡子虎背熊腰的。”
火花听后,轻声回应道:“都不对,我见过真人,玉龙大哥确实很英俊,但也很阳刚。我当时...”
“不准交头接耳!”张青不知何时已转回她们身边,只见他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道:“无组织无纪律,小心扣你们纪律分。”
丁雯和火花吓了一跳,两人赶紧站直身体,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等到张青走远后,丁雯做了个鬼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咱们队长自己不也在说话嘛,怎么没见你管他?”
在队伍的最前方,箭头沉默不语,可松果儿的内心却既忐忑又激动。她不安地跺着脚,低声对身旁的水管说道:“大哥怎么还没到呢?”
水管也十分焦虑。他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他手下的这些流民非常拥戴他,这种尊重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而且上次去自由城报信,他见到了那些神奇的机器,郭俊龙也和他谈了一些未来的规化,这让他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希望。
突然,松果儿眼前一亮,她指着北边的山路,兴奋地喊了一句:“看,他们来了!”
山路转弯处,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原本安静等待的人群瞬间就沸腾了起来,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些人中,有的人亲眼见过郭俊龙,有的人只是听过他的传奇经历,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生活都因郭俊龙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队伍的逐渐接近,郭俊龙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的内心也是感慨万分。他闭上眼睛,贪婪地感受着大家的热情与爱戴,彷佛回到了前世军旅中的那些旧时光。
郭俊龙此次归来,除了马鬃和三花鬼以及他们的队伍外,还带来了一支满载补给的商队和一支八人盗贼小组,甚至还在沿途中上收拢了几十个年轻的流民。
他留下了狗牙和董金锤一起协助盗贼兄弟会看守工厂,自己则亲自带队,誓要剿灭那个二当家,夺回荒漠小镇。
两支队伍很快便汇集到了一起,这些新流民显得有些懵懂和局促,但在老流民们的热情欢迎下,他们很快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战士们也迅速整合完毕,他们确定了各自的番号、编制,马鬃、箭头、三花鬼和松果儿各自带领一支十人小队,威风凛凛地排成四列,旁边还有一队身穿裹身布的夜人。
这支年轻的队伍各自训练的时间不太相同,三花鬼的兵最新,松果儿的兵最老。但在郭俊龙看来,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这就是自己未来的根基,郭俊龙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豪情。
这时,马鬃跨前一步,带头呼喊道:“小玉龙!”战士们紧跟其后,纷纷高呼小玉龙的名字。
郭俊龙的心灵简直遭到了暴击,他连忙制止了这种行为,一边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边说道:
“大家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叫了,我给大家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既然我们都得到了全新的生活,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那我们就叫新生军吧。以后,大家可以叫我将军或者总队长。”
虽然他心里其实更希望大家叫他排长,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场上的战士们纷纷安静了下来,郭俊龙也逐渐地找到了状态。他环视着眼前的战士和围观的流民,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问道:“战士们,有谁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非要拿起手中的刀剑?”
流民们开始窃窃私语,战士们则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郭俊龙笑着点名:“王福,你来说说看。”王福是第一小队的副队长,他的队长是马鬃,郭俊龙之前见过他几次。
王福那张憨厚的脸顿时变得扭曲,他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因为小...因为总队长给我饭吃。”
紧接着,他的表情恢复了自然,似乎找到了心中的答案:“对,我吃了总队长的饭,那就得听总队长的话,总队长让我干啥我干啥。”
人群中传来一些骚动,郭俊龙也不纠正王福,而是继续笑着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说说?”
这时,王福身后的一个少年颤抖着举起了手。得到允许后,少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以前的家没了,我没地方可以呆。总队长给了我新家,我就跟着总队长走。”
郭俊龙的笑容依旧温暖,他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以前的家为什么会没了呢?”
少年低下头,沉默了片刻。郭俊龙也不催促,半晌,少年终于抬起头,缓缓说道:“总队长,我叫杨松,我的父亲病了,家里没人干活,我母亲上街乞讨,被混混欺负了,她拼命反抗,就被活生生的打死了。”
紧接着,这位叫杨松的少年似乎抽泣了起来:“半个月前,我姐姐给贵族老爷做侍女。她不小心打碎了器具,双手被砍了下来,挣扎了两天还是死了。”
说罢,他大哭起来:“我的家就这么活生生的散了,如果不是总队长,我也活不成了!”
杨松的哭声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流民还是战士们,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松果儿更是感同身受,他上前一步,大声讲述起自己当年在金色联盟所遭受的苦难,以及后来沦为荒漠鹰奴隶的悲惨经历。
松果儿一带头,战士们纷纷鼓起勇气,控诉那些曾经给他们带来深重苦难的贪官、贵族、豪强、土匪、教会和奴隶主。他们的诉说中充满了血与泪,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无尽的悲愤。周围的流民也纷纷哭泣,大声痛斥。
郭俊龙的脸色逐渐沉静下来,他严肃地说道:“各位伙伴,你们都是饱受苦难的人。但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些苦难会降临在你们的身上?”
这时,火花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声音响亮地回答:“因为我们太弱了!”
“说得好!”郭俊龙鼓励地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们太弱了!包括我,我只也有一个人,我也很弱。”
“如今,我们每天睁开眼,面对的不再是黄沙与野兽,而是温馨的家园和饱腹的饭菜。但只要我们还这么弱小,这些美好就都会被夺走。”
郭俊龙目光如刀,扫视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外面全是掠夺者,他们虎视眈眈,想要抢走我们的房子,夺走我们的粮食,杀死我们的家人,把我们生活中的一切全部抢走,让我们重新回到曾经的那种日子。”
紧接着,郭俊龙大步走到前方,昂首挺胸,朗声问道:“战士们,请大声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拿起刀剑?”
战士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逐渐地,他们的声音在引导下愈发统一,最终汇成一句震撼人心的口号:“驱逐强盗,保卫家园!”
“很好。”郭俊龙努力地平复着胸中的激荡,他迅速转过头,严肃地下达命令:
“第一至第三小队”
“在”三个小队的队长齐声应答。
“带上一些工人,携带新式装备,随我去荒漠小镇。”
“明白”
“第四小队与盗贼小组”
“在”
“派出斥候密切侦察荒漠小镇周边,特别是荒漠鼠的方向,一旦有机会,就对其援兵进行伏击。”
“明白”
“除了平民和福旺守卫堡垒,其余所有人,休整半日,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