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箭矢犹如瓢泼的大雨般互相飞射,杨松侧身歪头,用头盔的帽檐抵挡住迎面而来的飞箭,同时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受击面积。
随着双方军阵的不断接近,弩兵们纷纷掷出标枪,而敌军也开始以飞斧还击。战场上顿时惨叫连连,杨松身边的一名弩兵被飞斧击中了前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双方都被各自的远程打击伤得不轻,都希望尽快接近对方,直接进入肉搏阶段。突然,“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杨松只觉得左臂一沉,一把沉重的飞斧狠狠地劈在了他的铠甲上。
一股凉意透过铠甲渗入皮肤,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开始缓缓流下。杨松尝试活动左臂,却感到一阵麻木和尖锐的疼痛。
还没等他拔出飞斧,对面又接二连三的扔过来了飞斧与飞剑。杨松侧目观瞧,看到了对面的一个面目可憎的牛羊兵。那牛羊兵缩在盾阵后面,时不时地跳脚投掷武器,各类兵器带着破风声不停地飞向自己。
杨松感受到了一股怒意,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让他非常生气。正在这时,军阵后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三声长哨。
杨松迅速正过身子,和身前的刀盾手们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军。两股持盾的金属洪流以山崩地裂之势迎面相撞,血雾在撞击中爆起,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
己方的刀盾手身形高大,一个冲撞就将敌军的盾牌直接撞倒。杨松死死地盯着敌方盾牌后面的牛羊兵,猛地将手中的长矛刺出,矛杆传来一股穿透厚布的抖动,被刺中的牛羊兵无力地抓着腹部的长矛,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杨松果断地抽出长矛,那牛羊兵应声倒地。他抬眼看去,只见眼前全是混战的人群,一根颤动的矛头在他的胸甲上试探性地戳动。杨松心中一狠,调转长矛,迅猛地朝着矛头的方向连续递出,忽然,手中传来一股涩滞感,紧接着,胸前的矛头停止了颤动,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这时,杨松的右侧传来了一声惨叫,他侧目一看,右侧的刀盾手已被一把手斧劈中了正脸,绵软无力地倒在地上。与刀盾手对顶的敌人的盾牌正要趁势推进,一根两米的粗棒如天外来物般猛然砸下,直接将那盾牌砸飞。
盾牌后的牛羊兵被震得摇摇欲坠,杨松抓住机会,第三次递出长矛,那牛羊兵的脖子直接被刺了个对穿,对方试图捂住脖子,但很快就喷出了阵阵血雾。
还没等杨松拔出长矛,左侧的敌方盾牌已朝他直冲而来。他慌忙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战友。杨松心中一惊,却见到对面的盾牌被自己身后伸出来的一柄铁锤重重砸碎。
破碎的盾牌后露出了惊恐的牛羊兵,紧接着,一柄长刀划过,那牛羊兵的胸口连布带肉被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杨松没了长矛,四下寻找武器。身后不知何人递给了他了一柄滴血的长刀,他接过长刀,怒吼一声,如同狂暴的公熊般冲入混乱的敌群。
-----------------
对方的攻势太凶,牛羊兵已经节节败退。在带队牧师的号召下,三十多名牧羊人集结完毕,他们高声诵念神灵之名,奋不顾身地发起了反向冲锋。
这些牧羊人一手持刀一手持斧,身上的鳞甲不停地闪动,犹如一股银色的洪流般凶猛地撞入了敌军之中。
比尔冲在最前面,他一斧子劈死了一个刀盾兵,随后撂刀砍断了一根长矛头。突然,他的胸前被溅上了一些红白之物,顺着血迹看去,身边的一位牧羊人被打得脑浆迸裂,对面的一柄铁锤正在缓缓收回。
比尔愤怒地迈步前追,却迎面遭遇了一柄长刀。他左手撩开长刀,右手的斧子猛地劈下,金属和骨肉被劈开的感觉瞬间传来,对面响起了凄厉的哀嚎。
比尔用力拧动斧子,然后猛地拔出,只见两侧的牧羊人也纷纷冲进了对面的盾阵,一时间,敌军阵中血雾弥漫。
对方的军阵竟然在这样的冲击下仍未崩溃。比尔狞笑一声,大声呼喊着,提着斧头向前冲去。
