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杨帆看到面前来人，脑子里不自觉就是这样的反应，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深蓝色牛仔裤，搭配浅棕色皮夹克，脸上戴着无框打孔眼镜，头发不算长，看起来挺斯文的，一种文化人的感觉。

不认识！

根本不认识！

杨帆在一瞬间努力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根本就不认识有这样一个人。

对方称呼自己为“黑山羊老师”，难道是《蒙面歌王》制作团队的工作人员？

有可能！

毕竟自己已经是揭面淘汰的状态，说不定那边想要搞個返场，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有什么样的流量。

李诺希墨镜后面的眼睛使劲眨了眨，她看了看面前来人，又看了看杨帆，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

她知道“黑山羊”这个称号。

或者说，全网都知道。

杨帆揭面这事闹得特别轰动，微博上连续上热搜，《蒙面歌王》的期待感更是拉了整整一周，那一周的时间里，全是关于“黑山羊”身份的猜测。

杨帆不怎么上微博，不代表李诺希不上，根本不用特别关注，那段时间打开微博就是黑山羊的话题。

“你是……”

杨帆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对方认出了他，但他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不过，从对方的恭敬程度来看，不像是接机的那种狂热粉丝，明显是圈子内的人。

他曾经有过被粉丝接机的经验，当时挺懵逼的，但也正是因为那样的经验，让他明白了粉丝接机是什么样子。

如果是真的粉丝看到他，不会是这样恭敬，这种恭敬明显是求人办事，粉丝是激动的，是兴奋的，是会手舞足蹈要签名的。

还有一点。

对方认出自己后，没有称呼名字，而是换成了黑山羊，这说明对方还在刻意的帮自己保护身份，这跟粉丝也是不搭边的。

明显是有事。

“啊，对对对，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牛威，笔名是蛮牛，蜂蜜中文网的CEO……”男子当场自我介绍。

“？？？”

这一刻，杨帆的脑袋里全是问号，不是，哥们，催更催到机场来了吗？

要不要这么夸张？

杨帆忽然有点理解前世那些特别受欢迎的作者在被读者催更寄刀片的感受了。

这尼玛就离谱好吧！

“你……有事？”杨帆明知故问。

“黑山羊老师，可算让我找出你了，方便吗，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牛威说话的时候，还瞟了一眼旁边的李诺希，包裹得特别严实，根本看不清楚模样，不过看着苗条的身型，盲猜也是美女。

“行吧。”杨帆缓缓叹了口气，对方都堵到这里了，再不见的话，总是说不过去的。

“机场外有个咖啡馆。”牛威在来之前就已经探过路了，轻车熟路的带着杨帆两人去到了咖啡馆。

入座以后，牛威询问杨帆和李诺希喝点什么，便去前台点单，除了咖啡之外，还点了一些甜点，出手很阔绰。

点完后回到座位。

杨帆和李诺希坐在一边，牛威坐在他们对面。

“黑山羊老师，我就直说了吧，这样也不耽搁你们休息的时间。”牛威知道杨帆来湘城是为了录制《歌王》节目，不然也不会在机场蹲守。

“牛总，还是叫我杨帆吧。”杨帆笑着说道，他摘掉了墨镜，没有摘口罩，不是礼貌的问题，他想等服务生上完咖啡再说。

李诺希则是摘下了帽子和墨镜，同样保留口罩，如瀑般咖色的大波浪发丝垂落，形成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她纯粹就是吃瓜，根本不掺和两人的话题。

“杨帆……嗯……杨帆老师。”牛威觉得直接喊杨帆的名字，还是有点不太合适，总得使用点尊称，随即说道：“我来这里呢，其实就是想问一件事，《笑傲江湖》什么时候更新啊？”

果然是来催更的！

就知道牛威能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正经事至于特恶意跑过来围堵吗！

牛威在问出这句话之后，那双带有血丝的双眼透过无框眼镜死死盯着杨帆，几乎不眨眼睛，好似样将杨帆的所有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与此同时，李诺希的美眸也倏地一亮。

笑傲江湖？

她不是网文爱好者，从来没有看过小说，若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她可能就要看手机了。

毕竟这是她不熟悉的领域，也是不感兴趣的话题。

可是，现在涉及到的是杨帆，那就不一样了，她对一切关于杨帆的话题都很感兴趣。

“咳咳咳……”

杨帆清了清嗓子，流露出一丝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实，他也是很无奈的，就是想着随便拿出一本书来试试水，没想到被文学网站的老总堵在机场催更。

你说自己不在意吧，显得对方太过在意，看起来自己的情商很低。

可是，你说在意吧……

无论是接下来要录制的《歌王》节目，还是正在拍摄的电影《人在囧途》，这些事情的优先级都在连载《笑傲江湖》这本书上。

没办法。

自己又没有分身。

事情只能一件一件的做，还要分出轻重缓急。

“四月份吧，保准更新。”杨帆一杆子将更新的事推到了四月份，要知道今天才三月一号，双琪天后还在【新歌榜】上纵情厮杀。

“四月份？！”

牛威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可在出口的那一刻，仍旧显得很是惊讶。

其实，他在找杨帆之前，已经有心理预期，他知道杨帆是大明星，事情很忙，《笑傲江湖》的更新可能要等。

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要等一个月。

或许是他平时跟圈子里的作者接触的多了，那些勤勤恳恳的小蜜蜂每天都在默默地更新，不仅很少会鸽，更是卷的飞起，以至于在他的视角中，觉得两三天不更新，基本上那本书就不会再更新。

他的视角也是读者的视角。

网文的更新模式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早已经深入人心，养成习惯，大家都默认了是这个样子。

