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淮河两岸风景,脑中却在思考皇子夭折后的影响。
官家唯一的子嗣夭折,以官家的年纪,加上受此打击,明眼人都知道官家不太可能再有子嗣了。
只能过继宗室子弟,立为储君了。
接下来宗室子弟为了争夺皇位,文武大臣为了从龙之功,汴京必然会暗流涌动。
吴兴知道剧情走向,脑中琢磨着该怎么在这件事上获利。
身为穿越者,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未来的了解。
他是个嫡次子,没有继承爵位的机会。
历朝历代,除了开国之初,后面想要封爵是非常困难。
对于吴兴来说,这可能是他唯一有可能封爵的机会。
吴兴也没太大野心,捞个伯爵他就满足了。
想要爵位,他就要选择帮助邕王、兖王、赵宗全三人其中一方。
理智上来说,赵宗全是最后的赢家,帮助他自然是最简单的。
毕竟他父亲在西郊大营任职,手里还有两万兵马。
只需等赵宗全拿血诏平叛的时候,劝说父亲带头响应,功劳就到手了。
然而这么做,功劳还是算在靖安伯爵府头上,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这点功劳怕是也不够把他家爵位变成侯爵,很大可能是升官赏赐点钱财皇庄什么的。
要想利益最大化,就得想办法和赵宗全提前接触,像顾廷烨那样成为他的心腹。
等到赵宗全平判的时候,再自告奋勇的去劝说父亲帮助赵宗全,才有机会封爵。
然而赵宗全是太祖一脉,太宗继承皇位后,虽然没有对太祖一脉赶尽杀绝,但是历代皇帝对太祖一脉的防范却从未放松过。
大宋对于宗室子弟防范非常严格,和养猪差不多。
宗室子弟血脉比较近的都挂着闲职留在汴京。
不仅外出需要登记,就连途中都不得下车。
甚至不允许和朝中大臣有任何接触。
而血脉远点的,则是会被打发到偏远地区,挂个闲职,没有任何实权。
然而赵宗全这个出身太祖一脉的宗室,却被安置在禹州。
要知道禹州距离汴京只有三百里左右,说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
正是因为这样,养成了赵宗全十分谨慎的性子,甚至谨慎到有点胆小了。
原剧中当得知是兖王派人刺杀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
顾廷烨劝说他进京告发兖王,赵宗全都吓的不敢去。
最后还是顾廷烨和赵策英合谋,安排人刺杀赵宗全,让赵宗全以为兖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才让赵宗全下定决心去的汴京。
等到了汴京城外,恰巧遇到了送血诏的明兰。
赵宗全得到血诏后,第一反应却不是激动,而是准备跑。
由此可见赵宗全胆子有多小。
以赵宗全的性子,根本不敢和汴京勋爵人家有任何接触。
当然了,吴兴也可以学着顾廷烨那样隐姓埋名去接触赵宗全。
但是顾廷烨当初是因为气死父亲,被赶出顾家,不得不离开汴京。
那时候汴京世家豪门都在看笑话,自然没人关注他的下落。
但是吴兴不同,他总不能学顾廷烨那般吧。
即便他能想到别的办法离京,但是赵宗全在知道顾廷烨的身份后,没有怀疑顾廷烨,是因为顾廷烨身上的事经得起查。
吴兴即便能找到别的办法离开汴京一段时间,但是事后肯定经不起赵宗全调查。
赵宗全不是傻子,一旦让他察觉自己是故意接触他的,哪怕吴兴有功于他,他都不可能留下一个算计他的人。
因此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至于帮邕王和兖王,吴兴仔细想过,好像机会也不大。
邕王这种蠢货,在没有坐上皇位的时候,就敢对官家宠妃的妹妹下手,导致荣家帮助兖王造反。
可以说没有荣家的帮助,以大宋对宗室的防范,兖王根本没有机会掌控皇宫。
而兖王虽然有魄力,看似只要严守皇宫,不让血诏流出,他就能造反成功。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因为官家宁死都不愿意写下传位诏书。
兖王不过一个宗室郡王,没有丝毫实权。
没有官家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他手上的兵马只有宫中那点禁军罢了。
汴京城内的文武百官和宗室子弟都不会服他。
最重要的是吴兴的年纪,他一个勋爵子弟不管去投靠邕王和兖王,两人必然都不会拒绝。
然而他们看中的还是靖安伯爵府,根本不是他这个人。
因此吴兴即便知道未来的走向,也影响不到两人。
想到这些,吴兴有些烦躁。
自己明明知道未来的事,却好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公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吴兴的思绪。
吴兴转过身来,就看到银屏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茶盏,站在他身后。
“嗯。”
吴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
他站在甲板上胡思乱想,吹了这么久的风,确实有些冷了。
“公子,外面冷,还是先回船舱吧。”银屏有些担忧道。
吴兴点了点头,放下茶盏,走进了船舱。
他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了。
即便没有爵位,他的身份也足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再说了,自然若是能把张桂芬娶回来,即便以后赵宗全继位,为了拉拢英国公,也会给自己封个爵吧?
这么一想,吴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了。
参与皇位争夺中,一个不好小命都没了。
还不如琢磨着,怎么把张桂芬娶回来呢。
至于靠岳家,是不是有些吃软饭的嫌疑,吴兴根本不在乎。
这种做法在古代很常见。
盛老太太帮盛纮求娶王大娘子,帮盛长柏求娶海氏,不都是想着有岳家帮衬,让他们仕途更加通顺么。
这样一想,吴兴念头就通达了很多。
只要自己能娶到张桂芬,以后谁当皇帝,都差不到哪去。
至于感情,以后慢慢培养就是了。
反正古代的礼教也不可能让他自由恋爱,娶谁不是娶。
心情放松之下,吴兴感觉时间过的非常快。
这天,船只缓缓的靠近码头停了下来。
吴兴下船后,命人去租了几辆马车,乘坐马车往南寿春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