前方是一个敌方的刀盾手,比尔举斧疯狂地挥砍,被砍中的盾牌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摇摇欲坠。突然,一根大棒当头袭来,比尔不得不后退几步。
但很快,他趁大棒收回之际继续冲击着面前的盾牌。这个刀盾兵在比尔眼中犹如待宰的羔羊,只要拨开外层的盾牌,就能享用里面的嫩肉。这时,对面的刀盾手支撑不住了,盾牌四分五裂,虎口处满是鲜血。
比尔挥刀欲砍,那根大棒却再次袭来。比尔不得不再次后退,胸中的怒气愈发翻腾,他大声怒吼着,第三次冲向对方,身形气势势不可挡。
比尔身边的牛羊兵见到如此气势,纷纷跟在牧羊人身后发起了反冲锋,对方面对着无穷无尽的敌人,终于开始出现了混乱的迹象。比尔心中暗喜,脑海中酝酿已久的凌虐情景再次浮现。
然而,正在此时,敌方的军阵中突然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比尔疑惑地伸头张望,只见远处的荒漠小镇的大门已经轰然开启,大门外烟尘滚滚,一杆红色的旌旗在滚滚的烟尘中直插云霄,猎猎飘扬。
比尔凝神细看,旌旗下,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挺拔男子扛着战锤,正朝着交战的双方踏步而来。
-----------------
郭俊龙放下面甲,肩上扛着一把沉甸甸的长柄战锤,步伐坚定且有节奏地向前迈进。他的左侧是三花鬼与狗牙,右侧是短腹鬼与水管,身后跟着巨人般的福旺。一行人手持各色的兵器,宛如天神下凡,气势凛然。
他们的身后汇聚了一群颇有血性的农夫和工人,这些平凡的人们手持各种农具与工具,坚定不移地跟随在了那面鲜艳的旌旗之后。郭俊龙没有动员他们,他们的加入完全是为了身后的小镇与身前的希望。
后方的工兵队是第一个发现这面旌旗的,他们高声欢呼,齐声呐喊着必胜的口号。这股热情和斗志如同燎原之火,迅速感染了整个军队。整个新生营全军振奋,喊声震天,战场上的厮杀与打斗与之相比竟都显得逊色了几分。
郭俊龙一行人气势如虹地继续前行,他们迅速地接近了敌阵的侧面。一路上,工兵队的战士们狂热地加入了农夫与工人的队伍,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那些受伤的士兵们也挣扎着坐起,大声锤击着自己的胸甲以示敬意。
军阵中的士兵人头攒动,他们如同潮水般拼命涌向郭俊龙所在的方向,前排的“牧羊人”在这股人流的推动下,几乎无法站稳。
郭俊龙的面甲冷冽而空洞,如同死神降临般令人胆寒。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高高举起手中的战锤,毫不犹豫地带领着队伍冲向敌阵。
三花鬼、狗牙、短腹鬼、水管以及巨人般的福旺紧随其后,与身后的农夫、工人和战士们共同组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锋线。整支队伍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刃,以郭俊龙这位黑甲战士为刀尖,正准备狠狠地撕开敌人的阵线。
郭俊龙举起战锤,垫步拧腰,将战锤抡了个满圆,朝着阻挡自己的敌人横胸砸去。那敌人被逼至绝境,只得挺起腰刀试图抵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在刚猛的战锤轰击之下,腰刀毫无抵抗能力,连刀带锤被整个砸到了胸前。
伴随着骨骼断裂和铠甲崩碎的声响,这敌人口中喷出一股血雾,如同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般重重倒地。
郭俊龙以一往无前的姿态继续前进,身边的战友们紧随其后,纷纷与他并肩作战。福旺拼命地掷出硕大的狼牙棒,那狼牙棒如炮弹一般将面前的敌人砸得血肉模糊。
见前方还有人敢持斧阻挡,郭俊龙拖着战锤一路助跑,连动能带势能,以泰山压顶之势向前冲锋。
对面那“牧羊人”居然也不躲避,而是鼓起勇气亡命一搏。他架起手斧,企图借势与郭俊龙同归于尽。郭俊龙干脆改抡为扔,他借助速度一个转身将战锤狠狠扔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牧羊人”连盔带头被砸得粉碎崩裂,红白之物四处飞溅,残余的尸体竟直接被砸翻过去。
郭俊龙转手掏出腰间的短锤,以势不可挡的姿态继续前进,一时间竟没人敢出面阻拦。
终于,前方两名手持盾牌的牛羊兵开始试图拦截,郭俊龙迈步上前,那牛羊兵便伸出刀来连捅郭俊龙的胸口。郭俊龙理都不理,一手死死地压制并拨开盾牌,另一手高高举起短锤,如同捣蒜般猛烈地锤击着面前的敌人。
