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修一车间内。
贺平川将米格-15的航空发动机拆下来。
至此,编号13的米格歼击机残骸被贺平川这个始作俑者彻底大卸八块。
再也看不出一点点歼击机的样子了。
整个安东浪头机场,包括以克拉科夫教授为代表的白熊国技术团队在内,或许都不敢像贺平川这般将米格-15拆成这种熊样子。
真要这么做,或许最后再组装起来时,会很大几率面对多几个零件和少几个零件的情况发生。
贺平川则不会。
他脑海中有着米格-15样机的图纸全貌,甚至比米格-15更先进的米格比斯,乃至现在还没有‘研发’出来的更高机型,他都有掌握。
爱丽娜不是白刷的。
累计绝对大几百亿呢,以为开玩笑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随即便是呜呜泱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贺平川从一车间探出头去。
恰好瞧见人群里有两道人影也夹在其中。
一个是魏建业,那身飞行员皮夹克很突兀,另一件……
也是皮夹克。
其主人是个女的。
没记错的话,是821里-2运输机飞行员编队中的一员。
魏建业这是铁树开花了?
贺平川嘴角下意识勾起了一抹老父亲般的笑意。
狗子天生会吃屎,老父亲也不必担心熊儿子不懂得找女朋友。
“曹主任找着跳伞飞行员了!”
“秦队还活着,被后勤曹慧芬从雪窝子里拖出来啦……”
贺平川愣了一下。
丢下手里的扳手,快步往外面跑去。
秦天还活着?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秦队还活着,秦队还活着!”
越来越多人涌出到机场门口。
贺平川耳边不断响着战友们热烈的欢呼声。
“秦队活着,那江行健有没有可能也还活着……?”
贺平川抿着嘴角,从交流的机修组成员身边掠过。
身为一名歼击机驾驶员,贺平川深知在没有弹射跳机成功的飞行员的后果会是如何。
天空爆了啊。
烟花之下,岂能还留有完整没损耗过的炸药?
但凡有一丝幸免的几率,身为01编队的秦天也不会那般不冷静,明知米格-15储油量不足的情况下还对敌机穷追不舍的报仇。
这时候就不要奢望别的,能多一个幸存者都是幸运之神的眷顾。
曹慧芬已经被人搀扶住,累到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
秦天也被抬到了担架上,身上还有降落伞的绳索没有清理干净。
估计曹慧芬就是靠着这些绳索一点点把秦天拖拽回来的。
战区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小股敌人?
林子里四散逃窜的野兽?
敌我双方埋下的地雷?
实在难以想象曹慧芬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这种严寒的极恶劣天气把秦天给带回来。
……
贺平川跟戴翔汇合,旁边杵着默不作声的魏建业。
戴翔没事儿人似的,还在为秦天还活着庆幸、高兴。
却浑然不知他已经悄然荣升为11编队最后一个单身狗。
论战斗功绩,戴翔头一个负伤,至今属于三人里最拉胯。
论生活质量,贺平川这种随意左拥右抱的就不用比了,魏建业不声不响竟然也已经有了目标。
看似社牛的戴翔却依旧在落单。
还一无察觉。
贺平川好几回偷偷瞅魏建业,瞧得魏建业很虚,不住的挠头。
“秦天既然活着,江行健也很可能没死,只是还没有被找到,徐梦你别担心,我相信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路过隔壁病房,贺平川再次听到‘江行健活着’的言论。
这种期许……
也只是个期许。
牛二系统都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变活人,更何况别人还没有牛二系统呢。
“唉,徐梦同志也是可怜,刚结婚丈夫就去世了,以后的日子可不好熬。”
魏建业感同身受。
或许在感情生活被激活后,魏建业和那个女同志也都有料到这个话题,对这方面的事情有过更深刻的推理,也就更容易触景生情。
“那有什么,徐梦还年轻,长得也……”
“老戴!”
贺平川和魏建业难得的异口同声。
两人都知道戴翔没有别的意思,但有些话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
特别是这种特殊的时间段,戴翔说的话,不适合外人听到。
戴翔也是陡然一惊,尴尬的笑了笑,后怕的拍了拍胸膛。
秦天被曹慧芬寻到,得到了及时救治,生命无碍。
只不过因为坠落的时候伤了脊柱,秦天恢复的时间注定快不了。
甚至有可能连抗美援朝的后两轮战斗都赶不上了。
当然,这个猜测也只是贺平川心里嘀咕。
别人可不知道抗美援朝多久能够结束。
贺平川也并不是能说出‘还有一年八年抗日战争就结束了’那种话的傻瘸。
徐梦丧夫之痛加身,估计是伤了元气,从医院出来后,贺平川只是在车间范围内见过她一次,后来就听说杜校长特批,让她回去休养。
期间,贺平川又配合运输中队往五圣山送了两趟物资,均没有什么战事。
可能这条航线因为航炮狙击手358的护驾,敌机已经放弃派遣小数量敌机袭扰的计划。
美国鬼子可能觉得少于几十架歼击机出动,来硬碰编号358米格歼击机的晦气,就跟送人头帮对方刷击落数据没太大区别。
米格走廊的名号也因此响彻这片大地。
贺平川以王牌飞行员的神秘作用力,守护了这方土地上空,在米格歼击机的巡航主力范围内,成为一片领空的绝对霸主。
其影响力更是再上一层台阶,俨然米格走廊守护神内味儿了。
又又又一次护航结束。
这次在五圣山空投因为气流原因耽搁了点时间,返程末期还没到机场上空,天就已经彻底黑了。
贺平川惦记着申请的发动机配件补发情况,再遥见鸭绿江大桥就率先脱离了编队。
他提前数分钟降落,从机翼滑下拔腿就往机修部一车间的方向跑。
“江郎~”
风中传来一道激动的呐喊,郎字的尾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贺平川下意识停下脚步。
徐梦站在跑道的不远处,在风中摇曳,抽泣。
目光炙热,望着……贺平川的方向。
仔细看去,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已经布满了两行泪。
江郎?
谁?
江行健?
贺平川突然毛骨悚然,他左右看了两眼,深怕是自己走夜路撞见了鬼。
他倒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但不也有个说法,身边女人多了,阴气会重,也更容易招那些飘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