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金友小同志又来了。
依旧是倒座房。
这次贺平川没能在屋里待着。
人家范同志这次的目标不是他。
一进门就追问50遍《婚姻法》抄没抄完,得到了贺家少爷轻蔑的回复。
范小同志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严重践踏了。
对方极度不尊重自己。
也就很硬气的在贺家的地盘上,没有给这位贺小少爷留脸面。
他此次登门,是来说服小粉蝶……呃,白新生同志的。
要动员白新生同志大胆做自己,勇敢的从封建糟粕的牢笼中解脱出来。
两人隔着茶台对视而坐。
白新生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惶恐。
范金友看的眼神发愣,呆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粉蝶这几日因为有BUFF加持,可没少得到老爷的恩宠。
心情好,身体代谢系统就好,整个人的精神头和皮肤也不由的上了一个台阶。
几道阳光透过狭长的南墙投射在茶台一侧,更显得小粉蝶的肌肤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咕咚。
范金友同志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也更坚定了想要帮面前这位姑娘脱离苦海的信念。
至于以后会不会成为福来的媳妇……
都什么社会了,新颁布的《婚姻法》是不是没了解?
包办婚姻的糟粕已经被废除,现在讲究自由恋爱。
范小同志觉得一个聪明的女同志,肯定会从建筑学徒工和试点居委会干事中做出正确的选择。
“白新生同志,你不用怕,我……们会保护你,为你做主的。”
小粉蝶心头惴惴,听到这话更是无语。
我为什么怕?
还不是怕你们这么瞎搞会让老爷误会我啊?
我用得着你们保护吗?
我家老爷那么厉害,我有他护着就足够了。
现在天天有白面吃,有鸡鸭鱼肉换着法子吃,香喷喷的大米饭都快成白面馒头的调剂品了。
还是一日三餐呢,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过,我得傻成什么样才会信了你的鬼?
唉~这世上好男人真不多,除了老爷,我小粉蝶二十年就没遇到个真男人。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们的嘴就是骗我们这些可怜姑娘的鬼……
才不信你们说的呢。
贺平川喊来了姜玉娘,让她在主院的前院子里待着,防止屋里的范小同志把持不住。
这姑娘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娇柔孱弱,而且也装备了一击必杀技能。
甭问为什么,问就是贺平川刷到过。
还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卢芝萍这会儿在摆烂状态,贺平川也会喊上她。
最初自己从火车站附近救下的八位姑娘,就有两位隐藏了特殊技能。
由此也能意识到暗流涌动的1950年是多么的混乱。
贺平川出了门,绕到了西跨院的后面。
其实老金家和贺家的宅院之间,有一条三米多宽的小胡同,后来贺家的后罩房和老金家的东跨院被征用,东边一半胡同就被封死,剩下这一小段变成了死胡同。
后来老金家干脆在胡同西口砌了个蛮子门。
既低调的增加了安全性,又平白占了一大块面积。
现如今,这一片都归了贺家,胡同的蛮子们还在,但等里面改造好了,便要砌成一整面墙。
贺平川穿过蛮子门,从里面广亮大门再进到二进院。
建筑队二十多个人在忙碌着,王满堂游走在施工现场,不时的也会凑上去搭把手。
“王掌柜,您来一下,跟你聊几句。”
王满堂立刻迎了过来,边走还边抖了抖身上的灰。
面对大主顾,哪能不恭敬。
虽然拍板和监工的是贺家老夫人,但最终掏美刀的,可是面前这位主儿。
要是干得不好,让他不应心,回头把美刀给你换成旧币,哪怕是换成小米粮食,你都没处哭去。
现在市面上美刀可是紧俏到不能再紧俏的硬通货,都快到一换……
王满堂双手七八根手指忍不住勾动了几下。
贺平川过来没别的事。
就是敲打敲打,顺便试探试探。
二世为人的贺平川,心机自然不似表面年龄那么稚嫩。
前脚有王满堂的学徒工求亲,后脚就有试点居委会的范金友跑来给小粉蝶做工作。
要说这里面没有关联,贺平川是不信的。
他后宅院可不止小粉蝶一个姑娘。
说实话,89分的也有五六个呢。
怎么范金友不来动员别人,就朝着她使劲儿?
抛出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因素,剩下的,即便不中,也不会太远。
“王掌柜,昨个儿来拆地砖的那几个工人,今儿是不是少了两位?”
贺平川的过目不忘技能,是区别于牛二系统之外的穿越福利。
两辈子看过的点点滴滴,还有三岁之前那些被大脑主动遗忘过的画面,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都能被他调取出来。
这也是觉醒金手指之前,贺平川在美国能够出类拔萃的底气。
猜测很可能就是松果体发达的原因。
贺平川有两次生命的精神叠加,导致他松果体的开发异于常人。
依着贺平川两辈子掌握的知识储备,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他昨天白天遇到过那两张面孔,在王满堂的建筑队里。
“咦?贺小哥怎么知道?我这边今天是有两个工友家里有事请假了……”
“恐怕不是家中有事这么简单吧,他们俩以后也来不了了。”
贺平川笃定的话让王满堂立刻警觉。
估计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了。
这是王满堂最担心的事。
贺家后宅里可都是女眷,这么说吧,一杆子砸下去,晕倒十个,八个都是让男人恨不得立刻娶回家的那种。
剩下俩,一亲芳泽连死都愿意……
“昨晚西跨院翻墙进来俩蟊贼,可能是翻墙时不太小心,给摔死了。早上让人来处理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是你这边的工人……”
哪个蟊贼翻墙能摔死?
处理尸体说的这么轻巧,就跟喝凉水似的漫不经心……
王满堂额头汗珠子跟泉涌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净。
本就不够挺拔的脊背更加佝偻了。
“王掌柜,不得不说你这建筑队给我家干活,是真没少给我们贺家添麻烦呀~”
留学归来的贺平川贺少爷,也是懂阴阳的。
王满堂认罪伏法……呃,再次放低姿态,任凭处置。
“那个学徒工叫什么来着……哦,福来是吧……听说他跟东观音寺居委会试点的一个姓范的同志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