那牛羊兵的五官被砸得面目全非,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扑倒在地。郭俊龙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牛羊兵,那牛羊兵看着郭俊龙冰冷而空洞的黑色面甲,怪叫一声转身逃窜。
郭俊龙以无敌的姿态继续向前推进,突然之间,他的眼前豁然开朗,竟然真的杀穿了敌阵。
随着敌阵被杀穿,阵线最前方的“牧羊人”们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他们原本的信仰在死亡面前变得如此苍白,心中的恐惧再次战胜了狂热的迷信。一时间,“牧羊人”们如同土崩瓦解般四处逃窜,再也无法维持阵型完整。
正面的压力骤然减轻,一连的战士们迅速抓住这个机会,从左右两翼开始合围。他们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牧羊人”们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
杨松疯狂地将手中的长刀捅出,这长刀早已卷刃,刀尖也崩损了一块,但他的杀意却丝毫不减。周围全都是一连的战友们,大家手持各色兵器,如同暴怒的野兽般狠狠地砍杀着面前的残余敌军。
杨松一边奋力捅刺,一边高声呐喊,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与决绝。身边的战友开始齐声附和,渐渐地,整个一连都整齐地喊着号子,漫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直到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杨松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根本不知道疲倦为何物。他对着敌人的尸体继续捅刺,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猛地转身,红眼瞪着来人,手中的长刀还浠沥沥地滴着鲜血。
那来人正是排长王福,他浑身浴血,手中的大棒都已经打出了裂纹。王福看着杨松,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让他从血战的狂热中略微清醒。
杨松逐渐恢复了神智,他环顾四周,战士们还都沉浸在血战的氛围之中,他们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兵器,呆滞地打量着身旁的战友。
“我们胜利了!”王福高声宣布。
远方的农夫与工人们首先欢呼起来,他们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战士们的脸上微微动容,也逐渐浮现出了兴奋和喜悦的神色。渐渐地,战士们也开始高声欢呼,胜利之声不绝于耳。
杨松丢弃了手中的长刀,泪水夺眶而出。他放声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和情感都释放出来。他想到了他的姐姐,他的父母,以及自己的新婚妻子小翠一家,他还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一瞬间,他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偿还。
郭俊龙揭开了面甲,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他看着面前的战士们兴奋的脸庞,感受着战场上炽热的欢呼声,那欢呼声越传越远,整个荒漠小镇都因为这场胜利而沸腾了起来。他自豪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贪婪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半晌,郭俊龙叫来了浑身浴血的狗牙,语气轻松地命令道:“通知侦察科迅速出动,尽快确认这些残兵败将们逃到哪里去了。后勤科的工兵队负责打扫战场,医疗队负责全力救治伤员。”
狗牙领命而去,郭俊龙又转向了马鬃说道:“咱们几兄弟得试着追一追那个神父和那些牧师,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重新组织溃散的士兵。你去问问一连的战士们,还有没有人能够继续参加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