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动手都是极快。

但等到刀剑出鞘，差距就出来了。

玄成不愧是曾经的人榜八十，现在的第八十一，他的剑如山雾清风，快而无痕。

宋虎固然也算年轻好手，在这样的剑面前却是没有办法。

只是速度，就慢了不止一筹，更不用说招式的精妙程度了。

只是三招，宋虎已然被逼的束手后退。

而玄成甚至没有用上任何剑气之类超境界的东西。

他借着击退宋虎，已经来到了苏蝉的宅邸门口，就要伸手去推。

这时张英也不得不出手了。

他没有说话，闷着头就朝着玄成背后一刀砍去。

他比宋虎的身手好一点，这一刀也是又快又狠，恍惚间，好像都有点苏蝉的味道了。

这些时日，他时常观摩苏蝉出刀，看来是用心去琢磨了。

就连跟着玄成一起来的玄灵都惊叫了起来：“师兄，小心身后！”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张英的刀已经快要斩到玄成的背上了。

玄成却不回头，只是握剑的手轻轻转了个剑花，将剑负到了背后，做了一个背剑的姿势，轻轻一振，就把张英这迅猛的一刀给振飞了出去。

“锦衣卫的人，果然都是卑鄙之徒，武功，却不怎么样。”玄成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了一声。

张英被他那一剑震的说不出话来，手还是麻的，宋虎则是低吼了一声，再度扑了上去。

可，玄成的手，已经叩在了门上。

一下。

“不要……”宋虎咬牙切齿。

门，却意外的没有响。

玄成整个人定在了那，仿佛石化。

应该说，在那一刻，每个人都石化了。

玄成，玄灵，宋虎，张英。

他们都停住不动了。

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就在玄成叩门的一瞬间，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眸睁开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啊，充满了近乎寂灭的杀意。

好像只要呼吸一下，就会被杀死。

声音，在那一刻也被斩断了。

寂静的可怕。

原本还能听到的鸟鸣，也消散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玄成忽然如遭雷殛般连退数步，捂住了胸口，好像一口鲜血就要喷吐出来了。

好在，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随着他后退，其他人终于能呼吸了。

玄灵是一脸惧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常年待在山上，根本没遇到太多江湖争斗，这会已经快要吓的尿出来了。

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

真的有人能有那种眼神吗？

宋虎和张英却是面露喜色，虽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被镇住了，却都很明白，那双眼眸，绝对是大人的。

大人出关了。

而且，显然，成果不菲。

因为他仅凭一双眼眸就吓退了玄成。

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

苏蝉枯坐数日，不知不觉，已经胡子拉碴，面色也有些苍白，可就是一双眼眸，清澈无比，又带着幽光。

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玄成也是。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说，锦衣卫的人卑鄙，而且武功不好，谁说的？”

“启禀大人，正是这个狂徒！”宋虎刚刚被玄成压着打，这会才算扬眉吐气了，狠狠盯着玄成。

玄成这时一口气才顺过来，站起身，迟疑了一会，才说：“贫道崂山玄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苏大人见谅。”

苏蝉却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宋虎和张英，说：“他刚刚对你们出了几剑？”

“四剑，一共四剑！”宋虎兴奋了起来。

“好，你也接我四刀，接的住，这件事就算了。”苏蝉终于看向了玄成。

玄成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一言为定。”

苏蝉点了点头，握住了刀柄。

直到这时，玄成才注意到苏蝉原来是带了刀在身上的。

之前，他完全是被苏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给彻底震慑住了，好像他才是一把刀一样。

此刻他看着那把刀，压力更甚。

“准备好了吗？”苏蝉没有立刻出刀，还问了玄成一句。

“来吧，请赐教。”玄成又一次深呼吸，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同辈人，而是一个严厉到了极致的师长。

“第一刀。”苏蝉喊出第一刀，拔刀，毫无花俏，就是一刀直斩。

玄成也发现了，就是很简单的一刀，他却感觉到自己无论怎么样都躲不掉，只能硬接。

这一刀，他又退了三步。

“第二刀。”

第二刀竖斩。

第三刀。

第四刀。

连续四刀，简简单单，可玄成就是怎么都只能硬接。

崂山派虽然不以身法见长，轻功却也是很有奥妙的，经常能给人如山间薄雾清风之飘逸感。

今日，玄成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能一剑又一剑地硬接。

第四刀结束。

玄成已经退出去十数步了。

苏蝉也很讲规则，四刀出完，立刻收刀，一刀都不多。

“你还不错，可以陪我练练，但是以后说话要小心，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脾气好的。”

“噗——”玄成正要讲话，听到这番话，胸口一团心血，终于再也忍不住，全喷了出来。

“师兄！”玄灵立刻飞奔过去，扶住了快要撑不住倒下的玄成。

玄成在玄灵的支撑下，总算站了起来。

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开口道：“阁下武功，深不可测，玄成，心服口服，今番赐教，必然铭记于心。”

“记住就好，你可以走了。”苏蝉点了点头，说道。

“贫道今日，是来送帖子的。”玄成总算是拿出了那份星风楼的帖子。

那是一张黑金色的帖子，外面包着一层锦绣，看起来华丽非常。

“这是什么帖子？”苏蝉奇怪。

“这是星风楼的邀请贴，特邀苏大人，参加三年一度的紫禁论武。”玄成将帖子交给了玄灵。

玄灵看着苏蝉，有点害怕，但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双手递给了他。

苏蝉接过帖子，倒是有些意外。

他是知道自己被这个星风楼评为什么人榜八十，却没想到他们还要邀请自己参加这个什么紫禁论武。

不过听起来，倒是好像很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