“杨帆老师，现在《笑傲江湖》正在畅销榜第一名的位置挂着，没有更新还是畅销第一，别说我们蜂蜜中文网，在网文圈里的任何一个网站中都非常罕见，这是非常非常好的数据，如果断更长达一个月的话，很可能会凉掉啊！”牛威忍不住说道，说完之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哎……

对方堂堂大明星。

根本不差钱。

这点钱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

人家写书不过是为了消遣，现在这么忙，告诉他为了数据去写，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多年从事网文行业的工作，让他有了肌肉记忆，看到这样难得的爆款，实在是忍不住说上几句，他就是有种感觉，让这样的书凉下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成绩这么好？”

杨帆满脸愕然，不是他对《笑傲江湖》没有信心，而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网文圈没那么有信心。

这边聚集的都是奇幻读者。

哪有什么武侠小说的市场。

再好看，也是供需不对等，就像跑到一群专门吃汉堡披萨炸薯条的歪果仁那里卖中餐，即便是顶级大厨，不合人家的口味嘛！

话是这么说。

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杨帆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汉堡吃多了也会腻，中餐对于那些歪果仁来说，同样是人间美味。

“你不知道吗？”牛威愣了一下，《笑傲江湖》就在蜂蜜中文网畅销榜第一名的位置挂着，那么显眼，你作为作者，你不知道？

“我没下载蜂蜜阅读app……”杨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下载好了。”就在这个时候，李诺希的声音响起，幽幽如清泉，沁人心脾，她葱白的手指拿起自己的手机，界面上是刚刚下载好的蜂蜜阅读app，进入畅销榜，赫然在最醒目的位置上看到了《笑傲江湖》这本书。

“还真是第一名！”杨帆心里有数了。

看到这一幕，牛威嘴角则是狠狠抽了抽。

果然。

人家是来玩票的。

不仅不在意更新，连书评都不看，嗯，不对，是连蜂蜜阅读app都没有下载。

主打一个完全不关注网文圈啊！

牛威心凉了半截。

觉得今天的催更大业完全崩殂，甚至于四月份能不能更新都不一定，那明显是画大饼的空头支票。

李诺希在给杨帆看过以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她没有关闭蜂蜜阅读app，而是好奇的点开了《笑傲江湖》这本书。

哼！

背着我还有马甲呢啊！

当她看到作者笔名叫“黑山羊”的时候，口罩下面的表情略微标的精彩了一些。

嗯……这……

似乎也不算背人。

李诺希点开评论区，入眼可见全是一片片的催更帖子，那些被吊住胃口的读者已经到了百爪挠心的程度。

这让她更好奇了。

杨帆写的书，有那么好看吗？

她默默点开了第一章。

“现在这本书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杨帆好奇道，他明白蜂蜜小说网的稿费是月度统计的，现在还没有到显示金额数字的时候，可对面的人是谁，那可是蜂蜜中文网的CEO，别人不知道，牛威还能不知道？

“我给你查查。”牛威见杨帆感兴趣，连忙给财务部打了个电话，加紧给统计一下，没一会，便收到了对方的答复，他眼中一喜，看向杨帆，没说数字，而而是故作悬念道：“杨帆老师，你现在可以进后台看稿费了。”

“我……”杨帆无奈的拿起手机，硬着头皮说道：“我下载一个作家后台。”

“？？？”

牛威刚刚兴奋起来的心，瞬间再次凉凉下来。

好家伙。

蜂蜜阅读app没有就很离谱了。

连作家后台都没有！

压根不看数据是吧！

“我平日码字都是在电脑上，手机没下载过。”杨帆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说完，就下载好了。

他进入蜂蜜作家后台app，登录个人账号，查看稿费。

二月份累计稿费：643317.36元。

60多万？！

杨帆使劲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个数字，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他知道写小说会赚钱，但没想到会这样赚，他才更新多少字啊，而且从发布到现在，还不到半个月，这要是整个月下来，不得100多万啊！

一本书一个月一百万，要是再多几本，画面太美，不敢想！

杨帆怎么有种比音乐汇的歌曲分成更赚钱的感觉，即便现在小说稿费分成是比不上的。

“杨帆老师，你的稿费在蜂蜜中文网属于独一档存在了，这还有许多的限制因素让这本书没有发挥到最大化，我们给你提供的分成也是也能最大的比例，跟你其他收入肯定是没法比，但在网文领域已经快要触及到天花板了。”牛威连忙解释道。

“如果在畅销榜第一名持续一个月，能有100万吗？”杨帆还是有点不太确信。

“不止。”牛威严肃认真的说道：“杨帆老师，你的这本《笑傲江湖》，也是一周前才上到畅销榜第一名，要是霸榜的话，绝对足够。”

“写！”杨帆瞬间来了精神，眼角露出笑意，早这么说不就妥了吗，还拖更什么啊，每天睡前敲几个字而已，又不需要自己动脑子，稿子都在脑海中了，随即保证说道：“今晚就更新！”

“真的吗？”牛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点不敢相信，恍若做梦，实在是来的太突然。

“以后我稍微有时间就更新，牛总，推荐的事，就拜托你了。”杨帆满脸认真。

他需要钱。

太需要钱了。

若是一本书一个月就能带来100万的收益，那么即便数学再不好，也能轻易的算出十本书一个月有多少钱。

就算没有预估的那么多，可是，总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

至少，在他看来，空闲的时候动动手指，就可以带来上百万的收益，这部分收益可以帮到更多的白血病患儿，让他们早日康复，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这样就很值得！